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總參謀部與戰爭部聯合進行一場震驚法國的舉動的同時,托克維爾在馬車上詳細查閱了關於前任駐法大使的報告,稍微對俄羅斯帝國局勢有些了解的托克維爾感覺額頭直冒冷汗。


    浪漫保守派氣質的托克維爾發現,整個歐洲大陸外交體係在短時間內麵目全非。隱藏在梅特涅正統原則下的矛盾仿佛在一瞬間浮出水麵。


    “法國該何去何從?”托克維爾看著窗外的風景嘴角喃喃自語。


    馬車飛速行使,大約過了5分鍾馬車來到了愛麗舍宮正門。


    從愛麗舍宮進入總統辦公室的托克維爾看到了坐在總統辦公椅上的拿破侖三世,還有坐在一旁的內閣總理蘇爾特。


    “托克維爾部長,你終於趕過來了。”拿破侖三世瞥了一眼托克維爾說。


    “總統閣下,總理!”托克維爾首先向拿破侖三世與蘇爾特總理脫帽行禮說:“由於我本人的疏忽,導致了一係列事件的發生,請允許我辭去外交部長的職位。”


    對於托克維爾主動認錯的態度拿破侖三世感到有些詫異。


    要知道,現在的法蘭西官僚們在遇見難題的時候都喜歡推脫給屬下。各式各樣的推鍋行為屢見不鮮,像托克維爾這樣實誠的官僚已經非常少見了。


    不過,拿破侖三世也不是特意來看托克維爾的個人辭職表演。他擺了擺手說:“現在跟我說說,俄羅斯帝國那邊到底是怎麽迴事?”


    “總統閣下,根據駐法大使的來信。俄羅斯帝國與奧地利帝國的兩位皇帝已經秘密接頭,由於此次行動是秘密進行,我們事先並不知道奧地利帝國的皇帝前往俄羅斯帝國。直到弗蘭茨.約瑟夫皇帝公然出現在聖彼得堡街頭的時候,我們的大使才將這件事報告給巴黎。”托克維爾向拿破侖三世解釋道:“不過也是因為我的疏忽,對於這類的事件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導致了這一次的意外。”


    “總理,奧地利帝國與俄羅斯帝國到底想要幹什麽?他們不會是聯合起來向奧斯曼帝國動手吧!”拿破侖三世轉而詢問軍事經驗老辣的蘇爾特,希望能夠從軍事的角度出發得到一些答案。


    “不可能!”蘇爾特總理說道:“據我所知,奧地利軍隊已經從匈牙利與倫巴第—威尼斯抽調了一大批的兵力前往波西米亞,奧地利帝國應該想要向普魯士動手。現在整個普魯士王國已經動蕩不安了,如果我是奧地利首相的話,想要大張旗鼓的對普魯士動手必須要經過法蘭西與俄羅斯帝國的同意。”


    蘇爾特元帥看了托克維爾說:“總統閣下的要求應該是萊茵蘭部分的補償方案,這一點對於施瓦岑貝格來說並不算太難。難的是俄羅斯帝國,誰都知道那些俄羅斯蠻子與普魯士之間的關係,想要征得俄羅斯帝國的同意拿下普魯士,奧地利需要付出的代價將會比法蘭西需要的代價更多。”


    “你的意思是,普魯士可能會被滅亡?”


    盡管同意維克托的先拿好處後談理想的計劃,但是拿破侖三世的後續計劃中,普魯士在未來將會成為製約奧地利的重要環節。普魯士一旦湧入沙俄的軍隊,整個普魯士將會瞬間被奧地利滅亡。


    “總統閣下,如果我是尼古拉一世的話,僅僅是從軍事的角度出發,我會立刻調派兵力前往奧斯曼帝國。因為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俄羅斯帝國的野心,普魯士與奧地利的對於德意誌主導權的爭奪。法蘭西身上依舊纏繞著一圈枷鎖束手束腳,至於不列顛,誰會在意一個在海軍上逞強,陸軍本土隻有5萬多兵力的海上強國。”自從拿破侖兵敗垂成以後,蘇爾特一直沒有放棄對於不列顛軍事實力的了解。


    “單一的不列顛無法阻擋俄羅斯帝國征服的腳步,至於俄羅斯帝國在巴爾幹之間的補給問題。隻要奧地利帝國倒向俄羅斯帝國,從特蘭西瓦尼亞處獲得補給比從華沙容易了許多。”蘇爾特以純粹的軍事手段對拿破侖三世分析說。


    “托克維爾部長,你有什麽看法?”拿破侖三世轉而詢問托克維爾說。


    “總統閣下,我覺得我們應該正視德意誌人的訴求。”錯綜複雜的歐洲局勢實在不是托克維爾這樣的議員所能駕馭的。


    曆史上托克維爾麵對德意誌的波濤洶湧的民族主義浪潮所能做的隻有悲觀的情緒。麵對更加錯綜複雜的歐洲形式,更加不是托克維爾所能夠決定了。


    托克維爾可以說是一名好學者,但是絕對不是一名好的外交人員。


    蘇爾特當即說:“總統閣下,我覺得我們現在需要摸清不列顛對俄羅斯的態度,法蘭西已經被束縛了太久。”


    “是啊!摸清不列顛的態度才是我們的第一要事。好了,托克維爾部長,你現在可以迴外交部了。”拿破侖三世對托克維爾說。


    對於這樣一個外交能力稍微有一些欠缺的部長,拿破侖三世還是可以容忍的,這是為了拉攏溫和共和派的必要手段。


    托克維爾離開總統辦公室後,在拿破侖三世的邀請下,不列顛駐法大使約翰子爵進去了總統辦公室中。


    “尊敬的總統閣下,我代表不列顛王國維多利亞女王向您及您領導的法蘭西共和國表達誠摯的祝福。希望您的國家不斷的強盛。”進入總統辦公室中的約翰子爵首先向拿破侖三世行禮說。


    隨即,他看到了端坐在一旁的蘇爾特元帥有些訝然。


    不過,他依舊維持應有的禮儀說:“公爵閣下也在這裏啊!”


    蘇爾特露出善意的笑容對約翰子爵說:“約翰閣下,請問惠靈頓公爵在不列顛的情況如何?”


    “承蒙蘇爾特公爵的關心。惠靈頓公爵依舊作為不列顛陸軍總司令生活在他的城堡中。”約翰說。


    “作為那個時代的老古董,能活到現在都不容易啊!”蘇爾特感慨說:“指不定哪一天,我們這些人就會突然與世界說再見了。當年戰鬥過的敵人、戰友,現在一支手都能數的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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