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就像藍寶石一樣,將來一定也會是像你一般溫柔。”


    長發的精靈輕撫著幼子的臉龐,全身的動作都像是被這天賜的寶物吸引,削瘦的麵龐不受到細膩柔順的長發影響,是一個戰士的模樣。


    一旁的女性精靈剛剛經曆了分娩,麵色蒼白,但還是勉強露出了微笑。


    “希望他不會像你一樣輕浮,成長為一個嚴肅的人。”


    “落魄的騎士可不需要像神殿騎士一樣擺多餘的姿勢。”戰士指著一側的銀製長槍,“我有他我就會擁有一切,武勳,勝利,當然還包括你。”


    最後一句極盡這個男人一生的深情,但女性精靈卻對這個男人把自己放在武勳和勝利之後頗有微詞。


    “那麽他的名字呢。”女人開始思考起了這個相當關鍵的問題。


    但是男人卻完全沒有準備,他相信自己敏捷的大腦在取名方麵應該是尤為擅長,但當真正麵對碧色眼眸的天使時,大腦卻慢下了不止一拍。簡單來說,他什麽也沒準備。“你來決定。”


    “拜德怎麽樣?”


    ......


    這個家坐落於一片溫柔的花海,各色牡丹簇擁著這裏的居民。作為平民,這裏的人確也都是標榜著有不輸大貴族的生活體驗,一代代都享受自然的生氣所孕育的花香,清風拂過花海,居民們平時也都是少言少語,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


    “龍來了!”


    “龍來了!,龍來了”


    “龍來了!”


    ......


    星曆1566年,伊修加德。


    短發的年輕精靈走過了隼巢堡壘,占星師們預言在不久的將來伊修加德將被冰雪覆蓋,全國範圍內的生態將極大的改變。但現在這裏鳥語花香,植被均勻地覆蓋,風與土的環境以太自然而平衡。


    “切,那些老家夥每天晚上看星星就能夠身居高位,一句沒用的空話就弄得全國動亂。啊~完全就是我向往的老年生活的模板。”短發精靈謹慎地用著十分輕浮的口氣,就算說錯話了,也可以用輕浮的態度糊弄過去。


    “拜德,占星術絕不是你想的那麽的簡單,無數伊修加德聖賢一代代溶於以太的智慧絕不會有錯,事實證明雖然可能會有時間上的偏差,但這些占卜都確實是一個個正在生效。”


    短發精靈拜德身邊的是他兒時至今的好友,一個紅發的年輕男性精靈,厚實的眼鏡驗證的是他年輕有為的學者身份。


    “隨你怎麽說。”拜德當然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開啟這個失敗的話題也讓他對自己的愚蠢有了深一層的認知。


    隼巢周圍是占卜中受到影響最深的區域,雖然至今占卜對引起變化的原因一無所知,但唯獨對受災範圍的描述倒是細致入微。


    “我懷疑占星師們被地產商買下了嘴巴。”拜德又一次打趣到,“聽說烏爾達哈的矮子惡魔最喜歡搞這套。”友人沒有反應,應該是被周遭環境所吸引,又或許不想再和輕浮的朋友聊他最喜歡的他國趣聞。


    因為占卜的關係,這裏的原住民搬走了大半,雖然原來這裏也不會很熱鬧,伊修加德人喜歡安靜。


    是在一個山丘上,這裏是拜德父母的墓葬區,父親艾德洛爾,母親尤利婭,墓碑上滿是讚美之詞。


    三分槍——艾德洛爾


    一擊便得以貫穿三條飛龍無比年輕的英傑若是從蒼穹躍下即便邪龍也難逃殞命


    聖療——尤利婭


    奔走在戰場的美貌飛躍於蒼穹的騎士也難免駐足神聖的溫柔幹癟的心髒也因其而跳動


    將近千年的對龍戰爭帶來了無盡的傷痛,當然也有無數的英豪,被賦予聖療稱號的優秀幻術師至少有兩位數之多,但三分槍卻隻有一個,這或許其中也有艾德洛爾取巧的成分。


    “其實兩座墓下麵都沒有屍體。”拜德一臉自然地說著這個讓一旁友人驚嚇的事實。


    死後若得不到合適的處理極有可能變為毫無感情的行屍走肉。


    “據叔叔說他們在戰場上隻找到了那根魚叉,我父母連個衣服片角都沒有留下來。”一旁的友人隻是安靜的聽著,他明白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謹慎發言。“我叔叔說他在我父親死後傷心了好一陣子,大概有兩個小時。”


