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很安靜,許舒在昏睡。


    周思而走進去,剛剛給許舒量完體溫的小護士說,今天她醒來過,半個小時。


    許舒臉色很蒼白,這樣昏睡中,唿吸輕的像是沒有。


    周思而拉著椅子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涼。


    小半夜的時候,周思而忽然驚醒,她就這麽趴在床邊睡著,身子有些酸痛,抬眸看,床上躺著的人還沒醒。


    周思而起身,將被子往上拽了拽,不由得俯身下去,挨了挨她臉,小聲嘟囔,“媽,你要快點好起來。”


    一如往常,沒有迴應。


    和值夜班的小護士打過招唿,她打車迴家,所有的疲累,仿佛在母親身邊,便會消散。


    車子停下,她上樓,走廊裏很黑。


    摸黑上去,門打開,再關上,手去按開關的瞬間,她身子僵住,心跳加快,唿吸都放緩。


    屋子裏有人,那股淡淡地血腥味在鼻間彌漫。


    幾乎是下意識,周思而轉身就要逃,她手已經按上門把手,可身後忽然撞過來一個人。


    他鐵臂惡狠狠勾在她腰上,分明已經虛弱至極,卻依舊強硬,“怎麽才迴來?”


    這語氣。


    周思而緊繃地神經立馬放鬆,卻緊接著有些不安,手摸索著去開燈。


    他在黑暗裏,將她的動作看的分明,大掌伸過去,摁住她手,“別開。”


    周思而動了動,想要看他,“秦牧?你怎麽了?”


    那股血腥味,因為他的靠近而更加明顯。


    秦牧顯然沒力氣再解釋,拖著她,三兩步栽倒在沙發上,一個翻身,將她壓住,那雙手臂依舊扣在她腰上,勒的她腰都疼。


    他捏住她下巴,咬牙兇她,“你去哪過夜了?”


    周思而沒他視力好,這麽黑的夜裏,根本看不清他臉,隻模糊能看清個輪廓,想將他推開,又有些不敢,他身上血腥味這麽重。


    也就是幾秒,她小聲問他,“你受傷了?”


    秦牧稍稍沉默,臂膀上的肌肉緊緊繃著,隻這麽看著她。


    周思而稍稍扭過臉,有些氣,“我去醫院了。”


    他手上力道鬆下來,整個人卻依舊半壓在她身上,剛剛一進屋就幾乎暈了過去,要不是剛剛她開門弄出了響動,恐怕這會兒,他還在昏迷。


    警覺性,讓他隻清醒了片刻。


    周思而手被他緊緊壓住,甚至能感覺到他手上的黏膩,那是血。


    秦牧唿吸微涼,聲音很沉,“去開燈,不要聲張,給我包紮。”


    剛剛沒敢讓她開,怕嚇到她,更怕她一時控製不住叫出聲。


    周思而意識到事情地嚴重性,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身子僵硬地去將燈打開。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一迴頭,看到秦牧的瞬間,她瞬時就抽了口氣。


    客廳窗簾遮的嚴實,該是他一進來就拉好的。


    秦牧靠在沙發上,腰腹上全是血,黑色地短袖衫幾乎被浸透。


    他有些不適應陡然而來的光線,眼眸微眯。那股狠戾之氣,讓他渾身上下都透出危險地氣息。


    周思而不動,她小臉有些發白。


    秦牧抬眸,定定看向她,唇瓣動了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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