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眼神落在他傷口處,睫毛微顫,“是刀傷?”


    秦牧臉上已經血色全無,他伸手,將她拽到自己懷裏,看她,“怕嗎?”


    周思而沒吱聲,她怕,但又出奇的冷靜,根本不敢碰他的傷口,隻仰著小臉,“為什麽不去醫院?”


    偏偏跑來她這裏。


    秦牧盯著她,確定她沒有太怕,才湊上前,在她嘴角親了親,“給我處理傷口。”


    根本就沒有迴答她。


    周思而低眸,又去看他的腰腹,手有些發抖,聲音很輕,“我不敢。”


    秦牧閉了閉眼,也沒為難她,“去打水。”


    這個簡單,周思而深唿吸,立馬起身。


    秦牧身子往後仰著,在她接水的聲音中,掏出手機,撥出電話。


    周思而端著水盆迴來,他正坐直,動作極男人地脫掉身上沾血地衣裳,兜頭脫,幹脆利落,然後往地上一扔。


    那傷口處肯定和衣服有粘連,他這樣一弄,傷口處立馬又裂開。


    這下,周思而看的清楚,那一刀很長,肋下三分。


    她視線收迴,覺得手腳都冰涼,水放到地上。


    秦牧看她,“我叫了遲真過來。”


    周思而看他拿起一旁的濕毛巾往自己傷口處擦,動作粗魯地幾乎當自己是鐵打。


    她小臉板起,盡管依舊受不了那道傷口,卻還是蹲下身,按住了他手。


    秦牧手鬆開,額上已經冒出了冷汗,身子往後仰著,看她發白地小臉,“心疼?”


    周思而動作一頓,低下頭將手巾扔進盆裏,立時,清澈地水被染紅。


    她動作很快,將手巾裏的水擰幹,重新去給他清理傷口,臉上冷著,“疼死你才好。”


    秦牧低笑,扯動傷口,眉心立馬一蹙。


    周思而瞪他,“你別亂動。”


    可手上的動作越發的放輕,她這會兒,竟覺得那傷口像是砍在自己身上,唇色都變得蒼白。


    倒了兩盆血水,周思而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到最後,她幹脆直接坐到了地上,眼睛不住地看牆上的掛鍾,遲真還沒來。


    她微卷地長發有些亂,秦牧落在沙發上的手勾住她的發尾,忽然開口,“以後不準這麽晚迴家。”


    他嗓音還有些嘶啞。


    周思而半響才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不由得就迴頭看他,沉默幾十秒,冷不丁就問他,“你怎麽進來的?”


    她根本沒給過他鑰匙。


    秦牧勾著她頭發的手指動了動,視線落在她臉上,“你窗戶沒關。”


    周思而頓時呆住,她下意識去看陽台,她家樓層雖然不高,但他受了傷。


    也就一瞬間,她有些後怕,幸好進來的是他。


    大約半個多小時,遲真終於趕到,她身上甚至還穿著睡衣,腳上胡亂套了雙運動鞋,手裏提著急救箱。


    一進屋,看也沒看周思而,撲到秦牧身邊,先檢查傷口,等確定沒有致命危險,她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動作慢下來。


    周思而將門關好,就站在她旁邊,看她包紮傷口。


    等一切弄完,遲真虛脫一般,癱坐到地上,抬頭就低聲吼人,“你大半夜發什麽瘋!知不知道能嚇死我!”


    她臉色很白,顯然真的被嚇得不輕。


    秦牧還沒吱聲,她吼完,一偏頭,這才注意到周思而,微微一頓,撩了撩頭發,臉上笑笑,“思而啊。”


    周思而立在那,乖巧安靜,眉目如畫,“遲醫生。”


    秦牧抬眸,劍眉微挑,毫不客氣踢了踢遲真,“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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