    “撲哧”赤發的精靈的確是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發展,據他所知,拜德的叔叔是個十分不著調的人。


    拜德繼續講到:“我叔叔在我小的時候和我說我父親消失對我絕對是件大好事,因為他絕對會把我養成一個無比糟糕的人。”


    “你叔叔也絕對是糟糕透頂了。”這是友人簡單梳理得出的簡單結論。


    “他說他會把我培養成一個完美的紳士,嚴肅認真,蓄起長發,他說伊修加德的姑娘們永遠喜歡長頭發的帥哥。”


    “啊,真是有趣的人。”友人慢慢的說話也肆無忌憚。


    “最後叔叔在把我養到8歲就出發去了東方,追求他的釣場之主去了。”


    “現在這種思想得開闊的人倒也是不少。”友人隻得祈求這些糟糕的話題快些結束,確實是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拜德往兩人墓地上擺上了沿路采得的野花,獻上祈禱。


    ‘他真的會誠心得祈禱嗎。’友人即刻便停止了糟糕的想法,一同獻上了祈禱。


    “我們迴去吧,現在還趕得及不被你的導師發現,澤菲蘭。”


    “不用你說。”


    這是友人澤菲蘭,拜德與他從小便熟知。


    伊修加德


    年輕的兩人漫步於這個完全由石塊鑄成的國家。


    伊修加德,偉大而堅固的城堡,人口七成為精靈種族。千年以來便經受著龍族不間斷的入侵,拜之所賜,這裏的每一個以太構築的生命都強大而堅韌。沒有人知道龍族的怨恨從何而來,但也沒有人關心這些,這裏的人悍不畏死,確也並不顯得野蠻粗魯,相反,伊修加德人因其優雅高貴並且熱愛生活的態度而為他國所熟知,這或許是溶於精靈種族的內涵,又或者是一代代的奮戰而受到的戰爭之神哈羅妮的恩惠。


    “你未來是會成為神父嗎?”澤菲蘭在神學院成績優異,和僅僅識字的拜德不同。


    “你以後也會禿頭然後為了掩蓋這些帶上神官帽嗎?”至少拜德見到的神父都禿了。


    “或許吧。然後神父和神官是兩種職稱,但我應該也會禿頭,50歲以後就會駝背。”連澤菲蘭自己也對這些糟糕的影響難以否認。


    伊修加德世代最高統治者為教皇,一直以來都來自於睿智博學且自願奉獻一生的神學者們,自然而然的神學者們地位高貴,並且神學院的學生也大多來自於貴族之家,大部分國民都願意相信貴族們生來便高人一等。在這些因素的種種作用下,每一個神學者都被賦予了沉重的使命,並服從於這些使命。伊修加德千年的曆史帶給神學者們的不止是曆史的經驗和知識,更加顯而易見的是高居不下的禿頭率,很長一段時間,禿頭即智慧的風尚甚至在伊修加德蔚然成風。


    澤菲蘭作為年輕神學者中的翹楚,早早的被賦予了學者的稱號,與此同時‘澤菲蘭已經無發可掉’的傳言在學院裏不脛而走,甚至他的管家也在烏爾達哈的煉金術行會訂購了20瓶生發藥劑。


    澤菲蘭象征性的擺了擺頭,希望忘掉這些糟糕的事,“那麽你呢,還在練習槍法嗎。”


    “那當然,我當然不會想我那個不成器的老爹一樣,消失之後才成名。”拜德手指向了天,“我會真真正正的從蒼穹下落。”


    “期待你落下瞬間不會摔斷腿。”澤菲蘭打趣道。


    “借你吉言。哈哈哈......”


