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和祁諭認識是在七歲,兩人上同一所小學,還是同一個班,大家自我介紹的時候,他一眼就記住了這個長相出眾的祁諭。


    後邊在老師的安排下,他無意中和祁諭做了同桌,兩人才算正式認識了對方。


    王城在課間觀察到祁諭經常看書,而那些書所涉及的知識點遠遠超過了目前學校所教的內容。


    和他一樣,因為家族的關係,所以會被安排上各種課程,進度比學校同齡人要快得多。


    大概是相同的背景下兩個人很快得玩到了一起。


    祁諭在班裏很耀眼,次次考試都能拿第一,而王城總是被壓到第二,不過他自己並不在意,反而把祁諭當做自己的偶像,經常跑去提問問題。


    隨著年齡的增長,小學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六年來王城可以說是和祁諭形影不離,祁諭去哪,他就去哪。


    同時在這段時間裏,他發現祁諭變化很大,七八九歲的時候祁還會閃閃發光,眼裏總揣著對未來的幻想,九歲後眼睛裏的光越來越暗,整個人也變得陰沉許多,也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通過家裏人才知道了祁諭是祁家旁支的人,他們這個旁支是否真的流淌著本家的血脈就不清楚了,就算有也是極其微薄。


    王城尋思著就算祁諭是旁支人,也不妨礙他想和祁諭做朋友的念頭。


    於是王家人又跟王城粗略說了一下這幾年旁支裏所發生的事情。


    王城震驚到了,這些行為有些顛簸他的三觀,淘汰歸淘汰,想要培養出一個能和本家搶位置的人也不至於想出這麽一個法子吧。


    王城想了想,似乎明白了為什麽祁諭這些年來的變化。


    當一個人滿懷希望的朝著自己的目標走去,這個時候出現這麽一個不讓你走下去,非要走另一條路,可不就是沒了光嘛。


    再加上他們年齡都小,從小被他們灌輸這種思想,長歪是遲早的事情。


    想著想著,王城忽然擔心起祁諭來了。


    接下來到了上初中的年紀了,王家本想把他接到a市上學,但他不去,死活要在c城裏上初中,為什麽?


    因為祁諭在這,他不放心。


    王家人嘴上不說,心裏都知道原因,或許是出於想要探究旁支的目的,王家人默許了,但前提是保護好自己的命。


    王城連忙點頭應道:“放心,一有事情不對我肯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但是到了初中,王城發現和祁諭並不在同一個班,他突然鬱悶了。


    他在三班,祁諭在一班。


    然後他下課經常能看到祁諭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個人叫祁溫。


    聽別人說祁溫是祁諭的表弟,兩人同歲,祁諭要比祁溫大上幾個月。


    每次看到祁溫的時候,王城就在心裏趕


    感慨這個男生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是怎麽扛過旁支這四五年來的考核。


    好在兩個班級的體育課是在一起上的,隊伍解散後王城就經常跑去找祁諭打籃球去。


    初中鐵三角就此形成,當然三人話比較多就是王城和祁溫。


    初中三年王城也算的上去過旁支的人,剛進去的時候他看著這寬闊的土地,再看看那五棟建築物,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不過每次做客時間都很短,主要是受不了這邊人的氣氛,總覺得怪怪的。


    有次王城無意路過西苑,發現這邊總比另外四棟溫度要冷上許多。


    在學校和祁諭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王城無意間問了一句,隻見祁諭和祁溫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最後祁諭對他說:“那地方不太好,你以後還是不要靠近了。”


    王城見他們不肯說,就笑著應下來。


    然後迴家一問王城就噔噔噔跑去問了爸媽,經過爸媽一頓分析下來,王城明白了那地方是什麽地方了。


    敢情他們每年考核都在那裏,每次考核必有人葬身於此,怪不到溫度要低許多,還看上去有些陰森。


    對於旁支這計劃王城是插不進去的,隻能積極在學校帶祁諭往活動裏鑽,比如打籃球啊,打遊戲啊。


    反正怎麽熱血怎麽來。


    中考後三人都考上了同一所高中,經過一暑假的沉澱,王城從a市迴來發現祁諭整個人又陰沉了好多,比初中還嚴重。


    王城又鬱悶了,好不容易帶的有點起色了,怎麽就一朝迴到解放前了呢?不用說就知道是旁支那群人整得幺蛾子。


    不過好在祁溫看上去沒有什麽變化。


    但是更鬱悶的是,分班考成績出來後,王城去了實驗班,祁諭卻去了普通班,分班一下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王城覺得這點距離不算什麽,午休、放學他就一個勁往祁諭班級跑,同時還側麵了解一下旁支的情況。


