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前走進一位中年男人,舉止儒雅,不怒而威。


    身後跟著的年輕男子拿著一個手提包,似乎是他的手下。


    “你好,我是江騰的舅舅,同時是負責這次案件的公安。”


    啊——這就是江騰那個警察廳廳長的舅舅?


    “您好。”櫻桃點點頭。


    “櫻小姐,謝謝你為破獲案件不懼危險,所做出的所有貢獻,同時作為江騰的家人,我也很感激你救了他。這次來找你,是有點私事想問你。這個案子徹底結束後,您有什麽想法嘛?比如,以後想做什麽,去哪裏生活?”


    “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爭取減刑……”櫻桃急忙表態。


    “櫻小姐,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你對未來的規劃,如果你自由了,你想在哪裏生活?”


    “規劃嗎?”櫻桃眼神迷茫,慢慢說:“我之前被拐途中,遇到過一位想要幫助我的老師,她曾經試圖想要幫我逃出去,也報了警,可是最後沒有成功,如果可以,我想迴去找她,或許她有辦法幫我找到一份工作。”


    “這位老師在哪裏?”


    “泰寧市邊肖鎮。”


    “櫻小姐不打算在這裏生活?”


    櫻桃搖搖頭,“如果可以,我想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眼前的廳長大人明顯神色和藹了幾分,櫻桃心底也偷偷鬆了口氣。


    哪個官員會希望自家的孩子和一個嫌疑犯扯上關係,雖然這話眼前的男人肯定不信,但積極表態,搏上幾分好感,也是好的。


    “那我提前預祝櫻小姐得償所願,一帆風順。對了,我的一些戰友,過往的同事如今有些就在泰寧市工作。如果櫻小姐以後在那裏遇到困難,盡管聯係我。”


    說完就雙手遞過一個紙條,上麵寫著聯係方式。


    “沒有名片,櫻小姐別介意。”


    比起男人的從容,櫻桃也顯得有些忙腳亂。站在高位的人,所行所言,都有底氣撐著,別人又怎麽會介意呢!


    櫻桃心裏明白,這話聽上去是祝福,實際上,是在敲打她,也是在誘惑她。


    離開這裏,離開他侄子身邊,那她無罪釋放的概率可能會大上些許。


    這個男人隨口的話一定比江騰的承諾更有用。


    這讓櫻桃的眼睛不由亮上了幾分。


    “難得心情這麽好,是有好事發生嗎?”


    江騰傍晚來到醫院,看著櫻桃做完複健,累的滿頭大汗,嘴角卻還止不住的上揚,便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有嗎?”櫻桃僵了片刻,“上午,一個小病友拿著一朵花來看我,是他從下麵的小花園摘的,可好看了。他馬上就要動手術了,等手術之後,他就可以去上學了。”


    “你替他開心?”


    “嗯,雖然他現在頭發都剃光了,但是手術以後,還能長迴來,我看過他以前的照片,頭發卷卷的,特別可愛。”


    江騰伸手摸了摸櫻桃的頭。


    “櫻桃,你還想上學嗎?”


    “不去,我都多大了,該怎麽上學啊!”


    “你這麽喜歡看書,不去上學太可惜了。我可以幫你,我在這邊有認識的校長還有教育局的同事。等事情過去,無論你想學習還是工作,隻要你留在這,我都可以幫你重新開始。”


    “櫻桃,你不想考大學嗎?”


    櫻桃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又迅速低下頭。


    “櫻桃,你以後想去哪裏生活?”


    櫻桃小心觀察著江騰的臉色,蔫蔫一笑。


    “我其實哪裏都可以,我哪裏都能活,如果能重新開始就再好不過了。可我現在,說不定還會坐牢,談未來,太遠了。”


    江騰低下頭削水果,不知道在想什麽。


    櫻桃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說:“自從認識了江警官,我身邊的好事就接連不斷地發生,要不是您的幫助,我現在還不一定怎麽樣呢!”


    江騰沒有抬頭。


    “哪有什麽好事?要不是我,說不定你現在活的好好的。”


    “不會的,如果沒有你,我撐不下去的,你是我的護身符。”


    “護身符?”江騰大概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笑出了聲。


    “對,就是護身符,我以前身上帶著一枚護身符,後來不知怎麽就丟了。但是沒幾天,你就出現了,我當時嚇死了,心想,果然沒了護身符就沒人能保護我了。可是你沒抓我,還給我機會,讓我戴罪立功,保護我,還救了我的命。”


    “啊!原來,是你代替了我的護身符,不對,你簡直是我的守護神啊!”


    櫻桃語氣誇張,講的繪聲繪色,江騰終於被逗得憋不住,笑出了聲。


    看他笑出來,櫻桃才緩緩鬆了口氣。


    從那天起,江騰每次來都會帶一束花。


    “以後你的小朋友再來找你玩,你就可以送他鮮花了。”


    九幾年,大城市的花店幾乎不存在,送花還是個稀罕事,更何況他倆的身份還有些敏感。


    好多小護士都躲在房間外探頭瞧,櫻桃一臉的不自在。


    從那天起,每位來櫻桃房間的護士和小朋友都會拿朵花美滋滋地離開,直到花瓶裏隻剩下裝飾的綠葉。


    “綠葉也很好,比鮮花更有生機。”櫻桃摸著花瓶外的葉子,自言自語。


    江騰好像很忙,櫻桃住了5個月的醫院,終於聽到消息。


    案子快要開庭了。


    江騰的忙碌也給櫻桃帶來了希望。


    “沒關係,我一定會將這些人繩之以法,櫻桃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坐牢的。”


    聽著江騰信誓旦旦的話,櫻桃也逐漸幻想起以後的生活。


    ——


    “魏叔,你看她這種情況會怎麽判刑?”


    江騰找到一位相熟的法官,拿著櫻桃的資料,忐忑地問。


    “她這情況有點複雜,屬於從犯,但本身是被拐賣的受害者,還是你說服的線人,後來為了救公職人員又受了重傷,這種情況屬於戴罪立功。找個好律師,可操作性很大。”


    “也並不是非要判無罪,緩刑也可以啊。”


    魏叔看了江騰一眼,調侃說:“早就聽別人說你現在為一名嫌疑人奔走,看你這鬧得沸沸揚揚的勁兒,我還以為,你是鐵了心要保她!”


    “法不容情,就是想著心裏有個底,畢竟她為了救我現在還下不來床,以後就算出院了,也是落得一身的疤和後遺症!”


    “唉。身為公職人員第一點就是要遵守原則。唉,那也是個可憐孩子,能找到家人嗎?還失憶呢?她這種情況可大可小,如果能找到她被脅迫的證據,無罪開釋也是有可能的,這不涉及原則問題。”


    “好的,謝謝魏叔。”


    “對了,小騰,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在我心裏,你跟我兒子也沒什麽差別。有句話我必須要說,你和那個女孩身份有別,應當保持適當的距離。當然,我對你還是很放心的,就是提醒,你還是有分寸的。”


    “我知道。”


    江騰勉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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