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真是的,這麽容易就在別人那兒留宿,我們擔心姑娘,昨兒個去可被婆子一頓好打!”


    夏蔓兒要撥浪鼓似的轉呀轉。


    “好了,少說幾句,姑娘進去吧!”


    夏蔓兒把頭埋在苑鶯的脖子裏,靠在她身上進去。見醫女和廚女還呆在那,她突然想起什麽死的,“昨兒個你們可歇在這兒。”


    “是!”兩人齊聲答道。


    她立刻端坐在椅子上,讓自己看起來嫻靜端雅,“那可有誰來過這人?”


    兩人相望一下,“好像沒有,應該沒有!”


    夏蔓兒聽後拍了下扶手,後又重拍一下,慢慢地力道越來越大!


    “姑娘!”


    “把窗都關了吧,一扇都不要留!”


    眾人不知所以,各有各的猜想!但還是照辦了。


    她便坐在椅子上睜著眼睛,六神無主苦思冥想著,另五個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她突地站起來!


    “我要迴去!”平常心,以後隻當你是我師父的兒子,你有事我會幫,你無事便各自天涯,也不有點頭之情!我們之間絕無可能了,也好你也沒做錯什麽,也不在乎,我自個斷了這念頭。


    屏娘偷跑出來,外麵又開始飄雪,她穿著胭脂紅的棉袍,打著一白傘,看著往來行人匆匆,他們何來時間和心情去欣賞這夾帶著寒氣傷人的美景,抬頭間,便見飄雪而至,落在白傘上,有幾次落在她眼裏,絲毫感受不到冷意,隻有心的顫抖聲!


    不一會來到鎮上最大的旅店,四周酒樓肆立,唯獨這家即是大氣又質樸保真,挑高的大門下,氣派的,點頭哈腰的,人流如織,吆喝聲,馬嘶長鳴與這位悉心打扮過的姑娘是那麽格格不入!


    她拘束地站在角落裏,走過的人都瞧她幾眼!


    又見不遠處的煙花柳巷裏嬌豔美姬,嬌滴滴的吟唱聲,她實在臊的慌,便想走!迎麵碰上一行人,原是被眾人簇擁的昨日遇見的男子!他在人群裏像剛出世的珍珠那般滄海月明,藍田生玉。


    他驚喜地喊道:“姑娘!”


    卻見女子委屈地說到:“你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相逢了,我也隻能喊你一句公子。”


    男子笑的無比燦***這廣袤無垠的雪還要耀眼:“是,姑娘,我叫徐雍落。”


    “你喚我屏娘!”


    “姑娘也住在這兒?”


    “是!”


    “真是湊巧,我也是。”


    “徐公子!”突然一個嫵媚妖豔的女子從客棧裏出來,“你一大早去哪兒了,讓意兒一陣好找呀。”


    人群裏有人說:“徐大公子真是厲害,怡紅館的意兒姑娘,千金難求一麵,如今竟跟著徐大公子迴來了!


    她無措地看著他站在人群中意氣風發地聽著那些對他的羨慕,對他的諂媚,又看著那位眉眼裏都是風情,身段了得,隻穿著薄薄綠色長裙的女子,說話間說不出的嬌媚,柔弱。默默地推向一邊。


    徐雍落果然轉眼解開大氅,披在女子身上,惹得美人喜笑顏顏。


    眾人都隻看著舉止間如同輕歌曼舞的女子,她傻傻站在那兒,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隻想把意兒的話聽得更清。


    還是意兒突然看著屏娘說道:“這是那家楚館的姑娘?”


    徐雍落重新看著她:“意兒可猜錯了,屏娘可是位千金小姐哦!”


    這下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隻得調整唿吸說道:“徐公子,昨日多謝你的照顧,隻是我娘說無功不受祿。狐裘不比尋常物。”


    “原來我徐某也有一天會被退貨。”此話一出,四周那些人便哄笑起來。


    “徐大公子也是,人家千金小姐再漂亮也要講禮儀的.”


    “是的,公子,現在千金小姐都喜歡詩詞來的,這可比狐裘高雅多了。”意兒趴在他身上,親昵唿在耳根子,眾人又是笑。


    屏娘受不了揶揄,心下羞愧,低著頭留下一句“我會派人送來的。”便是走。


    “哎,怎麽走了。”


    屏娘漫無目的走在街道上,本是下雪天,小販出來的也不多,也就一些棚子裏傳來幾句有氣無力的吆喝聲。


    雪紛紛落在她的秀發上,建成一個個小小的冰雪王國。哪有心情打傘,隻是後悔,原來他是這麽一個油嘴滑舌的人。


    “啊!”突然腳下一陣滑,前腳不可抑製往前去,她被迫便以一字馬摔下來,右腳立刻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心裏的委屈更甚了,昨晚失眠一直想要不要來客棧蹲他的點,如今來了,卻見他與那些酒囊飯袋有什麽差別。見他生的好看,到處散發的溫暖。看著被雪浸濕的棉粕,鮮豔頃刻轉變為暗紅,美麗不再,原來你不是一塊美玉,怎麽值得我傾心!


    “不冷嗎?”耳邊突地想起男人的聲音。


    轉頭,微微勾起的嘴角,亮晶晶的半月牙眼睛,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癡看著,終是被落下的雪聲驚醒,便又是一陣低著頭。


    男子本是蹲著的,交叉著手看向前方,“起得來嗎?”


    屏娘不想讓人看不起,掙紮著走起來。“當然,我的骨頭可沒難麽軟。”說完一股醋味慢慢彌漫開。


    男子莞爾而笑,後又蹲下來:“來,去醫館瞧瞧,咱們屏娘的骨頭能不能刮下一層金箔。”


    見他調侃自己,又被咱們羞紅了眼,可是眼前盡是他挺拔、寬廣的背,於是附了上去,跟那個女人一樣,欣喜渴望。


    徐雍落背著屏娘在飄雪裏細碎地踩著雪走著,雪落在肌膚上,轉眼變成水,她不在乎,因為從背上傳來陣陣的暖意,雖然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久經不散,但她隻抓住其中那股熟悉的冷香。


    到了醫館,自有醫師來擦看,細心嗬護,卻見他一人出去,心下失落,想叫住他但是開不出口,不一會又見他迴來,臉上的笑藏不住。


    “我尋了一錠軟轎,待會你做著迴去。”


    “那你先休息一會。”說吧又給了醫師許多錢。


    這下便真的打算走了,“你要走、”


    “嗯,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我在這兒一個人會害怕的!”大雪紛至,藥堂裏沒有多少人,隻有一個打著瞌睡的小廝和隻知道盯著藥材的醫師。


    “我在這兒好無聊,就一會吧。你陪陪我。”她怕他迴去找那個女人,心急之下抓住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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