事實證明,人類占領地球還是有所道理的,從人類自身上來找原因,至少在適應能力和學習能力上,人類幾乎遠超其他動物。


    不過一路的功夫,鄭巡和藺澤君便漸漸開始適應了,兩位川籍少年說話時的發音,甚至鄭巡還可以和他們對付兩句兒,鬥兩句嘴。


    之前仔細打量過他們的一號少年,是vnc戰隊的adc,名兒叫羅仲勳。


    名字聽上去硬氣,日常麵無表情時,長得雖然清秀,但直觀的感受一下,就讓人明顯感到,這人不太好惹。


    然而,恐怕隻有近距離接觸過他、和他交流過的人才會知道,這就是個說話喜歡用疊詞的小可愛罷了。


    如果羅仲勳知道鄭巡在心裏這麽評價自己的話,估計也未必會多開心,要知道用疊詞,其實是所有川人的語言習慣,才不是什麽可愛,大男人要什麽可愛。


    鄭巡一手拽著他體力透支,再加上受到他拿反地圖打擊,明顯有點兒快活不起了的大哥,一手哥兒倆好的搭在丁宣亭的肩膀上。


    丁宣亭便是vnc戰隊的上單選手,性格對比暴躁的羅仲勳,稍顯沉穩了些,也更耐心些。


    “對了,你們川人是騎熊貓上學的嗎?”他歪了下腦袋,突然沒滋沒味的蹦出來了這麽句話。


    這話砸得vnc兩人皆是一愣,旋即沒等丁宣亭說什麽,羅仲勳便率先沒好氣兒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勞資騎個串串,還騎,勞資摸都沒摸過。”


    想了想,可能是又覺得自己身為川人,真和大熊貓一點兒邊兒不搭,好像還有那麽點兒丟人,羅仲勳頓了頓,又嘟囔了句:“就去動物園看過,一個個懶得和頭豬似的。”


    相比羅仲勳的直白,丁宣亭的迴答要更繞圈子一點兒,他輕輕偏了下頭,皺了皺眉頭,像是在思索些什麽,隨後勾起嘴角,笑了笑:“針對你的這一想法,我國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也不知道dxc這支神奇的隊伍,擁有著這麽個沒腦子的奇葩輔助,是怎麽以h省省第一的身份出線的。


    哪怕再怎麽說h省是電競弱省,yg也好pjt也罷,底子都在那兒擺著呢,單是省市賽出線兒,還可以說是運氣,不過以第一的身份出線,那就不是運氣可以決定的事兒了。


    不管vnc兩人心裏在想些什麽,也不管vnc兩人是怎麽吐槽鄭巡的,隻說等到日後,當他們親身體驗到了,dxc整體隻支多麽神奇的隊伍後,再迴想起今日,隻剩下了唏噓。


    ‘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個鱉親家’,這句飽含了古人智慧的至理名言,放在任何地方,任何事兒上,任何條件下,都無比的適用。


    賤人的朋友,沒有意外的話,估計骨子裏都或多或少的,隱藏著點兒讓人恨到骨子裏的賤。


    有著奇葩輔助的dxc,注定是支又賤又騷又浪又神奇的職業戰隊,更別提他們還有著個,完全不讓對麵省一點兒心的老陰比打野。


    不過那都是後話,至少現在,沒有一支隊伍會相信,這支隊員看上去呆呆憨憨的隊伍,會在以後的職業賽場上,掀起史無前例的大風浪。


    堪稱《lurcher》電競圈中的,一股子治理n次,仍然濤聲依舊的泥石流。


    ...


    一支是不停原地兜圈子五個來迴的隊伍;一支是小步伐不緊不慢跟郊遊似的隊伍。


    兩支隊伍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所有入圍全國賽的隊伍中,最後到達的。


    頂著其他隊伍探照燈似的目光,dxc這邊畢竟是初出茅廬的菜鳥,藺澤君和鄭巡兩人,難免都感到了絲絲局促。


    vnc這邊兩人則完全不同,仍然邁著不大不小的步子,慢半拍兒似的,挪動著。


    一路被羅仲勳和丁宣亭兩人帶到會展中心的dxc兩人,盡管心裏急得要命,火燒眉毛似的,卻仍然沒說撇下vnc兩人不等。


    畢竟是一路來的兄弟,就算是丟人,也當然是要一起丟人了。


    在一眾深色調的炫酷隊服之中,vnc的明黃色隊服,和dxc的藍配白隊服,顯得格外醒目。


    像極了誤入夜店、酒吧、歌廳、娛樂城的小學生。


    羅仲勳似的感受到了鄭巡旁邊小姐姐的不安,s省川係男人特有的,不論性格,骨子裏的和善,以及對待女生的寬容體諒,讓他腳步又頓了一下。


    丁宣亭一愣,隨即了然的笑了笑,伸出胳膊攬住了多少有點兒不安的鄭巡,嘴裏在他耳邊低聲嘟囔了句:“哎呀,習慣就好了噻,做自己,做自己噻。”


    所以說,你們果然是遲到的慣犯吧,所以哪怕被這麽多目光來迴打量,都從容到不帶怕的哈?!


