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章看著秦疏浪那副呆愣愣的模樣,和鄭巡一臉尷尬的表情,高高的挑起眉頭,走到鄭巡身前,伸手抽出那張藥費單。


    看著最後結算欄上的數字,結合了一下他們之前搜羅到的,關於dxc這個戰隊的資料,哪還能不明白是因為什麽。


    看了眼不遠處的繳費口,趙子章一手拿著藥單,一手伸進褲兜裏摸了摸,如願摸到了張硬硬的卡狀物後,他緩緩鬆了口氣,然後故作不耐煩的甩了下手:“窮批戰隊。”


    鄭巡同學聽著趙子章同學的嘲諷,剛想像被點燃了引線的竄天猴,直接蹦噠起來和趙子章拚命,嘴巴就被周禹肖狠狠的捂住了。


    一雙眼珠來迴滾動著,鄭巡搞不懂周禹肖怎麽突然‘叛變’,正想掙脫開,指責周禹肖句什麽,就見著周禹肖衝著趙子章的方向努了努嘴。


    少年的側臉十足的立體,火紅的頭發在醫院封閉走廊裏,遠沒有在陽光下那麽耀眼了,大概是很少走這麽遠的路,少年的額角處一片薄薄的晶瑩。


    他一手扶在繳費口的大理石台桌上,一手兩根手指夾著綠色的儲蓄卡和藥費單,正對著裏麵的工作人員說著什麽。


    他刷卡的樣子帥極了,很像在奢侈品店裏為女主一擲千金的霸道總裁,連那頭中二病似的紅毛,都好像被男主光環籠罩,顯得又酷又瀟灑。


    鄭巡輕輕咬了咬下唇,眼睛像是突然被沙粒迷了一下似的,突然酸澀的厲害,他一邊抬起胳膊,掩住雙眸,一邊抽了下鼻子,嘴巴不饒人的哼道:“菜狗戰隊。”


    ...


    “哎,趙子章,你給我個微信吧,錢我會還你的。”去配藥師那裏取藥的時候,鄭巡偷瞟了眼自己身旁,幾步路走得像殘疾人似的趙子章,有點兒不忍直視。


    “嘖,不還都行,幫忙決賽的時候,把yg摩擦一頓就好。”少年似乎對這種‘借錢還錢’的場景,不是很適應,強裝成一副無所謂、牛比哄哄的大哥模樣。


    其實並不是很清楚yg是誰、也不清楚pjt和yg兩隊之間彎彎繞繞的鄭巡,還是一臉大義凜然的拍著胸脯答應了趙子章:“ok啊,幫你錘yg那都是小事兒。”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了二維碼,遞到了趙子章麵前:“但是錢還是要還的。”


    趙公子又‘嘖’了一聲,像看傻比一樣,來迴打量了鄭巡幾次,隨後聳了下肩膀,拿出手機,掃了一下鄭巡的微信二維碼:“得,沒見過你這類品種的蠢比,白給還不要。”


    鄭巡正醞釀著的、滿腔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的感謝,就這樣被趙子章一句話,硬生生的懟迴了嗓子眼兒裏,那點兒溫情氣氛,立馬像走錯了片場似的,消失殆盡。


    感謝個屁,這貨整個兒就一實打實的賤批!


    ...


    藥是鄭巡自己拿迴來的,三大玻璃瓶,周禹肖見著了,趕忙兒跑過去幫忙,接過藥後,還探頭往後看了好幾眼。


    沒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人,周禹肖抿了下嘴唇,還是問了出來:“巡哥,那個pjt的adc呢?”


    趙子章前腳和鄭巡一起去拿藥,後腳pjt其他四人便借口溜了,搞得他們想感謝都沒法感謝,秦疏浪剛才還在為難錢怎麽還給人家。


    鄭巡神情複雜的將藥瓶分給周禹肖一起拿,看了眼後迎上來的秦疏浪和藺澤君,這個高高大大、素來喜歡記仇的大男孩,不太自在的開口道:“那家夥,是個好人。”


    藺澤君認同的點了點頭,何止是好人,簡直是個大好人:“那,你要到聯係方式了嗎?”


    秦疏浪聽著藺澤君先問出口後,跟著掏出了手機:“把名片推給我。”


    哭笑不得的看了眼自己手裏的兩瓶子藥水,鄭巡又多瞅了兩眼他浪哥,一副著急不想占人便宜,卻不想表現得太明顯,自顧自端著的傻樣兒,清了清嗓子。


    “咳咳,趙子章微信我要到了,一會兒推給你們,對了,不知道為啥,趙子章讓咱們比賽的時候狠錘什麽,叫什麽g...”


    半晌都想不起來,鄭巡懊惱的咂巴了兩下嘴,頭迴有點兒嫌棄自己的腦子不爭氣。


    秦疏浪一邊兒幫著鄭巡推開老醫生的門,一邊兒認真的聽著鄭巡同學叨叨,過了遍自己的腦子,分析辨認後,斟酌著說道:“應該是咱們決賽要遇到的,yg戰隊。”


    “對對對,yg,就是yg戰隊,打爆他們,讓他們看到這遊戲就有倆月陰影那種!”鄭巡同學將藥放到老醫生的桌麵上後,搓著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趙子章:爺這麽說過???


