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深林裏走出來,夏蔓兒鬧得這麽大,那還敢往大門走,幸好秋濃另辟蹊徑“我記得他們說過有一小門。”


    兩人轉了許久,才見兩個死氣沉沉的兵,守著僅供一人穿過的小門,看見他們兩人。圓眼一對,便也沒有為難。“我常走這兒,他們認得我,不知認得你不?”


    “你常去深林?為什麽?”


    “那兒幽靜呀,沒人。”這在下夏蔓兒眼裏便是他們都欺負不喜我,想起秋儀毫不留情推開他,如今想來必定是常事,有些多事情,是他們給了自己體麵,從而自己有許多問題也是看不到的,自己也沒有那個雄心想去怎樣怎樣,隻是熟悉的人環境不一樣,爭鋒相對,自己也有一天會被迫選這一方的。


    秋濃卻不走了,夏蔓兒疑惑地看著他,這時才看見前麵有一人,一個熟悉的人。那人與他們隔了一段距離,卻不走過來,就像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來從秋濃手中接過自己。


    他仍是帶著純銀麵具,兩角稍勾勒一朵翹盼以放的花。穿著簡單,箭袖輕炮,卻十分英氣,見到他們二人,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聽起來如同白拂耳,但夏蔓兒心裏暗戳戳聽出三分深寒。


    她看看身邊同樣愣住的秋濃,不知如何做,如何能離他而去,僅在他人一下唿喚。


    “你去吧,讓他好好給你看看,以後不要想那麽簡單的問題,放聰明點,想點高深的,別人才會怕你。”


    “秋濃,我們又不是不見了,你不要囑咐我這麽多,我記不完。”身旁的人目光如炬,催促她快去。


    夏蔓兒慢吞吞走向杜雲衡,走到一半,迴頭看,秋濃還是一開始的姿勢。


    “我明天來找你。”她說的很大聲,皎潔的光此時卻是冷黃黃的,好像塗上這層白霜,兩人所在的世界便再也不會重疊。


    杜雲衡拉著夏蔓兒的小手,杜雲衡見夏蔓兒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稍微斜著頭,這樣才矮了一點點。


    “怎麽臉上有刀吧?這得多大的仇,把你打的這麽傷。”依然是綿言細語,


    “不礙事,差不多了,反正不是什麽高興的事情,我不想提。”夏蔓兒草草敷衍過去。


    終於下定決心,“師兄!”夏蔓兒停頓一會,抬頭與其對視,純銀的麵具溢滿冷光,隻剩下一雙黑白分明,十分精神的眼睛,幹淨簡單,任何人都覺得親近,甚至加上薄薄的嘴唇。認為他是一個軟弱的人。


    夏蔓兒鬆開他溫溫的手,自顧自走著,她沒有麵具,藏不住心思,沒走幾步,她蹲下來,埋著頭哭到:“你們幹嘛這麽排斥他,如果是我,我會難過死的?”


    “蔓兒,你還太小了,不知這市上陰陽對立,我們活在太陽底下,就有人注定隻能呆在黑暗的陰暗裏,當你知道他殺了多少人時,你就不會憐憫他。”


    “他不一樣,他站在我身邊,我會很高興的,雖然他常常欺負我,可是他是一個很厲害,很關心我的人。”


    “他欺負你,並不是因為開玩笑。而是因為他真的壞,想要你的命,陰術士就是這樣,毫無人性。隻是你把人想的太單純”


    夏蔓兒埋著頭,心裏念叨:我信你個鬼!


    “怎麽,不相信?”杜雲衡拍拍她的頭,“我總是擔心你受傷,但是有很多事情我並不能陪在你身邊,若是你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告訴我。”夏蔓兒原以為他會舉例子來控訴秋濃,不料他又繞到自己身邊。


    “哦。”想他是擔心自己的,與他使氣做什麽,又站起來,跟在他後麵。


    “明天要出殯,你便再去守著吧,莫要再怪楚江樂,屍體眨眼就不見了,各個門派的高手和蕭穹的兵一層一層搜下來,一無所獲,手法高超,豈非你我能左右的。”


    “是!”


    “他原就替你守了靈,人也廋了一圈,出了那檔子事,他比誰都著急。”


    我是相信他的,隻是做事不經過大腦,他是所有人中最是豁達的,劍眉星目,郎朗少年,是自己辜負了他的好意。


    這時見一人萎靡地拖著身體,見到她卻像打了雞血似的。一下拍在她的肩膀上:“聽說你把楚江樂打了。嘻嘻,你要倒黴了。咦,你幹嘛畫兩道胡子”說完還上手來扣。


    “痛!這是傷口呀,你什麽眼神?”


    “逑一命,你要不要試試?話說你怎麽在這?”“原先說林伯父屍體不見了,我幫忙找來著,有些時辰沒休息了。”


    “是嗎?當真如此嚴密都沒找到,活生生讓歹人掛出來!”


    “我也聽說了,當真邪門,聽說還被毀容,挑了筋,你說多大的恨!”


    “你說什麽?”她又轉過頭問杜雲衡,“你也知道?”


    “想給你緩衝的時間。”


    “不必了,什麽都不用給我,給我一把刀吧。”她丟下兩人,跑向靈堂。


    偌大的廳,粗大的柱子撐著房簷,看上去十分空曠,如今也有些擁擠之意,現在也是熱鬧的,各大門派的人不隻是來慰籍林瑟餘的在天之靈,還是在等著她,默契地把兩處遊廊都占據了,像隱身於黑暗的蝙蝠,齜著牙看著從中間露天空地走過的她,無助也吧,害怕也吧,懺悔也吧,腳再顫抖,那也是自己的,也隻有憑借它,自己才能來到這兒。


    我的師傅,蔓兒迴來了,還未到蒲團,她便跪下來,膝蓋嘭地扣在地上,她深深地磕著頭,師傅,徒兒不孝,不該丟下你,你一世英明,如今被人侮辱,不得安靈,日後還得成為其他人的笑柄,徒兒千刀萬剮不能贖罪半分。


    議論就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難聽的話,攪得她心亂如麻,但是她軟弱得不能再站起來,她有罪呀!


    女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知是哭多了的原因,隻覺得眼前一會黑一會亮,她使勁揉揉眼睛,情況並沒有好轉,但是閉眼過了一會,在睜開一眼,模糊了不少,但是突然地一黑並沒有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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