    [龍來了!]拜德一瞬間變得麵目猙獰,滿臉的肌肉仿佛就要綁到了一處。拜德突來的變化讓澤菲蘭渾身一顫。


    拜德聽到了這刻在靈魂深處的聲音。


    “龍。”拜德叫喊出第一個詞匯時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有龍在附近,就在這裏。”拜德惡狠狠地吐出了後半句話。


    澤菲蘭顯然不敢相信。


    “怎麽可能,這可是在城內啊。”一瞬間澤菲蘭冷靜下來,理智讓他從友人鮮有的憤怒中快速的思考,“是最近太累了嗎?”轉而手便搭上拜德的肩膀,試圖作簡單的安撫。


    “就在那裏。”拜德轉頭奔進了昏暗的街道。


    ‘這在平時絕對會是小說家筆中邪惡的咒術師的劇情。’澤菲蘭想著這些,無奈也隨拜德而入。


    ‘在這裏嗎,在那裏。’拜德握緊了手中的重拳,拜德相信常年鍛煉的自己一計重拳即便是龍也一定能將其斃命,“一定在這裏,你給我出來。”拜德大喊道。


    這個聲音絕對不會有錯。


    “你瘋了嗎!”澤菲蘭被突如其來的處境惹得十分急躁。


    拜德沒有理會澤菲蘭,又向深處奔去。


    “是你嗎!”拜德的手搭上了一名高大的精靈肩上,於其說是搭上,不如說拜德的手化作了龍爪,就像要生生撕下一塊生肉。


    精靈在這巨力下並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精靈迴過頭,黝黑的麵龐搭配精壯的麵容,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


    “抱歉抱歉,我的朋友給您惹麻煩了。”趕來的澤菲蘭隻能一個勁地道歉,‘法杖,是咒術師嗎?’即使這般情況,澤菲蘭也沒有忘記觀察當前的局勢。


    “沒關係,隻是稍稍的嚇了一跳,畢竟這種遭遇不多見。”高大的精靈禮貌性地向兩人行李,“那麽,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不奉陪了。”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十分抱歉......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告知閣下的家族名,之後好登門道歉。”澤菲蘭同樣行李。


    “是福爾唐家的穆旦,願銀劍與兩位祝福。”


    人已經走遠了。


    “抱歉,澤菲蘭,我失態了。”拜德從一臉蒙昧中驚醒。“仔細想想我根本沒見過龍啊,哈哈,哈哈。”


    澤菲蘭看到友人恢複原狀也大舒了一口氣。但是“福爾唐家1435名騎士加家臣並沒有叫穆旦的,至少兩個月前的記錄是這樣的。”澤菲蘭心生疑慮。


    ‘渾身都是奇怪的人’,“你不去嗎,戰神競技場。”


    “嗯?”拜德顯然愣住了,“完蛋,快下午了嗎!”


    “現在還來的急哦。”澤菲蘭聳了聳肩,“惹得伯爵不高興你一個金幣都拿不到手。”


    拜德趕忙往鬥技場跑過去,“你會過來看嘛?”


    “大概吧!”澤菲蘭隻是遠遠的喊了一聲。


    戰神競技場。


    作為伊修加德修建最早的競技場至今也是國內第二大的競技場,世代由艾因哈特家族管理,規則下的爭鬥在尚武的伊修加德一直是經久不衰的運動,曆來隻與龍族有爭鬥的國家少有奴隸。競技場僅僅是作為各個家族騎士比拚高下,但足夠的觀賞性也依然能夠使各個競技場不至於作為大家族的自娛自樂,競技場的各式盈餘也作為一大部分,保證艾因哈特家族這一龐然大物正常的運行。


    “抱歉,我遲到了。”拜德作為雇傭騎士被艾因哈特家族雇傭,至今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競技場的決鬥了。


    石屋內滿是渾身汗臭的家夥,不過畢竟獎勵豐厚,戰士糟糕的味道也是一種可靠的象征。


    “明天可就是決賽,拜德你這家夥這樣下去可是一個金幣都拿不到,沒過幾天怕是要去澤梅爾家去啃番茄。”一旁一位全副武裝的銀色騎士一邊打趣道一邊遞給拜德一個滿是金光的錢袋,“當然這筆錢可以讓你啃番茄時候多加點糖。”


    “那當然是借你吉言了。哈哈。。”拜德因三尖槍之子在騎士的圈子內小有名氣,但與拜德接觸之後就能知道他不僅僅是個依靠父親名氣騙吃騙喝的庸人。拜德叔叔雖然希望把拜德培養為一名紳士,但還是從小訓練其足以殺龍的槍術,理由是‘我除了釣魚長槍什麽都不會,紳士之道果然還是要靠你自己領悟’。


    (紳士之道完全不賺錢嘛。)拜德掂了掂分量,絕對是能夠讓自己自在活過小半年的分量。


    “今天呢,今天又是和誰打。”


    這幫人中,幻術師對這些消息最靈通,“聽說是伯格家族,內波坦.伯格子爵好像最近重病,領地內的騎士自薦參加的這次比賽。”


    “都打到這了嘛?好像連澤梅爾家族都被這群人淘汰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


    “聽說伯格子爵的長子劍術無雙,澤梅爾家族完全不是對手。”


    ......


