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聲在響。


    周思而洗完,從裏麵出來,秦牧站在門口,靠著牆,抬眸看她。


    她這次學乖了,自己用毛巾擦頭發。


    秦牧叫她,“媳婦兒。”


    她站在門口,抬起頭,手裏動作慢下來。


    他靠近,接過她手裏毛巾,聲音低啞,“下次別犯傻。”


    周思而被他揉著腦袋,鼻間是沐浴露的清香,她沒吭聲,也覺得自己有些犯傻。


    這麽折騰著,這一夜都過了小半。


    知道是被盯上了,她反而不那麽怕了,後半夜睡的香甜。


    秦牧從光頭那裏拿到的小玩意,裏麵存著具體的交易地點和時間,高科技的東西,看過一次就自動銷毀,恢複不了。


    馬上過年,蒙北鎮裏的過節氣氛越發的濃了起來,主街道,擺滿了各種對聯、窗花和福字,縣城下麵的鄉鎮也趕著過年前幾天,進蒙北來辦年貨。


    一到白天,蒙北就熱鬧起來。


    周思而醒來時,被窩裏溫暖的很,窗簾被拉開一半,光線刺眼。


    秦牧站在床邊,將褲扣係好,低頭湊上前,在她嘴角親了親,“去吃飯。”


    她不動,將被子往上拽。


    秦牧毫不客氣,直接將被子扯開,將人抱進了浴室。


    交易時間在晚上,他領著她吃過飯,一時心血來潮,將人拎著便去了街市。


    街市上熱鬧的厲害,辦年貨的人摩肩擦踵。


    他在人群中,緊緊握著她的手,走了沒幾步,偏過頭看她,神色正經,“媳婦兒,我們也得辦年貨。”


    以往過年,他大多是在部隊過,和兄弟們一起,吃頓餃子,看看春晚完事,偶爾迴家,家裏那些年貨,也不用他操心。


    講起來,這還是他正正經經成了家後的第一個年。


    周思而將手抽迴來,更正他,“秦上將說錯了,是你要辦年貨,我也不是你媳婦兒。”


    他沒吭聲,冷著臉,硬生生將她拽著,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


    近夜,天色暗下來。


    秦牧開車,帶著周思而,在一處巷弄口停下。


    這條巷弄很偏,路口很黑,周思而下車,往四周看了看,基本沒什麽人,連路燈都沒有。


    秦牧繞過車身,扣住她手腕。


    往前走,穿過這條長長的巷弄,又到另一條巷子,巷子口立著一塊牌,沙屋巷。


    大約是晚上八九點,巷子裏依舊很熱鬧,往來的人不絕,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燈,說笑聲,吵鬧聲,與蒙北鎮格格不入。


    周思而有些走神,這條巷子,帶著些俗世間的風塵氣。


    羽絨服下光著腿的姑娘,半敞著懷和男人調情的姑娘,麵不改色吸著煙和恩客討價還價的姑娘,一水的好顏色,個個千嬌百媚。


    偶爾幾步,還有個小攤,賣小吃的,炒栗子的,烤紅薯的,他們再一吆喝,整條巷子都活泛了起來。


    秦牧越往裏走,眉心擰的越難看。


    蒙北藏起來的暗巷,沙屋巷。


    他偏過頭,周思而正盯著拐角處兩團人影瞧,那兩人連房間都沒進,男人摁住女人,也不管外麵天寒地凍,拉扯著女人的衣服,直接就要上。


    秦牧臉色發黑,將她小臉板過來,語氣很重,“周少尉,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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