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豐再度踏入大天宮的時候,大天宮的屏蔽術已經消失了。


    穿廊過殿,華豐朝著大天宮內部走去。


    大天宮最前頭的正殿,乃是散修聯盟總盟的議事會客之所。又設有另外九個大宮殿,供主公選用麵見不同的人。而零零散散的幾十個小殿,則各有用處。


    路過議事會客的宮殿群,再進去,就是散修聯盟的議會堂,議會堂建得最為慎重,巨大的議會堂,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全都是由主公華豐欽定,曆來不可有絲毫更改。


    議會堂後,是大天宮最大的靈植園。


    靈植園後,乃是華豐的寢宮。


    再往後,便是華豐設立的諸多功用不同的宮殿。這些宮殿,又被大天宮的侍從稱為密室,非主公之命,絕不可入。


    華豐進入靈植園,掃了一眼巨大的酒湖,眉毛微微動了動。


    而後,他便腳步不停,朝著大天宮的右方行去。


    靈植園的右方,是一片風格多樣的建築群。這其中,既有華豐設計的宮殿群,又有他照搬周惟的係統宮所建的宮殿群。


    這一整片宮殿群,八個大宮殿,十二個小宮殿,就是主母名下的宮殿。


    一牆之隔,這宮殿外麵,就是周惟依著大天宮建立的係統宮。


    往日,周惟心情好的時候,都會在華豐的諸多寢宮中選一個居住。而她修煉的時候,往往會在這一片宮殿群中選一處作為臨時的修煉密室。


    他們之前吵了架,周惟自然不會待在華豐的寢宮中的。


    華豐見到周惟的時候,周惟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宮殿的正上方,等著他來。


    見到周惟冷漠的臉色,華豐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輕喚道:“周惟?”


    “華豐,”周惟冷冷道:“我不管你是為什麽,隱瞞我你要飛升的事實,我問你一句,你老實答我。”


    “好。”華豐麵色溫和,好似沒看到周惟臉上的冷意。


    “華豐,我要你答應我,從今往後,事關你我的事情,你都要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不能有絲毫狡辯隱瞞,你能做到嗎?”


    前事已經發生,無可更改。


    因為愛,周惟還想和華豐在一起。她可以不計較過往,但她想要一個平順可信的未來。


    華豐擰起了眉頭,麵上掙紮片刻,才緩緩道:“……除了這個,你說什麽我都能答應你!”


    周惟勃然大怒,幾乎是跳腳般從龍椅上下來,快走幾步衝到華豐麵前,她眼睛通紅,怒瞪著華豐:“華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經不計較你之前的欺瞞,你居然連這一點都不能保證!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我們又談何將來?!”


    華豐拉住周惟的手,無論周惟怎麽掙紮都不放開,他柔聲道:“周惟,有些事情,你真的不知道為好。”


    “哈!哈!哈!”周惟冷笑:“你覺得是為我好?那我呢?我難道沒有權利判斷這件事對我自己好不好?!”


    “周惟!”華豐高聲喊了一聲,將周惟摟緊懷中:“周惟,我發誓,我絕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華豐長長的歎息道:“我知道,是因為過去,是因為我的過去,所以你沒辦法相信我。周惟,我真的知錯了。往後,我會慎之又慎,絕不會再做什麽讓你誤會的事情。”


    周惟聲音低了下來,語聲中帶了些無助與委屈:“華豐!華豐!初初認識你的時候,我也是誠心相交,不曾有半點多疑。往後的事情,才讓我們有了今日……華豐,從當年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開始,我心裏就有些害怕。這麽多年了,哪怕是和你在一起,和你成婚,和你再親密,華豐,我都無法做到完全相信你……”


    華豐緊緊抱住周惟,將她嵌入懷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周惟抬起眼,看著華豐,眼睛裏有些哀意,卻沒有眼淚:“華豐,一年兩年,十年百年……隻怕我都做不到完全信任你……”


    “無妨……十年百年不行,我們還有千年萬年,”華豐低頭,親了親周惟的眼角:“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是全心待你的……”


    “哎……”周惟雙手放在華豐肩上,推開他,長歎道:“華豐,你連我今日所說的,都不能答應我,又談何千年萬年?說不定,有一日,我們便分開了——”


    “不!”華豐打斷道:“不會有這一日!周惟,除了這件事,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隻要你肯原諒我,我什麽都願意去做!”