    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後,年級排行被貼在公告欄處,王城擠到最前麵第一時間不是找自己的排行而是去找祁諭的。


    他在第一張紙找了半天都沒找著祁諭的名字,於是就一張張看過去,結果在最後一張看到了祁諭的名字。


    排名是倒數第十。


    “這不應該啊。”王城想都沒想就擠出人群去找祁諭。


    到了人班級門口發現祁諭正趴在桌子上睡覺,書翻開蓋在臉上擋光線。


    王城見狀就跑去問祁溫。


    祁溫也表示自己不清楚,還說祁諭上了高中後就開始上課睡覺,作業也都是第二天做的。


    聽到祁諭的反常,王城皺起了眉頭,心裏有些擔憂。


    後麵又經過幾次月考,王城將祁諭每次的年級排行還有各科分數都記錄下來。


    驚奇地發現祁諭這幾次的總分都是一模一樣,就連各科的分數也是輪流著來,年級排名上最後九名的名字總是在變,唯獨祁諭永居倒數第十,從來沒變過。


    於是王城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祁諭在控分。


    對此祁諭隻迴了棱模兩可的答案:“或許吧。”


    高一很快就過去了,高二上學期的祁諭和高一沒區別,依舊是那副樣子。


    到了下學期王城無意中發現祁諭身邊多了一個女生,聽祁溫說這女生叫蘇暢暢。


    因為這個蘇暢暢的出現祁諭經常撇下他和祁溫。


    後來祁溫也跟著一起撇下他,聽說三人在一起學習去了。


    王城望著三人離去的目光,臉上寫著“我也想去”。


    但是沒辦法誰讓自己家裏邊還有課程等他去學呢。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祁諭因為蘇暢暢好轉了許多,不僅成績上去了,笑容也多了起來,眼裏又出現了久違的光。


    這光王城等了好幾年了,可算是盼來了。


    暑假到來了,本應該前往a市學習的王城不知道為何執意留了下來。


    他總覺得這個暑假會發生大事。


    果不其然在祁諭和祁溫去考核的第一天,王城在路上閑逛被旁支綁來了。


    一睜眼王城就瞅著祁承天那張臭臉。


    祁承天見王城行路人,開口第一句就問:“你就是跟在祁諭身邊的王家人?”


    “是啊。”王城絲毫沒有害怕,直麵對上了祁承天的眼睛。


    他是王家人,怎麽了?


    “你們王家人不都是為本家效力的嗎?怎麽會跟在祁諭後邊?”


    王城有點不高興了,“怎麽了?有意見嗎?我喜歡跟誰就跟誰。”


    祁承天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拍手大笑,“這點倒是有骨氣,不過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王家人在想些什麽?小子,若不是留著你有用,憑你王家人的身份能活到現在?”


    隨後王城看到祁承天身旁的人遞了兩張照片,上麵是他的父母。


    “你想怎麽樣?”王城問道。


    祁承天笑而不語,從衣兜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那兩張照片,等照片燒到一半的時候,他微微鬆開手指,照片就飄落到王城的腳前幾厘米處,最後化為了一灘灰燼。


    “你到底想怎麽樣?”王城又問。


    “別緊張,叔叔隻是想托你辦一件事……”


    ……


    王城磨磨蹭蹭迴到家裏,一進門就跟父母說了今天的事。


    王城父親問他:“你準備怎麽做?”


