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源草的藥效終於消減下去的時候,周惟將神識歸位。


    意識一清醒,周惟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並且,這股血腥味是從自己的身上傳出來的。


    周惟快速對著自己使了幾個清潔術,這才舒坦一些。


    周惟右掌劃過左手臂。


    她的手臂的觸感,是冰冰涼涼的、是堅硬的,皮膚上還泛著一絲金屬般的冷光。


    周惟又不禁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額頭的皮膚下,兩點血脈鼓蕩,似是有什麽要破皮而出。


    周惟心中非常震驚。


    全身的皮膚是冰涼堅硬,額頭似有什麽破皮而出,還有一刻鍾才緩緩跳動一次的心跳。


    這樣的情形,根本不是人類!


    那冰涼堅硬的皮膚,更像是某一種鱗甲。而額頭上,難道是要長出一對角?!


    這個天鼎大陸上,並沒有妖修。但周惟知道,妖修是有可能誕生的。


    難道,這個身體,本來是妖?獸?


    周惟腦中思緒紛飛。


    她心中隱隱知道,這一株引源草,雖然激發了她體內的血脈天賦。但奇怪的是,這株引源草,似乎隻是激發了一點點……


    她還需要更多的引源草,才能把這個血脈完全激發出來。


    此外,不用任何測試,周惟心中就清楚的知道,如今,她的身體就如同一件防禦法器一般。任何的法器,都無法破開她這個身體自身的防禦。


    就是說,她的皮很硬……法器根本砍不進來。


    對於這樣的一種情況,周惟真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了……


    周惟閉目,心念一動。


    手臂的皮膚上,那一層淡淡的冷光漸漸往下沉去。然後,周惟全身的皮膚,都再度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


    周惟睜眼。


    這種將身體上的奇怪表現隱藏起來的能力,周惟自然而然的就會了。


    這就像是一種天生的本能。


    但周惟也知道,雖然現在看起來,她整個人和原來沒有什麽分別。可實際上,她的皮膚依舊是法器砍不進去的;她的心跳依舊是每隔一刻種才跳動一次的。


    這樣的身體情況,便是一般的修真者遇上了,隻怕也是心生不安,要懷疑起自己來。


    可周惟不同。


    周惟穿越過很多個世界。


    她遇上過妖族,甚至,她自己也做過非人類。因此,對周惟來說,這不算什麽大問題。


    隻當是她又換了一個身體罷了!


    周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受了這個事實。


    “金雨。”周惟喊了一聲。


    房門很快就被推開,金雨走進房門,朝著周惟行禮,然後道:“小姐,您已經一整日都沒有進食了。可要吃點什麽?金雨立即去廚房拿。”


    周惟搖搖頭,道:“金雨,去請你們家大少爺過來,我有事同他說。”


    “是。”


    古成東來得匆忙,見到周惟,他臉上帶著笑意,道:“仙子,可是有什麽要吩咐我去做?”


    “你先讓其他人退出去。讓他們都退遠一點。然後關上房門。”


    古成東詫異地看了周惟一眼,隨即照做。


    周惟道:“我要走了。”


    古成東大驚,臉色一白,急忙問道:“可是古成東有什麽做的不好?還是丫頭們伺候不周到……又或者,是因為藥房的事?”


    周惟搖頭:“不是。是我傷勢恢複得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本來,在這次大戰之後,周惟的體質就變得有些不同,喝水就能恢複傷勢。


    昨日,周惟又喝了引源草製成的湯藥。引源草中蘊含的無數靈氣,也助周惟修複了身體。再加上,她現在這個身體,自動修複愈合的能力……幾乎是原來的十倍速度。


    古成東怔了怔,低聲道:“原來如此。”


    周惟點點頭,取出一個小小的儲物袋,送到了古成東的手中:“這儲物袋中,有著一萬上品靈石。此時給你,也不怕其他人知道。你自己小心,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古成東雙手捧著儲物袋,道:“這是……仙子送我的?”


    周惟點點頭:“你既贈我靈草,我不能白白拿了你的東西。”


    “所以……”古成東抬頭,看向周惟:“這些靈石,還是昨日買靈草的?”


    周惟點頭。


    古成東笑了,他將儲物袋仔細地放入懷中,道:“這是仙子送的東西,我一定會收好。”


    周惟笑了笑,道:“告辭。”


    說著,周惟便往門外走去。


    古成東在房中呆愣了片刻,迴過神,忙不迭的追出門外。


    古成東追到院落中央,周惟卻已經飛身離去了。


    ……


    周惟離開古家之後,朝著城市的中心飛去。


    她找了一處無人的小巷,落了下來。


    周惟整了整衣衫,走出小巷,找著一個行人便問道:“這位老伯,您還記得幾天之前的大水,是從哪個方向來得嗎?”


    老伯還未迴答,周惟卻猛然迴頭。


    華豐正站在她身後,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周惟臉上一喜:“華豐,你沒事吧?”


    華豐冷道:“你看我左臂的模樣,是沒事的樣子嗎?”


    周惟一怔。


    華豐的態度太過冷淡,竟讓周惟覺得有些陌生,她看了一眼華豐的左臂。那裏,依舊是空空蕩蕩的一隻袖子。


    周惟吸了一口氣,問道:“元嬰期便能重塑身軀,華豐,你不要告訴我,你做不到?”


