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看著她,個個神色緊繃。


    周思而有些失神,臉色蒼白到透明,她看著他,聲音依舊軟糯,“我沒有。”


    秦牧將人抱出來,沉著臉,要往外走。


    但沒走幾步。


    周思而伸手,扯了扯他胸前衣服,“秦牧。”


    她極少這樣正式叫他的名字。


    秦牧腳步微頓,低頭看她,“我在。”


    後麵,沈慎遠,高九,易安,易少澤,全都跟著。


    她聲音很低,卻很冷靜,“我們離婚。”


    四個字,平靜至極,不是商量,而是決定。


    秦牧腳步停下,抱著她的手臂收緊,渾身肌肉都繃起。


    他的眼神落在她臉上。


    她被他抱著,仰著小臉看他,重複,“我們離婚。”


    後麵,四個男人,全都看過去,他們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能看到女人小小的一團身子,被緊緊抱著。


    秦牧的脊背很挺直,他動不了,但依舊抱著她,低頭看著她,神色同樣平靜,“確定了?”


    周思而很慢的點頭,“離婚。”


    停屍間很安靜,將外麵的嘈雜,隔絕。


    秦牧點點頭,“好,葬禮結束,我打報告。”


    打報告,申請離婚。


    他往外走,腳步僵硬。


    外麵一樓,依舊不斷有人過來。


    他將她小臉摁進自己懷裏,看向易安。


    易安看向周思而,神色不明。


    他過去,隻幾句話下去,很快安靜下來。


    易少澤琉璃般的眸子,掃一圈,望向高九和沈慎遠。


    他們兩個,顯然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秦牧將人重新送迴病房。


    易安沒跟,去樂娜那邊,門一敲,走進去,“去看看你姐。”


    樂娜眼睛都腫著。


    有些失神。


    易安一擰眉,直接走過去,將她提了起來。


    門一開,樂娜抬眸看過去,她姐姐屈膝坐在床上,微垂眸。


    就一眼,樂娜受不了,站在那裏不動,掉眼淚,又覺得難受,又覺得委屈。


    她低著頭,也不看床上的周思而。


    就是哭。


    她從小比起依賴她媽媽,更多依賴的是周思而。


    屋裏,幾個男人,全看過去。


    她們兩個長得還有些像。


    但明顯性子不同。


    樂娜哭的抽咽,就站在那裏。


    易少澤臉色很臭,走過去,將人往前一扯,拽到了床邊,對著周思而開口,“姐姐,你妹妹。”


    周思而這才有些反應,她抬頭。


    樂娜眼睛腫的不像樣,瞧著她,就覺得胸口疼的不能唿吸,她半跪上床,手臂伸過去。


    易少澤沒退後,就低頭盯著看。


    果然不一樣。


    樂娜抱著她哭。


    她有了反應,伸出手,也將她緊緊抱住。


    兩人的頭緊緊靠著,互相依偎著。


    周思而抱著樂娜,胸口漸漸有了些溫熱,是了,這是她媽媽給她留下來的寶貝,以後她不僅自己要好好吃飯,還要看著樂娜。


    是了,這是她現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了。


    所有人都看著。


    周思而有了活氣,她甚至還伸出手,拍了拍樂娜,笨拙的安慰,“別哭,別哭。”


    一聲一聲,紮著男人們的心。


    她安慰她妹妹,何嚐不是在安慰著自己。


    別哭,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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