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孩,夏蔓兒本想去看看敬姑,但是不遠處叮叮咚咚的聲音不斷,怕得很便覺得沒有必要。


    依著屋簷走,轉了幾個角,終於看到焦頭爛額的幾人。


    甜甜不像以往那般生氣,靜臥在那兒,碩大的眼睛被眼瞼遮了大半,毫無牲畜該有的野蠻。


    “歐陽閑弦!”她走了進去,屋裏原先共有三人,除去閑弦,便是老者與一中年人。


    老者想必就是蘇爺爺了,她一進去,那老頭便看見她:“哪兒來的女娃娃,這般精神?”聽他語調有些滄桑,但更多的是威嚴與壓迫。


    “夏姐姐?”閑弦眼裏有一絲疑惑,想必是她陪甜甜來這兒,四下竟沒有一個的人,不免失落,產生了芥蒂。


    夏蔓兒雖是忌憚她,但終究不想撕破臉皮。“我去楚江樂那兒拿了秘製的藥,本是給人用的,但是勝在有效,不知可否幫著甜甜?”


    “有藥盡管拿來試試,這兒真是什麽都沒有!”


    夏蔓兒把瓷瓶給了她,閑弦化在水裏,一點一點喂給老虎。


    時候接近晌午,老人是個要體麵的人,“姑娘二位不如在寒舍用下午飯吧,雖不是珍饈,但可貴在清淡怡人!”老者又叫那不出聲的中男人去後麵幫襯:“叫敬兒少使點力,那有那麽多瓦罐給她砸!”


    “是!”那人低聲答應便出去了,雖說老人傲骨磷磷,但這中年人卻是個踏實的性子。


    老人給甜甜清理了一下傷口,又抹了一些止疼的草藥,不隻是那藥的作用,甜甜開始迴應歐陽閑弦,它通身都是傷口,閑弦本想去撫摸,但一看到炸裂的傷口,便低沉在那!


    “可有傷到骨頭?”


    “有呀,還不算少,幸好皮厚實,撿迴一條命。”老人答到,“我呀也就將就著處理了外傷,其他的,腦子呀,腹腔呀,看不出啦!”


    “若是有怎麽做?”


    “若是有這些內傷,就看它的命數了,不過,畜生嘛,死了就死了。”


    “胡說八道!它若死了……”閑弦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隻是眼角的狠意,那般濃烈。在場的人多少有點察覺,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斷不會的,閑弦你也別擔心。”夏蔓兒打著圓場,心裏卻更加想逃離她。


    “如今還是要多給它補些身子,村裏就一些微薄的糧食!離這裏兩裏路,有一個湖泊,那裏可能有些活物,你們去看看吧。”


    兩人對視一下,還要她們自個去狩獵?還不如騎著墨跡去前麵的小鎮買些肉類迴來,來來迴迴,晚上亥時應該能迴來!


    老者帶著兩人來到裏屋,一個女子背著她們,高個子,有些粗壯的身子,頭發別扭地綁著兩個辮子,衣袖攏起,露出的小麥色的手臂。


    她迴過頭來,國字臉,濃眉單眼,有點塌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的確不能跟美人沾上邊,靜珠簡直甩她十萬八千裏。


    “爹!”敬姑叫喚老人,聲音還是剛才那般粗狂,像被什麽東西燙過似得。


    “這是我的愛女,敬姑!”


    夏蔓兒和歐陽向她點頭打招唿。她也不矯情,看了一眼,坐在位子。


    “她娘生她時已經三十五高齡了,別人都說這孩子養不活,但是誰能想到敬兒能比她兩個哥哥還要壯實,哈哈!”老者請兩人入座。


    夏蔓兒瞄了一眼飯桌,盡是些素菜,要麽就是五穀雜糧,一點油腥都沒有。轉過頭,歐陽閑弦也是一臉難盡。


    蘇爺大爺三人吃的津津有味,夏蔓兒和歐陽還是懂了筷子,這素菜清煮在夏蔓兒嘴裏就是一團苦!這麽多人在場,她也不好吐出來,隻好吃土豆和紅薯!反正一頓飯就這麽應付過去了。


    “你大哥什麽時候迴來?”


    中年人點有氣無力抬起眼瞼:“想必今天晚上該迴來了!”


    “大哥這麽急迴來做什麽?”


    “他不迴來,你的婚事指望我這個老骨頭和你二哥這個悶葫蘆?”


    夏蔓兒一口菜湯噴了出來,全噴到了一旁的中年人也就是二哥身上。


    “對不起!”夏蔓兒連忙拿起自己的袖子去擦,卻見他擺手製止,再慢吞吞離座。


    夏蔓兒站在那兒不知所措,看看一桌的人,蘇大爺父女抬抬眼也沒說什麽,閑弦望了望那男子的方向,又拉夏蔓兒坐下。


    敬姑亮堂的眼睛看著她:“你不用在意,我二哥雷打不動什麽都不會放在心上,除了那兩本破書,不過說真的他廚藝還是不錯的,你看這菜多嫩!”


    夏蔓兒附和著苦笑了幾下,一會見那人又出來,身上一片濕,但是菜湯特有的油綠倒是沒有了。環顧一圈,似乎剛才的事情沒發現似得,屋子裏的人安安穩穩吃著苦飯,至少她是這麽認為的。


    如此重歸平穩,夏蔓兒忍不住去打量那中年人,坐著吃飯背有點駝,坐姿規規矩矩,有文人的拘束和清傲,看他挑菜隻吃眼前的,挑一口刨幾口飯,夏蔓兒特意挑了一筷子,尤其苦!


    其實他給人的第一感覺是白,不像涼暉的病態白,不像林瀟涵的細膩白,他是晶瑩白,這種人天生曬不黑,透白透白,看得清他的骨骼似得,如今眼前的人也許是上了年紀的緣故,灰色衣袖下,手很晃眼,但是青筋難以忽視,他的眼角稍微幅度大一點,便有條紋出來,想必已經上了三十!但是仍給人一股清爽和羞澀感。


    夏蔓兒再抬頭,發現他維持著吃飯的姿勢,眼珠子卻朝著這邊看。他應該小心翼翼地確定這麽久,應該不滿吧,那有人喜歡被人盯著,尤其是他這個性子,可是還是不敢給自己展示一點不快。夏蔓兒也不想這麽把他憋出病來,自管吃自己的。


    兩人吃完飯,留了些銀子拜托蘇大爺便去找楚江樂他們,靜珠說楚江樂腳腕處有一道傷口有點深,可能會留下遺症,逑一命早就被告知像霜打的茄子,嫣在那兒,夏蔓兒心裏一陣心慌,她太怕了,而且好像在她身邊,這種事情太容易成真了。


    經過一番商議,決定由逑一命和歐陽閑弦原路去那個鎮上買肉和特有的藥,看能不能請來大夫,靜珠隻在實力有限,本來都期望夏蔓兒大展身手的,經過引經據典給眾人含糊癢生,力證自己可能沒有這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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