    ......


    “哈哈哈哈,澤梅爾家族的人骨子裏流的不過是工匠之血,碰到小有名氣的騎士被擊敗本來也在意料之中。”銀色騎士開口嘲笑道。“什麽劍術無雙,我貫穿一分鍾內就能衝垮這幫烏合之眾。”


    貫穿,即使在盛產名將的艾因哈特家也當是出類拔萃的槍術士,有著一槍將一位異教徒首領連盾帶人貫穿的功績。但是終歸是沒有殺過龍,也有不少騎士表示他不過是貼了個有趣的稱號,是個沒有真材實料的人。也因為這些傳言本人有點易怒。


    銀色的騎士靠近拜德,輕聲說道:“看到那個生麵孔了嗎?”一旁一位全身硬銀製鎧甲的騎士正在靜坐,雖然鎧甲極度的磨損,但是稍且識貨的就能看出來這一身裝備的價值,拜德明白自己作為雇傭騎士究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買的起全套的,“那是伯爵大人,好好表現。”


    今年是這座競技場正式運行200年,發生什麽稀奇的慶祝都可以解釋的通。


    拜德明白,自己手中的錢袋在今天翻十倍百倍都不是臆想。


    伯格家休待室


    “大人,今天或許就是最為關鍵的一戰。”


    黝黑高大的精靈說道,此時的他的神色沒有白天的冷靜自然,確滿是諂媚的顏色。


    一旁打磨利劍的精靈滿是疲憊的顏色,“僅僅是半決賽而已,不過艾因哈特家的確會是最大的敵人。”


    必殺劍傑可曼,無關家族,12歲便離家離國尋求武藝,在烏爾達哈的角鬥場這般的野蠻之地打出了自己的名聲。因此迴國後相較於伊修加德世代流傳的槍術,選擇了鮮有人使用的刺劍,正因為如此必殺劍的美名才顯得分量十足。


    “福爾唐伯爵大人如此渴求獎杯的緣由是什麽。由福爾唐親自奪得冠軍不是比派伯格家獲勝來的更加方便,如果伯爵願意,我也可以作為福爾唐家的家臣參加。”


    幾個月前,經過管家的引薦,傑克曼見到了穆旦,自稱福爾唐家的家臣,‘伯爵十分期待見到伯格家獲得無上榮光的一天’提出了這一目的,也給出願意資助貧瘠的伯格的條件。父親日夜操勞將伯格領治理得稍有起色後便大病不起,傑克曼作為武人自知自己和父親相比,除了一知半解的劍術,再無優勢,接受福爾唐家的援助似乎已經迫不得已了。


    “伯爵大人不願艾因哈特家繼續在競技場上肆意妄為,期待大人您的武藝能夠揭下艾因哈特家不可一世的嘴臉,僅此而已。”


    “那看來今天不愧是關鍵一戰。”傑克曼不想再思考大家族之間的暗鬥,現在的他於其說在為榮譽而戰不如說是在為金錢而戰,‘這和雇傭騎士有什麽差別’。


    “大人,艾因哈特家騎士素來強壯有力,伯爵大人擔心此戰勝負,為您專門派人挑選了一隻高地陸行鳥,已經在路上了。”


    “哼,隨你的便吧。”傑克曼隻是繼續磨劍,比起所謂高大的陸行鳥,自己的劍值得信賴得多。


    “您能諒解自然最好。”


    兩支隊伍同時步入了競技場,相較於各個全副武裝的艾因哈特,伯格的裝備顯得有點不倫不類,除了主將傑克曼,其他的騎士裝備沒有統一。‘東拚西湊的格利達尼亞人’,剛開始這支隊伍是被這樣稱唿的。但如今,貧窮的騎士們卻也受到平民們的追捧,詩人這時候稱他們為‘不為貧苦所困的伊修加德人’。


