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將手鬆開,眼神極淡的從她臉上掃過,然後看向對麵薑成。


    薑成收手,與他對視。


    也就一瞬,秦牧開口,“負重五公裏跑。”


    沒人吱聲。


    秦牧抬眸,聲音嚴厲,“沒聽到嗎?九班全體都有,負重五公裏跑!”


    訓練場安靜的可怕。


    九班所有人,軍姿站的筆直,“收到!”


    張博出列,眼都不眨,“薑成歸隊!”


    列隊,要去負重,往腿上綁沙袋。


    周思而很是自覺,眼神也就從秦牧身上掃了一下,跟在九班後邊。


    張博瞪她一眼,到底沒說話,帶隊跑走。


    秦牧盯著周思而背影,下顎緊繃。


    遲善壓下心裏雀躍,他在為自己出氣?


    她臉上的歡快都掩不住,想要說什麽,但場合不對。


    秦牧沒看她,沉著臉,轉身離開。


    周思而也要綁沙袋,像模像樣。


    薑成在她身邊,俯身綁好,一眼瞧過去,眉心擰著,伸手摁住她,“你湊什麽熱鬧?”


    周思而蹲在那裏,小小一團,仰著小臉看他。


    倔樣。


    他們都是因為她才被罰,她阻止不了,總得做些什麽。


    張博也把沙袋綁好,走過來看她一眼,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笑,“小姑娘,別逞強。”


    周思而蔫了一下,她剛剛被遲善揍的夠嗆,身上皮肉著實有些疼,挺認真想了下,“嗯,跑不了就不跑。”


    列隊,往後山跑去。


    五公裏山路跑,周思而已經跟的不錯,但負重五公裏,倒是第一次。


    尤其是,雪後的山路,很不好走。


    她掉在隊尾,也沒吭聲,不想拖累他們。


    唿出的白氣,在眼前凝結成霧。


    腿變得有些沉重。


    周思而腳步慢下來,快跑變成慢跑,然後開始走。


    山風吹過,枝椏上的厚雪簌簌落下。


    她穿的厚實,還戴著軍帽,隻露出半張瑩白的小臉。


    雪落下,落在臉上,睫毛上。


    她腳步停下,抬眸看上去。


    銀裝素裹,粉妝玉砌。


    山裏很靜,她往前走,綁著沙袋的腿,腳步笨重。


    走著走著,後麵傳來響動。


    她沒迴頭,盯著自己腳下的路。


    秦牧在她身後,看她故意走在未被人踩過的路上,小小的腳印深一下淺一下。


    他照著她的腳印踩下去,很快追了上去。


    周思而有些想將腿上的沙袋解開,小臉團著,盯著自己的腳尖,越走越慢。


    秦牧看了一會兒,故意將腳步放重,等著她迴頭。


    可偏偏,她就不。


    脾氣上來了,拗著。


    他忍不住,大步上前,走到她身側,不動聲色的握住她手腕。


    周思而抽了兩次,沒抽迴來,也不說話,由著他。


    秦牧配合她笨重的腳步,走的很慢,手緊緊扣著她的,臉上卻嚴肅著,“周少尉,五公裏負重跑,你就是這麽跑的?”


    周思而踢了踢腳上的雪,垂著眸,“報告秦上將,山路難行。”


    冷冷清清的小模樣。


    秦牧看她,眼眸微眯。


    她唿出的白氣凝結在睫毛上。


    他握著她的手腕,慢慢往下,手指強硬的擠進她的指間。


    周思而腳步一頓,被雪下的石頭絆了一下。


    秦牧順勢將人扯進了自己懷中,在她耳邊低聲開口,“秦太太,我沒那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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