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閑弦關緊門窗,點了一個蠟燭,顯得她的臉有那麽不真實。她放正一個茶杯,拿出一把刀,挽開自己的袖子,露出粉藕般的手臂,端詳了一會,便用閃著冷光的刀壓在白嫩的肌膚上,然後板正,便感受到了刀鋒的尖刺感,然後她閉上眼睛一拉,血便跟著溢了出來。


    看著殷紅的血從開始滴進杯子,最後匯成一條紅線流了下來。看著看著,好像不是自己的血,流再多也沒關係。


    流了一會,看起來夠了,便扯了布給自己簡單包紮。然後她拿著血,走到鍾情奉身邊,用那把刀,也給他劃了一個口子,抬高起來,擠了進去。


    “小姐,我買了好多東西……”果兒走進來,一股血腥味,“小姐,這什麽藥呀?”


    “沒什麽,我剛才想起了一種土方法,用了一下。”


    “土方法?小姐,可是我抓了許多藥,不用嗎?”


    “不用,你去看看歐陽府的情況怎麽樣了?我們好走下一步。”


    “小姐,我覺得白府這次來勢洶洶,我們肯定要避其鋒芒的,所以我們跟著客棧裏的中原人一起走,說不定暴露的痕跡還少一點。”


    “我們就算出去了,又能去那裏?”歐陽閑弦坐在床邊就像一個飽經風霜的老婦人,腰灣彎的有點厲害。


    “小姐,之後白府和林府便一家獨大了,反正都是林盛夢繼承,我們說不定能把歐陽老爺他們救出來救不錯了。”果兒說完瞟了一眼歐陽閑弦,見她耷拉著腦袋,不知聽沒聽見去。


    “我記得我外公是不是在中原,二叔他們也沒說清楚。”歐陽閑弦有點暈頭轉向。


    “中原?夫人?哎,小姐,我進了歐陽府有有十幾年了,從來沒見過夫人,不過有個小院裏關了一個人,是不是就是?”


    歐陽閑弦煩躁地站了起來,“她不是我娘,好像是我姨娘,不過大伯二叔他們一提起她來就恨得咬牙,我也沒有多問。”


    果兒轉了一眼眼球:“還以為是夫人那,老多丫鬟向我打聽,穿著什麽都好的不得了,而且那些丫鬟老是見到家主在附近晃悠……果兒說不下去了,歐陽閑弦黑著臉瞪她,不過也難怪,自己娘親英年早逝,親爹還跟姨娘不清不白……


    “嗬嗬,小姐,我去探查探查情況……”果兒一溜煙逃走了。


    對於自家的事情,其實歐陽閑弦知道的不多,她從小就是歐陽毆帶大的,然後歐陽靖負責教,晚姨負責噓寒問暖外加心理輔導,從來沒有見過親娘。小的時候,歐陽靖就叫她離她親爹敬而遠之,她不信,親近了幾迴,迴迴被迷暈,多一道口子,幾寸長,駭人的很,徹底把父女的血緣紐帶斬斷,後來長大了,歐陽隕說要補償,表麵平靜,相安無事許久,直到夏蔓兒那次,徹底打翻了親兄弟的信任,歐陽靖立刻抽人將歐陽府一分為二,晚姨說本來一點也不給歐陽隕的,因為整個府都是她娘親的……


    而那院子裏的人從她記事起就關在哪裏,說對她痛恨欲絕吧,又好吃好喝供著,竟然還是自己的親姨娘……這個世道真是怪。


    她扒開了鍾情奉的衣服,見那青色並不擴散。鬆了一口氣。


    現在手上的痛才一陣陣清晰,對於自己的血這種功能,她原先還是有些恐慌的,老是見歐陽隕取來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今天還是第一次用,但是她是如此扞衛自己的生命,如此從身體取東西,簡直就是在踐踏她的尊嚴,作人,成了一種名丹妙藥的容器,本身就是在否定她作為人的基本尊嚴。這種狀況讓作為人的她是如此厭惡。人本來就是高智力的動物,受道德禮儀桎梏,用聰明才智創造神奇,有一天不再需要她用腦子去與身體相唿應,而作為一個盛滿神血的容器,是多麽絕望的一件事。


    “夏蔓兒?”白宿叫了一聲,夏蔓兒迴過神,環顧四周,看了一眼林瀟涵,對方也在看她,他的眼睛裏有一個人在迷茫?在後悔拿別人的痛處當把柄。


    不過來不及了,她已經這麽做了,後悔隻是在自尋煩惱。而且她看清了一件事,她的愛情好像征兆都不太好。


    “我可以告訴你,你讓他們出去。”晚姑認真看著白宿,白宿摸著額頭,與她四目相交,短暫對視以後,點了點頭。


    “你們出去吧……夏蔓兒把東西給她。”白宿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夏蔓兒先是震驚了一下,但是還是聽話,把東西還給晚姨,晚姨接過來一陣狂風暴雨把畫撕的稀巴爛,然後吞了幾塊大的,是個狠人……


    夏蔓兒便跟著眾人退了下去,迴頭看了一眼,晚姑在吃著紙流著淚,歐陽兄弟兩糾結得唉聲歎氣。


    歐陽閑弦呀,你在哪裏呀?我還記得我們一開始見麵的時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場麵,現在這種局麵,你錯了嗎?我錯了嗎?眼前的門一點點被關起來,夏蔓兒站在門前迴憶著,傷感著,等她緩過來,轉過身子,便撞上人,你說兩個人隻差兩個指頭寬的距離,他是不是在碰瓷?


    幸好林瀟涵的胸膛不是某些人鐵鑄而成的,不然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夏蔓兒撇著嘴看他:你也是可以,生怕別人我們不認識,這兒那個不是白宿的眼瞎……


    林瀟涵不是很在乎,淡淡地看著她。


    良玉和月玉還要林瀟涵身邊的人也在旁邊,好像都在等她。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也不懂。


    “你們幹嘛那?當路障那?”她沒好氣的說,反正她最後一個,賴什麽也賴不到她身上。


    “幾位,隨我來吧,我叫人把偏廳收拾出來了。”那位小頭頭笑著對他們說到。


    夏蔓兒一看林瀟涵匯聚的眼神就知道隻要逮到機會,就會讓自己“招供”。沒辦法,隻好跟著這個小頭頭,身怕讓他們逮到機會。


    幾人來到機會,安安靜靜坐在偏廳,花鬼三人時不時瞟著夏蔓兒,感覺就像一群狼群盯著她這種羔羊。


    良玉輕笑到:“哎呀,也不知道白掌門有沒有什麽需求,也不見有個懂事的人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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