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商人來說多方麵的投資可以讓他們的利益得到最大化,同時也方便拿破侖三世父親失勢的時候順利切割。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的道理每個人都懂。


    對於一個政客來說多方下注同樣也可以讓他們的利益得到保證,但是想要通過多方下注,升官發財的話就是難上加難了。


    上麵的位置隻有幾個,你占據了一個坑就意味著要把另一個人擠下來。同樣都是多方下注,巴黎官僚擁有的政治資源比地方諸侯要多出許多,因為他們更加懂得巴黎。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掌權者不會隨便罷免一群擁有多年巴黎執政經驗的人。


    同等情況下,居住在梅斯的威廉.德斯坦無論如何也無法同巴黎的政客們相提並論。


    威廉.德斯坦現在所能給出的最高籌碼也就是將自己全部的身價都壓在拿破侖三世這艘不知道是快要沉沒、還是繼續駛向遠方的小船中。


    威廉.德斯坦知道其中的風險,除了在維克托到來之前,威廉.德斯坦同樣也仔細分析過拿破侖三世的優勢與劣勢。


    拿破侖三世的唯一劣勢就是根基或許不穩,他不像正統派一樣團結,同樣也不像奧爾良派一樣枝繁葉茂。


    波旁宮之中,愛麗舍宮派一直占據的是整個議會第三的位置(正統派分裂後,排在奧爾良以後),波旁宮中的隻要奧爾良派反對,議案就不會通過。波旁宮的議會鬥爭道路已經是注定失敗。


    威廉.德斯坦將拿破侖三世的動作串在一起的時候才發現拿破侖三世的工作重心從來不在波旁宮而在軍隊,總參謀部、戰爭部、尚加埃尼,一連串的事件將威廉.德斯坦的目光帶到了軍隊中。威廉.德斯坦發現波拿巴總統已經掌握了巴黎大半的軍隊。


    “這意味著什麽?”威廉.德斯坦自言自語道:“這意味著隻要總有軍隊與天生的合法統治權,波拿巴總統就可以直接拋開議會獨自掌握法蘭西的權利。”


    威廉.德斯坦也不由得為他的想法震驚。不過,仔細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權利的滋味就像一劑毒藥使人迷醉。


    如果他是波拿巴總統的話,誰要是想要奪走他的權利,那就隻有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殺上一場。再想一想拿破侖三世的叔叔當年的政變方法,威廉.德斯坦更加覺得侄子效仿叔叔可能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按照這樣的想法的話,拿破侖三世能夠政變成功的概率就相當的高。


    “議會的那些人恐怕已經被路易.菲利普那個篡位者時期的含情脈脈衝昏了頭腦。”威廉.德斯坦對於議會中的篡位者並沒有什麽好感。


    隻不過路易.菲利普時期對於議員與非正統派謀反者的寬宏大量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整個巴黎,18年的議會鬥爭沒有讓巴黎立刻轉變為當年在查理十世時期的武裝鬥爭地步。


    看來波拿巴總統勝利的把握將近7成了,現在投靠的化並沒有多少風險還能落了一個忠心耿耿的美名何樂而不為。


    相較於心裏暗自盤算著如何將利益最大化的威廉.德斯坦,拿破侖三世的在洛林非常的愜意。


    洛林地區的風土人情深得拿破侖三世的“喜愛”,讓他流連忘返。維克托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拿破侖三世對於摩澤爾的讚美。


    “維克托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真想丟下一切擔子找一個小鄉村定居下來!”望著窗外點點的繁星,拿破侖三世仿佛化作了一位雲遊的詩人:“鄉村裏沒有瑣碎的事務、沒有勾心鬥角的同僚、沒有……”


    拿破侖三世還沒有說完,維克托接道:“同時還沒有掌握三千多萬人、影響近5億人的權利,沒有足夠的金錢可供揮霍,沒有充足的士兵保衛我們的財產安全。”


    拿破侖三世有感而發被維克托徹底破壞,他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的“不孝子”,半惱道:“你就不能讓我仔細的抒發一下感慨。”


    “我尊敬的總統大人,這種感慨還是少抒發一點比較好!”維克托對於自己父親頗有些無奈:“如果你現在脫離了總統的位置,我敢肯定我們兩個絕對會被債主追殺到天涯海角。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債主讓不讓我們打工還錢。”


    如果拿破侖三世今天宣布下野,不到第二天維克托與拿破侖三世兩人甚至跑不到德意誌就要被抓起來了。


    維克托已經欠下了將近2000多萬法郎的外債,他的所有資產加在一起恐怕也沒有這個價格。


    拿破侖三世更不用說了,他就是一位人性貔貅。


    每年120萬法郎的薪資無法滿足拿破侖三世的消費,直到現在同樣也欠下了銀行家將近300多萬法郎的外債。


    下野之後是不可能下野的,要麽拿破侖三世成功的登上法蘭西帝國的皇帝,要麽拿破侖三世與維克托就要嚐試被惱羞成怒的銀行家直接抓去做土飛機。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拿破侖三世的眉間透露著一股自信,擁有軍隊的他已經贏在了最初的起跑線。


    “那我們什麽時候?”維克托做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動作對拿破侖三世說。


    拿破侖三世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情怎麽能夠由我們先行動手,一旦我們先行動手了,我們的優勢就沒了。如果波旁宮方麵有人提前動手的話,我們就有理由將這個波旁宮連根拔起。”


    “可是波旁宮會動手嗎?我們……”維克托有些躊躇的對拿破侖三世說:“自從尚加埃尼被我們罷免之後,波旁宮的動作越來越謹慎了。”


    “謹慎是沒錯,但是我們才是掌握刀柄的人。”拿破侖三世似笑非笑的道:“如果總統閣下還在外地訪問,而巴黎沒有人防守的話。你想波旁宮有多大的把握將我廢除,現在整個奧爾良派快被我們擠壓的不成樣子了。”


    “你是想引蛇出洞?”維克托有些詫異的看著拿破侖三世。


    “蛇如果不出動的話,我怎麽將這隻毒蛇打死。然後將它整個蛇窩都變成一團廢墟”拿破侖三世的眼神中透露出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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