    澤菲蘭隨大波的觀眾入場,因為其貴族的身份是從特殊的通道進入的場內,澤菲蘭並不排斥這些。打開魔法書籍,借由書內部以太被控製地有序地變化,書內能夠存儲遠超一般書籍的內容,無疑,價格昂貴。


    “伊修加德兩個月來的人員變更,第17冊嗎。”


    大量的觀眾入場,四周洋溢這伊修加德鬆餅帶來的濃厚的耗牛奶香。觀眾中平民貴族各占一半,艾因哈特家在自己的競技場內在有意識的控製著這一平衡。


    “不對,絕對不會有名為穆旦的福爾唐。”人員變動的手冊由經驗豐富的幻術師記錄,將每個人其樣貌以及其他計入魔法的書庫。“不說穆旦這個名字,福爾唐家根本連有這個樣貌的人都沒有,狄蘭達爾嗎?”狄蘭達爾與福爾唐世代交惡,冒用福爾唐家做出有損其名譽的事也說不定。


    兩邊隊伍主將分別行禮。


    艾因哈特家鄰戰更換主將為比賽增添了一絲懸念。有人說他是艾因哈特家的首席騎士星天槍;也有人說他是路過的龍騎士,被競技場的熱血觸動,向伯爵大人懇求參加;詩人們則說他是女扮男裝的大貴族,為了與必殺劍共舞加入了這次比試。一頭霧水的艾因哈特伯爵若是聽到了詩人們打算將自己的臆想當作既定事實傳唱,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總之——


    “在戰神哈羅妮下!”


    “在戰神哈羅妮下!”


    競技場外


    “這個箱子裏裝的是什麽。”守衛打量奇怪的大箱子。


    穆旦趕緊上前解釋,“大人,這是之後主將賽馬上要用到的陸行鳥。”


    巨大的箱子有將近五星碼,守衛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讓我看看。”


    “這隻陸行鳥是危險的高地陸行鳥,雖然和傑克曼大人以及進行過夥伴的儀式,但在這裏打開箱子未免太危險了。”穆旦做出難辦的姿態,守衛也有點不耐煩了,“大人你可以從箱子裏這個洞,看看裏麵。”


    “早說就好。”守衛透過小孔看到了箱子裏麵的場景。


    一隻大的出奇的陸行鳥,腳掌巨大,翅膀不自然的展開,眼睛血紅,全身上下似乎還有鱗片的紋路,但的的確確是長著鳥嘴。


    “進去吧。”


    “感謝大人,伯格家若是獲勝,宴會上也一定會邀請大人。”穆旦一邊陪笑,一邊示意載著木箱的馬車進入競技場。


    “這次,艾因哈特家要遭難啊。”守衛對著一邊的同伴說道。


    此時的競技場內部


    “由我打先攻。”貫穿一上來便依靠自身的魄力和堅實可靠的防具,舉槍衝向了伯格的騎士。


    競技場的護具由參賽方自己提供,而武具由競技場提供,為了防止出現嚴重的傷亡事件,競技場一方麵宣傳騎士需要遵守決鬥的誓言,即點到為止,另一方麵,武具其實並算不上鋒利。但這樣一來,護具糟糕的伯格從一開始便是巨大的劣勢。


    “記下我的名字,貫穿謝爾。”


    “紳士的記憶裏可留不下渾身汗臭的猴子。”傑克曼一擊先鋒劍迎上。


    劍鋒與槍鋒碰撞,火花迸射,‘被接近就完蛋了’,謝爾往右一躍,將力量灌注於長槍,靠槍的前端將傑克曼強壓向左邊,同時另一個艾因哈特騎士直指傑克曼的要害。


    拜德專注於伯格家的其他騎士,謝爾追求戰功,即便是在競技場也是如此。拜德和謝爾是這支騎士部隊兩大得分點,和謝爾搶功實在不明智,這也是兩人保持脆弱友誼的關鍵,但謝爾落於下風時施予援手就不一樣了。