    周惟低頭。


    她終究是愛他。


    她舍不得他就要離開了。


    原本她還想懲罰他,可剛才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立即心軟了。她想,隻要他肯答應她,以後不再欺瞞她,她可以既往不咎。


    可他還是不願!


    tmd!


    這男人死性不改啊!


    周惟緩緩抬起頭,看著華豐,語不驚人死不休:“你說,做什麽你都答應?好!那你去!你去議會堂議事那一日,跪一天搓衣板。”


    “什麽?”


    華豐呆滯片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惟麵無表情,道:“我說,你去議會堂議事那一日,你去跪一天搓衣板,我就原諒你,和你和好!”


    華豐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像是第一次認識周惟一般,他麵色青了青,不由拂袖而去:“荒謬!”


    周惟看著華豐離去的背影,看出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荒謬!


    可再怎麽荒謬!華豐還是做了!


    他做了!


    他居然肯做!


    他當真會去做!


    華豐依舊是華豐,他是威儀可畏的主公,他也是為達目的,不惜對宣蕭俯首叩拜數百年的華豐。


    所以,這一日議會堂中,華豐第一個出現在了議會堂,默默地跪在了搓衣板上。


    議會堂議事的時間到的時候,第一個走進議會堂的,是周慶繼。


    而後,他看到了默默跪在搓衣板上的華豐,周慶繼傻了,他嚇得急退幾步,退出門外,呆了一刻鍾,才呆呆走了進去。


    接著,一個又一個的議會堂議員走了進來,各個麵色五彩繽紛。


    主公華豐跪在搓衣板上,驚嚇到了所有議會堂的議員!


    就連蕭含劍和楚雲雲都是麵色古怪,兩人立即猜到了華豐這麽做的緣由。


    除了周惟外,這一日,議會堂的所有成員都到場了。


    幾個年紀比華豐還要大的九劫散仙,一臉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


    華豐歎了口氣,道:“本座懼內,讓諸位見笑了。”


    沒有人敢笑。


    周慶繼苦著臉,他上前一步,肅然抱拳道:“主公!請恕屬下失禮了!”


    而後,周慶繼一指點向議會堂正中央。


    議會堂所有的座椅灰飛煙滅。


    議會堂的四十七位議員皆是麵色青青紅紅,他們麵麵相覷片刻,最後——齊齊跪了下來!


    四十八個人在場的議會堂,所有人相對跪著。唯有華豐膝下多了一塊搓衣板。


    這次議會堂的議事,以創造記錄的驚人速度完成了所有議事!


    即使是幾位互看不對眼的議員,也不敢在這時候爭奪利益,都一心一意想要這議事早些結束!


    瞎了眼的,也能看到,今日的主公全程嘴角含笑。


    笑得人心頭發涼!


    這日議事結束後,所有議員都疾步退出了議會堂,每個議員,皆是麵色五彩繽紛!


    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心中狂唿:“荒謬!荒謬!荒謬至極!滑天下之大稽!”


    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一個字去。


    迴到自己的宮殿後,楚雲雲捏住周慶繼的手臂,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跪!跪搓衣板……哈哈哈哈哈……虧周惟想得出來……哈哈哈哈……”


    周慶繼忙捂住楚雲雲的最,急道:“別笑了!別笑了!你沒看到主公的臉色嗎?你當他真的絲毫不在意?”


    周慶繼臉上又是急迫,又是無奈,心中卻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噗!噗!”楚雲雲也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急忙點頭,眼睛裏卻是止不住的笑。


    良久,楚雲雲狠狠捏了捏周慶繼一把,意有所指道:“你以後給我小心點,不然……”


    周慶繼麵色一青,無言以對!


    他頓時明白了自己心中不安的來源!


    真是ri了狗了!


    他要是和主公一樣的做法,可沒有人會為他保密!


    真是夠整個修真界笑一千年!一萬年了!


    周慶繼鄭重道:“我不會做的!”


    “哦~”楚雲雲頓時覺得有些手癢,眼神一變,又開始舉拳揍向周慶繼!


    周慶繼臉色苦哈哈,抱頭鼠竄:“雲雲啊!你怎麽又打我?我又沒做錯什麽……”


    楚雲雲一臉鄭重道:“我!不!高!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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