    藺澤君微微蹙了下眉頭,覺得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太厚道,但轉眼,又看著了躺在床上,因為輸液而舒服了不少,此時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的董淮。


    這個少女的眼神緩緩堅定了下來,帶著滿身殺氣,她認真的點了下頭,語氣果斷且鄭重:“我知道了。”


    寒風襲來,鄭巡猛地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的瞥了他大哥兩眼,心裏默默的為下一場的對手上了炷香。


    阿彌陀佛,要怪就怪pjt去,趙子章那句話的主旨,他可沒給瞎說,他隻是削微的,進行了一點點兒的藝術加工而已...


    ...


    迴到b市已經是幾近淩晨的傍晚,夜幕低垂著,大家多是拖著滿身疲憊,然而看到了麵上略帶愧疚、卻麵色好了不少的董淮,沒有人心裏有哪怕一句的怨言。


    瑩白的光反射在鄭巡臉上,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有那麽一絲恐怖,周禹肖一邊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邊繞到了秦疏浪身邊:“巡哥,你把手機亮度調低啦,你現在看上去好嚇人!”


    耳邊是兩人吵吵鬧鬧的聲音,夾雜著秦疏浪或不能容忍時的嗬斥聲,藺澤君心裏是少有的一片寧靜,她雙手背後,邁著悠閑的步伐。


    晚風微涼,來自午後的焦躁被盡數吹散,董淮快跑兩步,追上了藺澤君,他蒼白的臉色顯現了分淡淡的緋紅,唿吸的頻率也隨著心率快了起來。


    “這一路走來,很感謝澤君。”董淮溫和的笑著,聲音像是潮落後的大海,餘暉印染,醇厚中帶著一片安寧:“我們已經進全國賽了呢。”


    藺澤君聽著他的話,應了聲後,低下頭掰了掰手指:“我們已經遇見六支隊伍了。”


    在以後的路上,他們還會遇見更多的隊伍,每一支隊伍,都有著自己不得不贏的理由,藺澤君不禁又想到了wi,每一次想到這支隊伍,都會讓她覺得很難過。


    就像她恍惚間發現的那樣,她踩在了已經破碎掉的wi的夢想上,以此來達到更加接近她的夢想的地方。


    “dxc的意思是,dream乘以champion。”董淮看了眼有些呆愣的藺澤君,心裏七七八八的能猜出個大概,於是從容的開口寬慰道:“從澤君加入dxc開始,澤君的夢想,就成了dxc夢想的一部分。”


    月光下,他那張麵色並不算太好,蒼白到嚇人的臉上,綻放出了藺澤君的世界裏,最最溫柔的笑:“如果有什麽,是讓澤君覺得自己是兇手的話,那麽dxc中,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你要說出來,我們必須陪你一起愧疚難安,這是我們該共同背負的。”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如同他這個人一般。


    隱隱約約,藺澤君仿佛又看到了,他們第一次去打比賽時,他放緩的腳步,和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那天,她默默走在最後麵,和前方的熱鬧格格不入,落寞多少還是有點的吧,直到他對著她輕輕彎起眼睛,露出一抹董淮專屬的靦腆笑容。


    他說:“澤君,走吧?”


    他說:“我們都很期待,也很高興澤君的到來。”


    他說:“經曆了很多的澤君,不論過去,但說現在,一定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董淮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善言辭的人,這是藺澤君在相處了這麽久後,才猛然間發現的,哪怕每次隊裏有什麽事情,都是董淮說得最多,但他其實是一個過分內斂的人。


    無事的時候,他慣喜歡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有時候捧著書看,有時候就隻是靜靜地坐著。


    能讓他挺身而出,站出來說個不停的,一定是被他視為十分之重要的責任,是他願意為之走出自己的舒適圈的。


    是夢想,是dxc,是藺澤君。


    一個擁抱,似乎已經無法控製藺澤君在這一瞬間,幾欲噴薄而出的情感了,所以她也隻是輕輕‘嗯’了一聲,別開了頭。


    今晚的路燈昏暗,街道上行人寥寥,夢想仍然在冒險的途中,你也依舊溫柔。


    ...


    “kr訓練賽?”昨晚睡得太晚,又起得太早的鄭巡,本就頭腦覺得不太清晰,此時聽到吳雲蹤隨口拋出的消息,隻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那可是c國第一戰隊的kr啊,願意和他們一個十八線戰隊,打訓練賽?


    吳雲蹤端起玻璃杯,抿了口熱牛奶,無視了呲牙咧嘴的鄭巡,散散漫漫的開口道:“一會兒吃完早餐,你們記得迴房間好好補覺,已經和對方約好了今天下午三點。”


    憑本事贏來的訓練賽,幹什麽不打,以為誰都像張建成那個傻蛋兒一樣,非要留著,留到不是自己的東西的時候,才舒服了?


    吳雲蹤毫無心理壓力的執筷,夾了一塊兒灼得火候正好的西蘭花,懶洋洋的語氣,像是在說下午吃紅燒肉似的平靜:“算是為即將到來的全國賽,做一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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