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哽住,怪不得早上野菜湯沒怎麽勸她吃,原來是在這等著。


    “我最多隻能再吃一塊。”


    傅明來沒有異議,給她割了一塊,比之前的兩塊加起來還要大。


    秦敏悄悄分出一大塊肉,正要夾迴給他,卻沒看見他的碗。


    他的碗呢?


    他那麽大個碗呢?


    傅明來還是將藏起來的碗放到她麵前,她不樂意吃就不吃吧,還能怎樣。


    秦敏鬆了口氣,好奇地道:“你之前不是說過,很多大夫都說治不了你妹妹的腿麽,梁伯畢竟是禦醫後人,他也說不能治麽?”


    “他要做些準備,說準備好就可以嚐試下。”


    秦敏點頭,“要是能治好就好了。”


    她之前還想著給他妹妹醫治,現在看來根本沒必要,這裏有的是能人。


    她摻和進來未必是好事,還不如先把自己身體養好再說。


    晚上,她迴到茅草屋,打算先在床上做幾個拉伸舒展筋骨,再做一些低強度的健身操,以後慢慢再增加強度,將身體鍛煉起來。


    結果,她一推開門,見著鋪在石床上的雜草,頓時定住了。


    她早上被這堆草紮醒過。


    晚上睡在這堆草上,她能睡得著麽?


    她認命地進了空間,翻書找到了草席的織法,比編草帽簡單,隻不過除了編織外,為了使草席變得柔軟,還需要曬草、搗平、漂洗、穿線……


    秦敏出了空間,看了眼天色,天空像被一團墨水暈染開來,顯然很快就會徹底暗下來。


    她這屋裏沒有油燈,等天黑時,兩眼一抹黑,也不用想著編草席,隻能睡雜草上了。


    秦敏索性扔掉書本,書本所寫的沒半天功夫根本弄不下來。


    她還不如先弄個簡易的草席今晚湊合湊合。


    她將那些橫七豎八淩亂不堪的雜草,捋整齊了,又抽出幾十根更有韌性的雜草作為繩子。


    她抽出一小撮雜草,用繩子捆住那撮雜草的上中下端,這就算弄好了一撮,照樣弄了幾十撮,再用繩子將幾十撮雜草平整地捆在一起。


    就不要臉地算做好一個簡單的草席。


    秦敏將草席墊在床上,往上麵一躺,軟乎乎的,就像一層薄薄的軟墊,竟是出乎意料的舒服。


    就是有些雜草沒處理好,有點刺,不過裹著衣服睡倒也能湊合。


    這會兒天色已經徹底暗了,屋內更是沒有一點亮光。


    秦敏摸黑找到套新的麻衣,折了幾下墊在腦袋下,就準備睡覺。


    屋外響起了陣不大不小的嘈雜聲。


    秦敏打著哈欠,將門敞開了一點,往外張望。


    屋外,有人拿著根火把匆匆經過,身後還跟著一人,那人身上還背著這個人。


    三人急匆匆地走向梁伯所在的大茅草屋。


    秦敏借著火光,認出了梁大為和他背上的孫成義。


    看樣子,孫成義的腿還是惡化了。


    她想了想,還是走出屋跟上他們,難得有機會見識古代禦醫後人怎麽治病救人,實在不能錯過。


    梁大為大步走進大茅草屋旁的空屋,將人放在裏頭的石床。


    梁伯很快趕到,見著孫成義腿上惡化的傷口,臉上的褶皺都多了不少。


    “你這混小子!還敢說快好了,你看看你這腿哪裏好了!這要是再晚點,還得把腿切掉才能保命。”


    孫成義本就頭暈,被嘮叨得更難受,連忙求饒,“梁伯你放過我吧,等我好了再罵還不成麽?”


    “哼!”


    梁伯給孫成義把脈,觸到他手腕,頓時沉下臉道:“你們去端盆涼水給這小子擦身體降溫。”


    秦敏也到了小茅屋,被幾個高個兒擋住了,看不見梁伯怎麽操作,隻聽見他的聲音。


    “我先把他腿上的膿血放出來,再切掉一些腐肉。”


    火光隨風在晃,腿上的傷口仿佛也跟著在晃。


    梁伯眯著雙老花眼,拿著匕首在傷口附近比了比,卻始終對不準,不得不搖頭,“不行,這光太晃了,我看不清。”


    隻是等到天亮,就真的要把腿切掉了。


    梁伯將匕首塞進身旁一人掌心裏,“你來,我告訴你從哪下刀。”


    梁大為僵住了。


    他站在床邊,握著匕首,刀尖落在孫成義的腿上方,卻怎麽也劃不下去。


    孫成義嘲笑道:“慫包。”


    梁大為難得沒有懟迴去。


    其他人也沉默了,別說梁大為慫,他們自己也一樣。


    他們能給別人開膛剖腹,但給自家兄弟下刀……還不如插自己一刀啊。


    梁伯沒少見兩人針鋒相對,還以為他們關係不好,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梁伯拿迴匕首,看向其他人,“你們誰來?”


    孫成義主動請纓,“我自己來,我受得住!”


    沒人搭理他。


    “頭兒呢?”


    “對了,還有頭兒,頭兒肯定行。”


    “不知道上哪兒了,屋裏沒人。”


    梁大為忽地道:“可以讓秦敏來,她會用刀,手巧得很。”


    秦·圍觀群眾·敏瞬間被推到最前麵的最佳視角,“??”


    梁大為緊張地看向秦敏,“小娘子,你可以幫我們處理傷口麽?”


    其他人也都看向秦敏,神情嚴肅又凝重。


    秦敏點頭,“可以啊。”


    梁伯看著這柔弱的小娘子,一臉遲疑和擔憂地將匕首遞給她。


    這一刀看似簡簡單單,裏頭講究多得是,刀該怎麽發力、刀口方向、刀口深度、刀口行徑、刀口停留的時間等等都是個學問。


    要是切錯位置,搞不好還會大出血,直接將人送走。


    小娘子看著弱不禁風,若是平白擔上一條人命,能受得住麽?


    秦敏摸索了下匕首和手術刀的區別,好幾次指尖險些就被匕首刀刃劃傷,才生疏地找到合適的握法。


    梁伯看她連匕首都拿不好,心底憂慮更深,“要不還是等到早上,我親自來吧?”


    孫成義苦笑,“梁伯能出手當然再好不過,可是我這腿能等到早上麽?”


    梁伯沒有說話,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不能,這腿惡化得快,到天亮怕是要切掉。


    孫成義吸了口氣,“那就小娘子來吧,我相信小娘子,小娘子別被嚇到就好。”


    秦敏溫和地笑了笑,“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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