    “我當然做的到!”華豐似是再也難以保持麵上的冷淡,他厲聲道:“周惟!你告訴我!為什麽這麽久你不都不來聯係我!你明明知道我會找你!你明明知道我會憂心!”


    “我……”周惟正要解釋,卻被華豐再度打斷。


    華豐怒道:“你應該知道,每一個城市裏,隻要你稍稍露出一點身形,我便能找到你!你為何一直躲著!我找不到你!”


    華豐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怒意,麵上恢複了平靜:“……跟我迴去!”


    說著,華豐也不待周惟解釋,就袖子一卷,將她卷進了懷中。


    兩個人騰空而起,往天邊直射而去!


    老伯呆滯地站在大街中央,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怎麽做夢了?”


    ……


    周惟可以看到,腳下的大地在飛速變幻。


    她身在華豐懷中,移動的速度非常快。這速度,遠遠超過了一個合體期修士能承受的極限,但她卻沒有感到絲毫不適。


    周惟目光悠遠。


    之前那場大戰的場景又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


    天鼎門、天鼎之主,此時應該都無法阻擋華豐的腳步了……


    周惟緩緩道:“華豐,我並沒有有意躲起來的。我一開始是身上有傷,不好輕易移動。本想著,身體好點了,就出來通知你。”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等她身體稍稍好點的時候,她服用了引源草。而服了引源草之後,她整個人看起來,傷勢基本都恢複了。


    這樣的身體狀況,也難怪華豐覺得她身體一直好好的,卻故意躲著了!


    華豐沒有迴答,隻顧著繼續趕路。


    周惟歎口氣:“我,我是後來意外找到了靈草,服了靈草之後,才徹底恢複的。”


    這時,華豐臉上的怒意似是消散了,他又恢複成在周惟麵前異常溫柔的華豐:“嗯。”


    這時,華豐的身形在空中懸停了下來。


    周惟一怔:“這是哪裏?”


    華豐微笑:“我的住處。”


    華豐右手往這空無一物的空中一點。


    頓時,虛無的天空中,出現了一條黑色的裂縫。


    “一個空間?”周惟心頭恍然。


    天鼎門建在一個空間之中。原來,華豐的大本營,也是建在另一個空間之中。


    華豐拉著周惟的手,走進空間。


    他們出現的地方,是一處大廳之中。


    這大廳之中,正站著幾個人。


    這幾人見到華豐牽著周惟出現,都是神色一驚,隨即麵色各異。然後,他們齊齊拜道:“見過主公!”


    周惟見到這些人,也是大驚!


    這個大廳中的人,正是摘月派的眾人。


    摘月派掌門人閻新,閻新的女兒君若水,當年和周惟一同進入摘月派的劉天、張廣澤、範世、張芝芝,還有被周惟送進摘月派的另一位也叫“周惟”的女修……


    周惟一臉吃驚地看向眾人,脫口而出:“你們怎麽在這裏?”


    如今的摘月派掌門閻新,如今是出竅期修為,他見到周惟的時候,便被周惟身上的威壓驚到了。


    周惟進了天鼎門,又跟著華豐,閻新自然能想象得到,周惟的實力應該會進步飛快。


    可是——這也太快了啊!


    閻新躬身低頭道:“摘月派,如今歸在主公門下。幸虧主公將我等遷入此處,不然,我摘月派免不了要被天鼎門餘孽滅門了。”


    周惟挑起眉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華豐引著周惟走向劉天,道:“你可還記得他?”


    此時的劉天,便立在張芝芝和“周惟”身前。


    這三人如今都是金丹期的修為,隻是,他們修為晉級的時間不夠早,三人都不是當年周惟認識的模樣了。


    站在周惟眼前的,是三個中年模樣的人。


    劉天成了一個麵目嚴肅的中年人,而張芝芝和“周惟”也是豐腴猶存的中年婦人模樣。


    看到華豐走向他們,三人皆是低頭躬身。


    時間改變的東西,這樣擺在周惟眼前,倒讓周惟略略沉默。她道:“認得。”


    華豐麵上有了笑意:“嗯。這是劉天,和他的兩位夫人。”


    周惟一怔,點點頭,對三人道:“好久不見了,諸位。”


    “周惟”上前一步,從容笑道:“恭喜大人修為高升,恭喜大人平安歸來。”


    周惟點點頭:“多謝。”


    周惟和眾人聚了一會兒,便被華豐帶了出來。


    在這段故人重聚的氣氛中,並沒有太多熱情的言語。


    君若水一直垂頭默然,其他人全是小小翼翼地看著周惟與華豐。


    在眾人的拜送中,周惟恍然出了這個“摘月派”。


    華豐笑道:“喜歡嗎?”


    “什麽?”周惟還沒有迴過神。


    “當年,你曾說過,讓我把摘月派送給你,”華豐笑眯眯的,眼中有著一絲小得意:“我把摘月派弄來了。如果你要的話,它就是你的。但我覺得,你可能是不喜歡的。”


    “……”周惟啞然。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這句話了。


    華豐不會說錯。那麽,就是她曾經說過,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華豐卻放在了心上。


    周惟仰頭,怔怔地看著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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