    鄭巡欲哭無淚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就算不點頭又能怎麽樣,臉已經丟了,現在唯一能想的,就是怎麽瞞住吳雲蹤。


    以及,萬一要是沒能瞞住吳雲蹤,怎麽在那貨的鐵拳底下,保住狗命。


    不過說到底,也該感謝vnc這兩位選手走得慢,不然他和他大哥,估計就真的錯過抽簽,他大哥怎麽樣不知道,不過他肯定是要被吳雲蹤當場宰了祭天的了。


    羅仲勳脾氣比較暴,算不得多好,耐心也不是特別足,不過也算是川係男人的傳統,難免在麵對女性時,軟了脾氣。


    “他們就是看你長得乖,巴適得很,才總看你噻。”盡管個兒頭不算高,但少年仍然微微錯了下身,擋住了藺澤君大半個身子。


    (長得乖、巴適:長得漂亮好看,是個美女)


    躲在少年投下的陰影下,藺澤君內心的焦躁局促,減輕了不少,她抬起頭,想對著少年遞去一個感激的笑,卻隻看到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


    脖頸纖細,喉結自然的滾動著,筆直的線條,一路連接到凸出的鎖骨,明黃色的隊服,將少年襯得像個耀目的太陽。


    “一個個那麽陰搓搓的,敞亮點兒不好嗎。”羅仲勳嫌棄的掃視了圈兒,正不住看著自己的其他隊伍選手,不耐的嘟囔了句。


    同屬一個地方,哪怕羅仲勳的語速很快,聲音很輕,也被丁宣亭聽了個清清楚楚。


    隻是這一次,特有的詞性多義,讓他破天荒的不太明白,自家adc說的是其他隊伍衣服的顏色,還是其他隊伍的選手其人。


    ...


    注視著兩支明晃晃遲到的隊伍,站到了前方的一處空位上,會場像是一瞬間被人開啟了音量鍵,到處都響起了竊竊私語的細小聲音。


    vnc的ad選手羅仲勳,直白護著其他隊伍女選手的舉動,落在大多數隊伍的選手眼中,那都是驚天大八卦。


    vnc雖然曆史成績不算很好,但到底是個馳騁賽場七年的老牌隊伍,每一次也都會穩定的進入全國賽三十二強,所以在眾多隊伍中,也算是有點兒薄麵的。


    這支來自s省的川隊,打法兇得一批,中單比上單衝得還往前,adc比輔助打得還剛,是全國賽賽場上,出了名的不怕死。


    也正是由於這種幾近變態的不怕死精神,讓各個選手水準,都遠高於很多16強隊伍的vnc,隻能遺憾的停在32強。


    戰場是瞬息萬變的,很多時候,隻有猥瑣求時機,才能獲得成功,一味的拚命剛,隻能失敗罷了。


    這個道理,七年了,也不知道vnc戰隊是沒悟出來,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總得來說,那就是,在眾多老牌戰隊中,yum不是當年你認識的那個yum了;但vnc,永遠都是當年你認識的那個vnc。


    如果除去c國頂級強隊,再去問其他隊伍,最不願意碰的是哪支隊伍。


    那他們一定會異口同聲的迴答你,vnc。


    原因並不是,像不想碰頂級隊伍那樣,怕輸,怕輸得太過難看。


    而是這支隊伍,就像是蝗蟲一樣,永遠無畏衝鋒,不到水晶炸裂那一刻,永遠讓你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不得安寧。


    不是怕毫無勝算,而是覺得,和vnc打,實在是太惡心。


    甚至有隊伍內部,還暗戳戳的討論過,vnc釘子戶似的,占著三十二強的名額,也不知上進;也並沒有被一次次失敗,打擊到退步。


    他們他嗎的,是不是就是為了惡心這幫人,而存在的啊。


    ...


    屬於c國頂級戰隊的角落裏,c國第二強戰隊ost的兩位代表,皆是一臉懵比。


    崔吉祥掐著腰,用手肘輕輕懟了懟崔如意的胳膊,擠眉弄眼兒的壓低著聲音,開著玩笑:“今天的小沅兒,也是綠綠的呢~”


    末尾的顫音,引得崔如意猛地打了個哆嗦,抱起手臂,搓了搓一瞬間浮起的雞皮疙瘩,崔如意無語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吐槽道:“怎麽著啊,崔大隊長,想再約一場訓練賽?”


    崔吉祥被崔如意一句’約訓練賽‘,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約訓練賽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和誰約訓練賽。


    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去自己給自己找虐,和vnc約訓練賽,他還沒活夠呢,也不想因為心態原因,導致自己的職業生涯提前結束。


    要知道,就為了這次抽簽兒不和vnc一組,他還特意去廟裏拜過。


    ...


    為這事兒去廟裏拜過的,還真不隻是ost自己一隊。


    站在ost戰隊旁邊的kr戰隊抽簽兒代表,從看到vnc戰隊的代表入場後,那臉色就沒好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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