    “哦,那個貫穿不是被壓製了嗎?”觀眾席上的人確實能夠看地更加直觀。伯格騎士們全部為伯格領的領地騎士,伯格領常年受土地貧瘠以及龍族侵擾之苦,手下騎士常年處於戰備的狀態,各個無愧於‘以一當十的伯格騎士’,麵對裝備遠強於自己的艾因哈特騎士也不落於下風,而一邊,先手衝入敵陣的謝爾快要抵擋不住了。


    “喝!”拜德幾乎是依靠蠻力挑飛了一名伯格騎士。倒下騎士的位置立刻由另一位騎士補上。“不妙啊。”


    “鋼鐵旋風!”隨著一陣澎湃的劍氣,隨謝爾衝入敵陣的幾名騎士被擊飛數米,當場暈了過去。


    “接下來一招我會擊潰你。”傑克曼放下了必殺宣言。


    “臭小子,能做到你就來啊。”謝爾已經接近力竭了,但這份必殺的宣言也是自己的機會,馬上對方就會衝向自己。隻要能夠確實命中,謝爾就有把握挽迴自己的敗局。


    “困獸之鬥嗎?”傑克曼一步步慢慢靠近謝爾。


    “我可是一滴汗都不會留下來。”謝爾擺好架勢。


    “那看來野獸不僅無能而且好強。”傑克曼加快了步伐。


    “但是野獸非常易怒。”謝爾緊握長槍。


    “無能的野獸即便憤怒也必敗無疑。”傑克曼消失了。。


    “好快。。”


    一瞬間傑克曼與謝爾幾乎隻在一息隻差。謝爾的成名之技‘貫通刺’。傑克曼沒有閃避,直劍直接刺向尖槍。


    “愚蠢。”謝爾明白自己贏了。


    *


    “冒充福爾唐家早晚誰被發現,不會有貴族會犯這樣愚蠢的錯誤,那麽。。”


    澤菲蘭高速的翻閱魔法書,他知道自己在驗證一個糟糕的真相。


    濃厚的耗牛奶味道完全散去,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卻在慢慢擴散,或許隻有拜德能夠嗅到些許。


    *


    謝爾的長槍被攔腰斬斷,無鋒的直劍抵在謝爾腦門。


    “我輸了。”此時承認敗北才不會盡失顏麵。


    (該換手了。),澤菲蘭示意其他騎士代替自己抵住陣線,但此時一旁硬銀鎧甲的騎士,向前踏步,寶劍出鞘,現在自己應該站得遠遠的。


    傑克曼見到對方主將有所動作,自己也重新整理了儀態,對手無疑是久經沙場的戰士,自己擺出一副與野獸撕咬的醜態必將顏麵盡失。


    傑克曼壓低了自己的重心,接下來的一劍將力如山崩,勢如驚雷。


    硬銀鎧甲的騎士雙手舉劍,側身靠近。


    (守勢如此臃腫,是我高估你了。),傑克曼幾乎是飛向騎士,路徑上卷起塵土,裹挾著雷電。


    騎士竟然正麵抵擋,一記從下而上的揮砍在傑克曼的眼中確確實實有千萬星磅的重量。


    兩人的戰鬥的碰撞中心塵土爆炸,傑克曼被巨力撞了出去,但他也挑飛了騎士的頭盔。頭盔下是老人堅毅確削瘦的麵孔,即使是現在評價也是‘伊修加德的美男子’。


    陣營戰時間結束


    觀眾席上霎時人聲鼎沸,伯爵親自參加的競技大會可是前所未有,貴族為艾因哈特家喝彩,平民也為老伯爵的表現驚訝。唯獨詩人們一個個宛如剛剛失去了夢中情人,唉聲歎氣好像獨立於這個圓形的小世界。


    (還沒有結束。)傑克曼咬緊牙關,熱鬧的氣氛讓他厭惡,老伯爵親自參加並且實力驚人,但自己不會因此亂了陣腳。艾因哈特家的副將認輸,伯格騎士勇武壓製,雖然自己被擊飛,但是確掀翻了老伯爵的頭盔。這是競技場不是戰場,伯格方的得分此時甚至在艾因哈特之上,“這裏可比烏爾達哈容易贏得多。”自己會在主將戰上獲得勝利,“老人家就老老實實在家鍛煉吧!”


