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於晨,勤勞的農戶伴著朝陽,結伴趕往田間勞作。


    小朵戴著加固的口罩,輕聲翻過村長家牆院。


    這個村長背地裏幹著缺德買賣,就算其他村民心知肚明,村長還是把房屋修建的離其他村民較遠。


    這樣,那些令人作嘔的聲音才不至於每一次都人盡皆知。


    昨天送來的孩子,零零散散也有十幾個,就綁在了村長家的通風地窖裏。


    甩了甩手裏的鋼管,秦小朵慢慢靠近廚房門口,裏麵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正在一邊做飯,一邊吃東西。


    晨間,村長夫妻倆已經出發去田地裏監工了,家裏是兩個成年沒娶媳婦的兒子和一個未出嫁的女兒。


    女孩明顯沒有察覺到危險,直到秦小朵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抓起她的長頭發,迅速繞腕一周,猛地慣到桌子上。


    女孩發出短促的尖叫後,被拉住頭皮重新抓起,一個沾了藥水的手絹捂住她的口鼻。


    “瞎叫什麽?吵死了。”屋子裏傳來男人不耐煩的嗬斥聲,可是外間沒人做出迴應。


    沒一會?屋門響起咯吱聲,男人剛打開門,迎麵就是鋼管的重擊,伴隨著慘叫聲摔倒在地,小朵一步跨進房屋,抬腳對著捂臉男人的後脖處就是用力踏上去,男人一聲短促,隨即轉頭暈了過去。


    “哥,怎麽了?”村長家的另一個兒子也已經起身查看,隔著敞開的屋門看到了自己哥哥被一個女人踩暈的一幕。


    呆愣片刻,男人立刻往門口跑去,邊跑邊大喊救命。小朵也不去追,顛了顛桌上的大茶壺,衝著男人腦袋就扔了過去。


    男人跌倒在地,被砸的頭昏眼花,小朵不著急出去,手邊抄起什麽就砸什麽,砸到砸不到的,小朵也不在意。


    哀嚎聲一次蓋過一次,直到最後一聲。


    外麵的響動聲驚到了地窖裏的女孩們,她們擠成一團,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家到處都是作案工具,倒是便宜了秦小朵。


    用繩索綁好三人,鑽進地窖,女人孩子慌亂地擠成一團,雖然不敢詢問秦小朵,但哭哭啼啼的聲音吵得小朵心煩。


    “閉嘴。”小朵橫眉輕挑,一臉的不耐煩。


    小朵隨意解開了一個女人的繩子,扔下一把水果刀。


    “你幫他們解開,我在上麵等你們,動作麻利點。”


    說完一個人爬出地窖。


    爬出地窖的小朵也沒閑著,之前的幾天,小朵就注意到了這家的柴房,裏麵關著一個女人,應該是村長留給自己兒子的。


    關的時間應該不短了,但明顯這是個烈性子,秦小朵聽了三天,這間柴房時不時傳來激烈的毆打聲和咒罵聲,女人的隱忍的哭嚎聲卻非常細微,幾乎聽不見。


    推開門,一個滿身汙濁,瘦骨嶙峋的女人蜷縮在稻草堆的一角,看到有人推門,不自覺地往角落裏縮了縮。


    秦小朵沒有在意,上前查看了女人脖子上的鐐銬,特別是鎖眼處。


    鐵鏈的成色很新,沒有生鏽,也沒有和女人身上的傷口粘連在一起,這側麵反映出女人待的時間應該不超過半年,這是個好現象。


    秦小朵轉身離開,並帶上房門。草堆裏的女人眼神麻木,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秦小朵在三人身上翻找鑰匙,本以為找不到就再去屋裏看看,料想中,最糟糕的結果就是鑰匙村長隨身攜帶。


    但特別有意思的是,鑰匙居然在這個家的女兒身上。


    秦小朵這才正眼打量起躺在地上女孩,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身骨瘦弱,毫不起眼。但仔細想想倒也不難理解,弱者向更弱者揮刀,才是皮肉包裹下的常態。


    女人們陸續從地窖爬出,站在一起,擠成一團。


    小朵拿迴小刀,扔給他們兩張地圖和手畫的指示圖,指了指立在一側的梯子,平靜地說:“你們順著梯子爬出去,後麵不遠處是樹林,地圖上有指示,走林間小路,別去田間農戶家求助,以你們的體力,估計要走上五個小時能到隔壁縣城,到隔壁縣才能報警也一定要報警。廚房裏有吃的,你們帶點走,牆外有些木棍,你們可以拿來當武器,趕緊走吧。”


    “你是誰,警察嗎?你跟我們一起走嗎?”一個女人詢問道。


    “我不是警察。”


    “那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們,你是怎麽做到的?”


