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璽國元德十年,年輕的皇帝肖永陵在經曆了除奸臣,穩朝綱等一係列事情之後,越來越重視經濟的發展,現在,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不愁吃穿的生活叫他們越來越關注精神上的滿足,可是本來在大趨勢下發展勢頭正旺的添香樓被大火燒了。一直模仿添香樓的其他戲劇班子暗中竊喜,終於有能出頭的時候了,隻是一開始那些沒了新戲看的眾人還會去看看,但是幾出戲以後,再就不想去看了,不僅舞台效果不如添香樓,就連演員、故事和唱段統統不如添香樓,老百姓們最後也隻能看看添香樓以前的故事本子稍做慰藉。


    花昔節沒來得及上演的“天仙配”,此刻正在重新進行排練,因為戲劇班的人在那場大火下全部喪生,所以重新再糾集一幫人來演這個戲,可終究還原不了當時那劇的感染力。


    楊媽媽看著台上排練的幾人,認真的對著劇本子,跟現在的戲班主討論這個橋段怎麽演……


    大火把什麽都燒了,人燒沒了,劇本子也燒光了,書局的人也還有幾個,但是精英卻不在了,丞相大人派人送來的“天仙配”劇本子,她怎麽看都感覺丞相大人果真比陸綿綿要厲害的多,故事精彩不說,還那麽長,夠他們演一陣子了。


    牛郎織女每年一次的相會太過短暫,所以織女某一次相會時,竟私自要與牛郎逃走,王母大怒,將織女壓在了一個名叫華山之下,並且將牛郎嚇成重傷,臥病在床,不消多久就死了,他們的兒子名叫董沉香,因為是半仙之體所以有些法力,在偶遇了龍三公主以後,得到她的幫助,決定與天庭相抗,救出母親。


    這後半段的故事是寶蓮燈,因為陸綿綿覺得都是差不多的背景,幹脆合成一個故事,提綱寫好以後交給石一粟,讓他轉交給楊媽媽。


    楊媽媽不知道這些全是出自陸綿綿之手,整天樂嗬嗬的大肆宣揚他們表演的這部劇,可是丞相大人自己寫的,本來添香樓重整就有許多人都關注著,現在又放出來這樣一個消息,自然引起不小的轟動,再加上送給楊媽媽劇本的就是丞相府的人,而且丞相本人也沒有否認,於是這劇還沒上演,“天仙配”就已經在京城之中傳的沸沸揚揚。


    陸綿綿之前為推“天仙配”而抄的那首“鵲橋仙”,也流傳的更廣。


    身在丞相府內的陸綿綿並不知曉這些事情,當這些東西在外麵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她還在丞相府中與石一粟的親娘和親妹子鬥智鬥勇。


    本來一開始楊媽媽還在為添香樓的名氣沾沾自喜,可是現在排練了這麽久,演的不好不說,就連唱詞腔調都比不上之前,楊媽媽有些擔心這劇一出,添香樓積攢的那點名聲也就到頭了。


    “唉……,陸綿綿這丫頭不知道現在跑哪裏去了,拍戲我根本不行,叫我怎麽弄麽!”


    楊媽媽氣餒,一遍一遍的叫眾人重新排練,可是牛郎織女分離的這一段怎麽演都演不好。指尖揉著太陽穴,閉眼迴神,一臉煩悶。


    “楊媽媽,這個劇還是由我來演吧,他們的功底太差了!”


    楊媽媽聞聲睜眼,便見著一個人站在她麵前,待到看清楚這人的麵目時,楊媽媽卻歎息一聲,惆悵說道:“你演?能把這劇演的跟王元朗一樣好嗎?”


    吳承照自負說道:“不敢比王兄,但是我會盡力一試,楊媽媽應該知道,我和元朗本就是陸姑娘一手提拔起來的,她對戲劇的表現角度和感覺,我也略知一二,還請楊媽媽答應,一切都是為了添香樓!”


    楊媽媽見他說得如此誠懇,又信心滿滿,往台上看了看,那幾個正在排戲的角兒認真努力,現在換人實在很難,畢竟現在換下來男主角,會影響整個戲劇班演員的情緒,所以再三思量,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太難了,我怕大家會有意見!”


    “放心好了,不叫楊媽媽為難,我自有辦法叫他們甘願換人!”


    楊媽媽正在為難,卻見奴兒在戲台子那邊亂晃,揮了揮手將她召喚過來,悄聲問道:“奴兒,我記得以前陸姑娘十分看好他。”說著,眼神示意了一下立在一旁的吳承照,接著又說:“是不是有這麽迴事兒?”


    別的東西楊媽媽問起來,奴兒可能還要想想,可是這件事奴兒記得十分清楚,說道:“姑娘確實對這位吳公子十分看好,她曾經說天仙配就是要他演最好,那位王公子也隻是陸姑娘找不到吳公子臨時替換的,楊媽媽這事情您也是知道的呀!”


    奴兒這樣一說,楊媽媽略微思量便有了計較,壓低聲音對吳承照說:“我也希望你來演,畢竟綿綿姑娘一開始指定演主角的就是你,現在你迴來了,能演再合適不過,可是……,那些人可要怎麽交代?”


    楊媽媽說著,右手不停地揉掐眉心,歎了口氣,“隻能你跟他們商量,我出麵是不行的了……”


    吳承照點了點頭,說道:“不會叫楊媽媽為難!”


    實在是頭疼!


    從前楊媽媽被賣到青樓裏當姑娘,十指不沾陽春水,隻管學一些才藝,什麽吹拉彈唱,有一樣能出彩便能有些才名,在添香樓中有一席之地,後來因為人緣好,處理各項事情幹脆利落,得了添香樓老板賞識,被提拔成了管事,專門管理姑娘們之間的一些瑣事,如客人的賞銀分配,為了爭奪客人引起的紛爭等等,再後來變成了老鴇子,統管整個添香樓,那個時候有靠山,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怕,直到現在靠山倒了,把這個樓盤給了她,辛苦支撐兩三年,眼看就要開不下去了,幸好遇見陸綿綿,將一個快要倒閉的添香樓經營的有聲有色,雖然這過程中讓她費心的地方不少,但是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費神費力。


    她覺得自己老了許多,很多事情忽然記不住了,很多事情又記錯了,再這樣下去是不是真的就不濟了?楊媽媽頭一迴想到,自己若是一命嗚唿,這個添香樓要有誰來經營才能重新屹立在京城的煙花之地,要有誰才能讓添香樓再次煥發光彩?


    這樣想著,情不自禁的就想到陸綿綿……


    若是陸綿綿能再在她身邊幫她,該多好!有她在,她覺得踏實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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