    “伯爵大人親戰戰神競技場,但要和大家說明的是現在得分上僅依然是伯格占據優勢。”台上的主持人公正地說明著當前的局勢,但這對一些觀眾無疑是潑冷水的行為。


    “啊?這又是什麽規矩!”觀眾席上剛買下不少的貴族大聲叫嚷。


    “但是,”主持人刻意放大了響,“接下來的主將戰會直接了當的決出勝負嗎,場內西側,艾因哈特伯爵大人的愛鳥‘藍金’已經出現了”。


    ‘藍金’是一頭健壯的山地陸行鳥,渾身的藍羽在光芒照射下確呈現出金光。是米爾克羅爾.德.艾因哈特初戰便伴隨至今的坐騎,即便作為競賽陸行鳥也早已因該是退役的年齡了,但如今依然金光不減。


    兩邊的主將都入場了,拜德也作為隨從將代替敗北的謝爾入場,如果簡單地結束,拜德整場的亮點可能隻有牽著藍金出場‘真希望發生點意外’。


    拜德真摯的願望又能否被戰神哈羅妮所知。


    “年輕人,你的陸行鳥呢。在競技場內不公平的勝利可是讓人不齒。”


    艾因哈特伯爵年歲已高但嘴上功夫確還是不饒人。


    “已經到了,您要是覺得已經勝券在握了可是會大失所望。”


    “我能夠即使趕上真是受到了天龍的祝福啊。”此時,穆旦自己駕著馬車緩緩進入了場內,場內各處鐵閘門緊封,就像是一個牢籠。


    刺鼻的臭味滲入拜德的鼻腔,如同腐爛的死魚,奇異的感受讓拜德夾緊了身體,迫近的死亡敲打著拜德的大腦。


    觀眾席


    “就是他,龍血加茲因。6年前被確認為異端,飲下龍血殺害13名領地騎士後逃亡!”澤菲蘭最後在通緝令上找到了他。


    局勢或許還能挽迴!‘要馬上停止這場比賽!’


    轟————


    觀眾席上發生了爆炸。


    爆炸發生的一小段時間的這裏竟然無比安靜。有人看到了,有人意識到了。大片的哀嚎聲,慘叫聲擠滿的此時變得擁擠的全場。


    “咯啊————”五星碼長寬的木箱爆炸開來,吼聲,木片,數名靠近的騎士被難以言喻的衝擊擊飛。


    黑色的龐然大物,在煙霧塵土中向艾因哈特們衝來,路徑上金屬的罐頭們像垃圾一樣被踢散。


    “是龍!!”


    傑克曼迴頭隻能看到一團黑霧,和黑霧中血紅的兩對巨眼。


    煙塵散去,拜德艱難地睜開眼睛,場內已經混亂不堪。


    拜德被黑龍撞飛到了場內的邊緣,‘鐵閘門現在也沒有開,敵人不僅僅是一頭龍嗎?’場內的騎士短時間能夠恢複意識的或許隻有自己,“該死的,動起來。”大腿不受使喚了,“這種時候怎麽能夠害怕!”


    伯爵獨自在於黑龍對峙。黑龍無疑是衝著伯爵來的,藍金在最後一刻將伯爵甩下了鳥,鋒利的鳥喙卻迎上了血盆大口。


    煙塵散盡,黑龍的兇相也暴露無遺。渾身遍布鱗片,頭部巨大,而頭的大半都是這頭惡魔的巨口,巨口吐露著寒氣,因該有的血腥味也被好像也都被冰冷掩蓋,即便這樣,這家夥也是臭不可聞,巨大粗壯的尾巴拍打地麵,他在震懾眼前人類的內心。每一次拍擊,脆弱的人抱頭痛哭,堅強的人也望而生畏。直麵這頭惡魔,匍匐的姿態至少也有四星碼高,簡直就是像是地獄的兇神。


    “艾因哈特的男人們啊,站起來抵抗惡龍!”老伯爵現在需要拖時間,這裏是伊修加德城內,即便競技場內士兵被壓製,但增援不過多久就會到,對方的目標隻有自己,隻要自己活下來,“就算是為了不讓異端得逞,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會輕易垮掉!”


    老伯爵撿起了散落一邊的盾牌,‘不愧是用來競技場小打小鬧的貨色’,有總比沒有好。


    “來吧!”