    沒有受到真正傷害的人總是懷揣天真。


    “他,他們是死了嗎”


    另一個離地上三兄妹較近的女人突然問道。


    “你盡管上前試試,看看能不能叫醒他們。”秦小朵神情平靜,甚至沒有表情。


    說完不管三人死活,走過去,把地上的三人一個個用力踢進了地窖。


    看著擠成一團的女人,秦小朵諷刺道。


    “話這麽多,要不要開個茶話會,一邊聊天,一邊等他們迴來?”


    這些人不敢再說話,急匆匆往廚房擠,拿了東西就準備爬牆。


    “我能拿著這把斧頭嗎?”一個看上去十來歲的小女孩,手裏拿著饅頭小心翼翼地詢問。


    “隨便你,這不是我家,不是我的東西。”


    女孩湊近秦小朵,捂著嘴墊腳小聲說:“姐姐,柴房裏有人,我聽到過很可怕的聲音。”


    秦小朵打量了女孩片刻,彎腰抓起女孩的手。


    “知道了。出去後少說話,記住我說的,到了隔壁縣城一定要報警。別拿斧頭,那個太沉了。”說完,把那把小刀悄悄塞迴了女孩手裏。


    剛剛那麽久,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柴房的事,不知是因為慌亂忘記了,還是壓根不在乎。


    逃命的緊迫感迫使她們加快速度,不一會,院子裏就空蕩蕩的。


    小朵重新迴到柴房,解開了女人脖子上的鐐銬。


    女人似乎還反應不過來,一動不動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小朵又從腰包裏掏出一把刀,放在一旁桌子上,


    “這個留給你防身,我走了。”


    “那幾個人呢?”女人大概傷了嗓子,聲音啞得不像話。


    “村長不在家,他兒子女兒被我扔進地窖了。”


    還沒等我說完,女人撈起桌子上的刀,跌跌撞撞向門外跑去。


    秦小朵微微愣神後也跟了出去,女人已經先一步鑽進了地窖裏。


    一瞬間,秦小朵也有些躊躇不前,這八成是要出人命啊。


    明明隻有兩分鍾,小朵卻覺得時間異常緩慢,女人爬出地窖,身上沾滿了血,累的氣喘籲籲,眼睛卻毫不躲避,迎麵直視秦小朵。


    這一刻,秦小朵也被迫人的目光逼退了兩步。


    因為那一瞬間,她不知是透過這個滿身是血的女孩看到了自己,還是這個女孩透過她的軀殼,在深淵裏審慎她的前塵過往。


    “如果你想,就跟我走吧。”


    秦小朵迴到地窖,從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身上扒下帶血的衣服,兩個人翻牆而出,血順著衣角滴滴拉拉灑在土地上,引人注目。


    來到林子邊緣處,小朵說,“會爬樹嗎?”


    “會的話找棵粗點的樹爬上去,這是吃的,爬上去趕緊吃點饅頭,增加點體力。我有點事,一會迴來接你。”


    小朵說完扔給女人一個包裹。


    女人沒有多問,背上小包,就近找了棵大樹開始攀爬。


    她動作笨拙,顯然沒什麽經驗,但還是一點點爬了上去,小朵看了一眼,轉身往農戶的田間跑去。


    女人趴在樹上,拚命往嘴裏塞東西,喃喃自語:“那個女孩說了她會來接我的,她不會扔下我的。”


    沒過多久,女人在樹上就遠遠瞧見前方的田地似乎開始著火。


    本是風調雨順的年份,天幹地燥就等著收糧食呢,土地和空氣的幹澀都給小朵創造了有利的條件。


    秦小朵提前挖好了一條幹燥的土溝,埋上引線,另一邊的田地裏是幹燥的稻草加上爆竹,更何況秦小朵還給村長家的高粱地裏加了點沿途在理發店裏買來的瓶裝摩絲。


    這種易爆品甚是方便好用,順風的火勢加上小型爆炸更容易事半功倍。


    很快火勢竄天,看著田地裏洶洶的大火,伴著爆炸聲,濃煙滾滾、火光爆裂。女人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化成汙水,在滿是泥土的臉上畫出一道道淚痕。


