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朝野中人都暗道,這從前的江大人雖是西承的人,欺君罔上,可總歸是做了一件好事,倒是將太子教導的十分好。


    如今竟隱隱有幾分江大人從前的樣子了。


    不少人也不由得暗自歎息。


    若不是東梧與西承是死敵……


    那曾經權傾朝野,又為東梧立下汗馬功勞的青年又怎麽會淪落到這般下場。


    隻是無論他為東梧建下再多的功,立下再多的業,隻要他有著西承世子這一層的身份,便隨時都有著造反的資本和理由,那麽這些功業也隻是為這些資本和理由加上更大的籌碼而已。


    無論如何,都是一個莫大的禍患。


    皇帝的處置雖冷血,卻是最正確而理智的決定。


    然而東宮中人卻沒有人思索這樣多,他們往常慣知曉江大人與太子的關係。


    若說江大人會造反,他們絕不會信。


    然而……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這份對江大人的相信在朝中眾人的理智下同樣也一文不值。


    綺南夜夜都看著太子,心中知曉無論她白日裏應對朝事多麽強大自如,到了夜裏卸下防備的時候也還是一樣的脆弱不堪。


    這大半年的時光,幾乎每一日都是哭著睡去的,每次醒來的時候,腮邊都是淚痕。


    手中攥著的那和田玉印更是連旁人碰都碰不得,在她手掌日夜摩挲之下,就連那棱角都被盤圓了幾分,可那煙熏色的痕跡,卻怎麽也去不掉了。


    綺南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卻什麽辦法都沒有。


    而每每沈長安醒來的時候,也隻是略略擦一擦腮邊淚痕,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對她而言,夢中不見他是折磨,夢見了……更是折磨。


    過往有他那三年如同一場大夢,過去了就了無蹤跡,什麽都沒能剩下。


    “殿下,今日那卷宗您還看嗎?”綺南小心翼翼地問道。


    江煜一事的卷宗是歸中書省所管的,因為案件重大,一直都沒能及時歸錄。


    陛下不肯看,太子亦不肯看,沒有上邊人的審批就一直擱置在那裏,遲遲不得入宗。


    事情過了大半年,沈長安才終於敢看一看那卷宗。


    一直被擱置也不是一個辦法,於是前些日子便遣人將這卷宗送了來,隻是一直沒有動罷了。


    沈長安麵上沒有什麽表情,按了一按額心後,站起身走到案邊,輕聲道,“拿來吧。”


    綺南點頭應了一聲,將整理好的卷宗拿過來。


    沈長安輕輕吸了一口氣,緩緩翻開那卷宗。


    卷宗之上朱紅筆批注的名字依舊刺目,沈長安緩了良久才繼續往後翻閱著。


    “西承皇族世子江氏,偽名煜,本名不詳,字衍之。乃西承容和長公主江清梔與清和君傅長行之子,少時隱姓埋名,借江騰中領軍私生子身份入朝為官,於二十七年任太子伴讀,二十八年任大理寺卿,二十九年接連任輔國鎮國將軍,封侯拜相,於二十九年十月身份暴露,死於東宮側殿。其母早亡,其父清和君帶兵潛逃,不知所蹤。平京鬆逸閣疑其在京勢力,一夜撤清,未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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