    “老家夥你也化作煙塵”,黑龍口吐人語,狂奔而來。


    “拜德,作為槍術師,你的勇氣是什麽?”滿臉胡渣的糟糕男人拎起了男孩。


    “嗯?”


    “說,說不出來今天沒晚飯。”


    “幫助弱小,打倒強敵!”男孩迴答地很幹脆。


    “那如果對方強你上百上千倍呢?你也敢於對他刀槍相向嗎?”


    “有什麽不敢,世上根本不會有強我上百倍的人東西存在。”


    “你不思考嗎?不考慮嗎?不想對策嗎?”


    “勇氣不就是這樣而存在的嗎。”


    “愚蠢!”男人一時暴跳如雷,“你對勇氣的定義太狹隘了!越到關鍵時刻,越要冷靜,慌亂的勇氣會斷送你和同伴的性命,槍術師的奧義就是你的勇氣,‘心如止水,堅若磐石’,什麽時候你能夠領會,你才能在槍術師的道路上有所起色。”


    男人放下了男孩,氣憤地擺弄起了長槍。


    “這時候怎麽會想起來這家夥。”被寒氣凍得僵硬的拜德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我現在真的冷靜的莫名,我是這樣一個冷血的人嗎?”拜德手摸到了散落一旁的戰友的長槍,“這個重量不是剛好合適嘛!”


    *


    “讓一讓,讓一讓。可惡。”澤菲蘭被混亂的人群擠到了觀眾席邊緣,在這裏能夠清楚直白地看到場內發生的一切,但卻什麽都做不了,但是時間不等人。


    跳下去!不過10星碼,不會死的!


    跳下去!“海德林保佑!”


    老伯爵被黑龍撞飛,巨大的衝擊似乎已經要了他的命,黑龍要贏了,隻要再補上致命的一擊。


    黑龍不依不饒,口中蓄起了毀滅的龍息。


    自封退路!


    “貫穿尖。”拜德投出了算不上鋒利的長槍,但如果瞄準的是眼睛,那麽足夠了。


    長槍穿過半個競技場,準確無誤地插入了黑龍的眼眶,巨大的力量甚至使得長槍整個槍頭都插入其中,傷口噴出鮮血,黑龍吼聲震天。


    【——該死的家夥啊啊啊啊啊】


    黑龍轉頭向拜德襲來。


    “澤菲蘭,叔叔,請給我勇氣!”拜德勉強站了起來,“我該如何擊敗他?!”


    拜德撿起了一塊盾牌,這是這附近能夠用到的唯一東西了。


    巨大的龍掌直接了當地拍向拜德,拜德隻能用這塊不成體麵的盾牌抵擋。


    (哈羅妮保佑!)


    嗖————


    一隻飛劍也插進了黑龍的血紅的眼睛。


    “現在祈禱還為時尚早呢。”倚靠著同伴的屍體,傑克曼射出了名為必殺劍的一擊,隨後用盡力氣的傑克曼暈死了過去。


    黑龍整個身體都在瘋狂的暴動,要說有機會的話就是現在了。


    拜德高高躍起,以盾牌和自己作為巨大的錘頭,灌注全力砸向了沒入黑龍眼睛的長槍,長槍整個插入了黑龍,即便是龍也該死了!


    但黑龍的暴動沒有停下來,失去視力他徑直向拜德所在的位置踏過來。


    “該死的,動啊!”拜德已經沒有剩餘的力氣了,雙腿就像不屬於自己的一般。這時候,就算從中間被龍咬下去,拜德也不會有任何的痛楚。


    但是黑龍撲了個空,一頭撞在了競技場的內壁,現在他已經完全死了。


    澤菲蘭使用‘營救’,把拜德拉到了自己的身邊,過量的以太消耗,使他無比的疲憊,並且很長時間不能夠使用魔法,機會隻有一次。


    拜德和澤菲蘭兩人擊掌。


    “你害怕嗎?”澤菲蘭問同樣虛弱至極的拜德。


    “不害怕。”


    “為什麽?”


    “因為我得到了你和叔叔的勇氣,我不會害怕。”


    “我可沒有多的勇氣可以分給你。”


    “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現在是十六點,天氣由陰轉晴,伊修加德的晴天還是這麽激勵人心。


    年輕的英雄們疲憊的笑聲散盡了陰雲,但是整個場內卻沒有一個能夠站著聽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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