    小朵迴來招唿著女人下來一起往林子裏跑去。


    兩個身影奮力奔跑,遠處田間火光搖曳,劈啪作響。


    田間人聲嘈雜,奮力奔跑,嘶吼聲,哭叫聲此起彼伏。


    沒有人能看見林間奔跑的兩人。


    爆竹的爆破聲像是為她慶祝,骨瘦嶙峋的女人在奔跑中發出沙啞的笑聲,明明幹澀微弱,對秦小朵來說卻足以震耳欲聾。


    那一刻,小朵終於有了想哭的衝動。


    ——


    村長夫妻倆迴到家,第一時間鑽進了地窖,很快裏麵傳出了大哭聲,摻雜著詛咒和怨罵。


    兩個兒子都受了重傷,光著膀子身上都是傷口,像個血人,就剩下了一口氣。滿地的血跡,活脫脫的殺人現場。


    虎口奪食的行為很快傳到淩晨剛剛離開的團夥耳中,為了貨,更為了錢,必須迴去追。


    因田地被燒,村裏的農戶大多疲於救火,沒人願意追逃跑的女人和孩子。


    村長無奈隻能派人先把兒子送進衛生院,自己還要繼續等同夥返迴。


    兩個小時後,一群人匆匆返迴村子,那條通往山裏,滴成的血路毫無疑問成為了他們的重點搜尋目標。


    秦小朵沒有離開,而是拿出槍,在山林中突出的一處岩石土坡上蹲坐著,默默等待。


    等待過程中,身旁的女人逐漸開始焦躁不安。


    “為什麽不跑?”


    “你也可以自己跑。”


    “你等在這裏,是想趁機殺了他們嗎?”


    秦小朵迴頭古怪地看了女人一眼:“不,我需要拖延時間,否則時間太短,那些女孩根本逃不出去。而且,我需要他們出點血,不然等警察來了,他們早跑沒影了。”


    “你在這裏是想埋伏?”


    “嗯,山裏路多,但是這個地方好設埋,已經是多條山路的交叉口了。”


    女人安靜下來,沒有再催促。


    “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山裏的路複雜多變,他們未必經過這。”


    女孩嗓音嘶啞,氣息混亂,胸腔起伏劇烈。


    “無所謂,守株待兔嘛,成功的概率本就不大,我做好了失敗的準備。而且他們不經過這,就找不到我,也不錯。”


    小朵抬眼默默瞟到女孩狼狽髒亂的身體,打發她說:“包裏有幹淨衣服,找個地換了,別離的太遠就行。”


    女孩即沒有離開,也沒有答複,急促的唿吸聲像是開了放大器,附和著小朵的心跳聲,令人焦躁。


    “我去做餌吧。”


    “什麽?”


    “我去做餌。”


    秦小朵靜默了片刻,“你認路?你最好想清楚了,別到時候人沒引來,自己又被抓了,我可不會折迴去再救你。”


    女孩低著頭,轉頭要走。


    “等著。”小朵從兜裏掏出一把折疊刀,扔在地上。


    “你聽好了,這把刀是給你自衛的。如果你能把人引來,我開槍後,你就不能再用這把刀,別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


    “準備開槍的人居然擔心我用刀殺人?”女孩啞著嗓子諷刺道。


    “隨你怎麽想。姑娘,我手裏可以沾血,但不想惹上人命官司,你的做法已經碰到我的底線了。而且你要看清形勢,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明白嗎?”


    秦小朵挑著眼角,平鋪直敘道。


    女孩頭也不迴,拿起刀離開了山坡。


    之後,獨自等待了20分鍾的小朵逐漸急躁了起來,時間太慢了,也太久了。


    想著想著不禁又有些後悔,或許就不該讓那女孩迴去,她身體素質太差,多半會再入狼窩。


    秦小朵她不在乎那些人嗎?不,她處心積慮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她比誰都在乎。


    她強烈的複仇欲快要把自己燃燒殆盡了。


    她要用這些雜碎的鮮血為前世的自己獻祭,用他們的哀嚎為今生的自己鋪路。


    可越是如此,她越要冷靜,決不能被扯進這灘泥沼裏。


    ——


    謹慎永遠是不變的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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