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匆匆吃了點兒從家裏拿來的“關心”,迴教室上課了。玉潔心裏有氣,劉新自己不出麵,利用婉玉躲開蘇豔,把婉玉推出來得罪人,真不男人。


    第二節晚自習課間,趁著老師開恩,讓大家去廁所的時候,興師問罪的玉潔在教室外麵堵住了劉新:“劉新,你知不知道蘇豔去找婉玉的麻煩?”


    “什麽?蘇豔去找婉玉麻煩?我怎麽會知道?沒有事兒吧?”劉新裝出“真誠”的樣子,望向教室內,看見婉玉正坐在座位上,“沒有什麽事吧?我真的不知道。”劉新把“真的”倆字咬得重重的,真誠地看向玉潔,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以示自己的無辜。


    看他如此,又是很關心婉玉的樣子,玉潔一時沒什麽好說的,弱了氣勢,悻悻地迴到自己的座位上。趴在婉玉耳邊悄悄說:“我剛才去問劉新了,看樣子他真的不知道蘇豔的事。想著也是,他不會故意讓蘇豔去找你麻煩的。咱們畢竟同班同學,又是老鄉。”


    婉玉冷笑了一聲,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物理老師走了進來,趕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這個“麻煩”。想到麻煩。婉玉又想起了蘇豔,要是物理課像蘇豔一樣置之不理就行,該多好啊!可是不敢啊,盡管它老人家對自己如此的不友好,自己還得做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誰說學生們單純,麵對課業和老師時,也很虛偽的好不?


    一節課下來,十點半了,小縣城除了這群奮戰苦讀的學生們,大多數都睡覺了吧?自己被物理課本上的小球這樣一繞,那樣一碰的,早已轉的頭昏腦漲,不知道東西南北了。身體累!腦袋累!精神更累!身邊有同學不舍得下課,還有幾個同學正圍著老師討論今晚上學習的內容。


    婉玉低著頭,快步朝向宿舍,想早點鑽進自己的被窩裏,啥也不想,舒舒服服地到天亮。


    “李婉玉。”一個聲音截住了她,“我有話想和你說。”不用抬頭就知道是劉新。


    “我不想聽。”又來了,老和我說什麽?我們說的著嗎?婉玉打算繞過他,繼續向宿舍奔去。誤人睡覺,天打雷劈。


    胳膊一緊,被劉新抓住,不由分說,拉到了教學樓拐角的昏暗處。婉玉甩開他的手,低聲吼道:“有完沒完?先是你女朋友,後是你。我招惹你們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婉玉,我喜歡的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如果婉玉真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很可能會被這含情脈脈的眼神、略帶磁性的表白聲音打動。自己是誰?兩世為人,加在一起,已經四十多歲了,在村裏很多人這個歲數都當上奶奶了。對於這種事情,快刀斬亂麻效果最好。甜美的校園戀情隻適合單純的愛幻想的小姑娘,老阿姨看透世事,哪裏會有這份心情?有這閑心,不如解一道數學題,背幾個英語單詞來的實在。


    “蘇豔!你來了!”忽然婉玉看著劉新身後吃驚地說。


    劉新急忙解釋道:“豔兒,不是你看到的……”迴過頭,哪裏有蘇豔的影子?“婉玉,你……你……”


    婉玉冷冷地看著他,幾秒鍾後,轉身離開。


    劉新覺得身上好冷,呆站著,沒有勇氣去拉住婉玉。他驚詫於婉玉的眼睛裏怎會有如此強大的氣場?讓人隻敢仰視,不敢靠近。


    婉玉迴到宿舍,洗洗臉,躺到床上,心裏仍舊煩悶,什麽人呐?想做什麽?腳踩兩隻船?找錯人了!不行,不能這樣被動,不能等到那個叫蘇豔的女生再來找自己,怎麽辦才好呢?翻來覆去,猛然間靈光一閃,在心裏笑話自己:李婉玉啊李婉玉,你傻了吧。如果真的是個學生,遇到這種事該怎麽辦?指定是告老師啊。對,明天直接告訴老師!學生嘛,以學習為主,老師一定會幫忙自己排除學習路上的一切障礙。找到解決的辦法,婉玉不再糾結,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婉玉在早飯時候把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給了班主任老師。


    沒多久,劉新被班主任喊去“談心”了。至於什麽,婉玉就不得而知了,掃見劉新迴來時哀怨的眼神,婉玉則迴給他一個身直體正,目不斜視的刻苦背影。


    十來天過去了,世界裏沒有了劉新和他女友的打擾,婉玉感覺心情格外舒暢,學習也找到了狀態。


    又一次吃晚飯時,玉潔忽然說起了劉新:“你聽說了嗎?蘇豔的家人知道了,來咱們學校,把劉新罵了一頓,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蘇豔也就那樣,平心而論,劉新配蘇豔也不算癩蛤蟆哈。”劉新和自己是老鄉,玉潔心底裏有些護短,她咬了一口饅頭,接著說,


    “她哥哥揚言,再聽說劉新去騷擾蘇豔,就讓劉新出不了一高的大門。他倆掰了。”


    “哦。”婉玉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咋這麽平淡,不好奇嗎?不解氣嗎?我以為你聽了會拍手叫好,真奇怪你,對什麽事都這麽淡定。”


    “有什麽好奇怪的,既然會談戀愛,就可能會分手啊。就像我們吃了這一頓飯,一定還會餓一樣正常。”婉玉平靜地迴答她。


    “婉玉,你不發燒啊。怎麽這麽老氣橫秋的。”玉潔摸摸婉玉的額頭,不能理解。


    “可能我就是老了。趕快吃飯吧,還有作業沒有寫完。”婉玉頭也不抬,把最後一口飯塞到自己嘴裏,“今天我先吃完的,該你洗碗了。”


    玉潔看看手裏還有半個饅頭,沮喪地說:“你比我小好幾歲,說得好像啥都經曆過似的。真沒勁兒,一起說個八卦都說的沒有一點兒勁兒。不過,你要是洗了今天的碗,我再給你說個消息。”


    婉玉手作白骨精狀,臉伸到她眼前,瞪大眼珠,衝她瘮人一笑:“小姑娘,我是鬼。”繼而哈哈大笑,“想讓我幫忙洗碗,別說找門兒,窗戶也封死了。”


    玉潔“啊呀”一聲,“死婉玉,嚇死我了。”


    婉玉忙幫她摸摸腦袋,裝出大人給孩子叫魂兒的樣子:“玉潔不怕,玉潔迴家。好了,趕快吧,為了彌補你受傷的小心髒,我宿舍裏還有一點兒壓箱底的存貨,咱倆今天把它報銷了。”


    本來想賴上婉玉洗碗的玉潔,一聽說宿舍裏的存貨,三下五除二洗完了。不顧婉玉在一旁指著碗筷說:“姐姐,咱們下次吃飯還要用呢。”


    她甩甩手上的殘留的水珠,說:“趕快吧,一會兒來不及了,你早點兒說,我今天晚上少打點飯。”


    見婉玉仍指著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是常聽人說嘛,不幹不淨,吃了不生病。快走快走!”


    匆匆去了宿舍,拿出來最後一點存貨,玉潔心滿意足,卻又哀歎:“啥時候能想吃就吃呢?”


    說歸說,學習是不能耽誤的,趕緊迴教室去,晚自習馬上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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