    王城答:“祁承天肯定會派人暗中觀察我,所以把蘇暢暢約出來,直截了當上手迷暈她,然後再抗到隱蔽的角落裏做幾個視覺誤導的動作,然後等我離開後他們肯定會上前去確認人是不是死了。”


    “知道了,我會派人在暗中候著,等他們人一走就上前去救那女孩。”王城父親話鋒一轉,“不過也難保那群人會不會上前補一刀,這樣你帶幾包血漿過去,給人衣服上地上弄一弄,不行,你待會去倉庫裏找找一個道具,看看能不能偽裝成一個傷口做做樣子,若是他們還要上前補一刀,王家人會出來的。”


    “是。”王城其實心裏很清楚,王家祁承天是動不了的,至於在旁支他對自己說的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傍晚王城借祁諭的名義將蘇暢暢約了出來,趁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將她迷暈並帶上車前往了郊區荒無人煙的地方。


    那裏路燈很少,等天黑下來了,根本看不清人是死是活。


    王城裝模作樣的將蘇暢暢扛到樹林裏,借著微弱的月光做了幾個動作。


    在旁支那群人眼裏王城看上去在下狠手,實際上王城在弄血漿和布置現場,弄得差不多了他就收起了包裝袋離開。


    如同他們所料,旁支那群人在王城離開後上前查看了蘇暢暢的情況。


    手電筒一照,蘇暢暢的衣服都劃破了好幾個口子,肚子上也有傷口,小臉慘白慘白,周圍的地上也一地血。


    他們沒有仔細去檢查,看到蘇暢暢這幅樣子就得知這女孩活不成了,於是開始處理自己的痕跡,離開了。


    王城萬萬沒有想到本應該潛伏在周圍的王家人並沒有如約去把蘇暢暢救迴來,相反當他們趕到的時候蘇暢暢已經不見了。


    王家人說他們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耽誤了時間。


    當然這件事王城的父母並沒有告訴王城。


    期間王城好幾次提及蘇暢暢的事情,他父親都含糊帶了過去。


    直到蘇家一夜之間破產的消息撲麵而來,王城這才知道蘇暢暢沒有被王家人救迴來,而是不知去向了。


    蘇家掌舵人蘇夫人得知自己女兒死了,屍體下落不明後傷心欲絕,同時公司高層裏也出了叛徒。


    趁蘇夫人沉浸蘇暢暢死的時候,卷一下子走了公司的一大半資金,還帶著公司底下一半的人跳槽到了死對頭。


    一夜之間蘇家落沒了。


    緊跟著就傳來了蘇夫人失蹤的消息。


    王城的父親也向他坦白了所有,說:“之所以沒有告訴你,隻是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


    王城又問:“那蘇家呢,為什麽不幫蘇家一把。”


    隻見王城父親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本來以為旁支的目標隻是蘇暢暢消失了就沒事了,沒想到他們還對蘇家下手了,一切來的太突然了,蘇夫人也失蹤的太突然了,當我們得知蘇家的事情後,已經晚了。”


    “那蘇家……”


    “放心,蘇家剩下的部分王家已經收購了,並融入王家產業的一部分,日後蘇家有一人出現了,該還的會還的。”


    ……


    再然後旁支考核結束。


    馬路口王城找到了祁諭,剛想開口說話,卻沒想到祁諭先抱住了他。


    王城的雙手有些無措,最終還是放到了他的背部。


    祁諭就像個弱小無助的小動物一樣,將腦袋擱在王城的脖頸,輕輕說道:“王城,我隻剩下你了……”


    話語裏滿是無助和絕望……


    王城後知後覺意識到,原來不止是蘇暢暢,祁溫也離開了。


    王城,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我不會離開的,隻要你還需要我,我就絕不會離開您半步,主子。


    ……


    這天過後,王城親眼看著祁諭一步步成長起來,順著旁支所期待的那樣成長著。


    但祁諭的話也越來越少,基本上都是公事公辦,絲毫不帶一點個人情緒。


    王城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性,開始沉穩起來。


    中間他聽說旁支的培養計劃還在進行,已經是第二批孩子了。


    西苑在那一年考核結束後就莫名其妙被封閉起來,考核場地也轉移到了附近的深山裏,一周後能活著迴來的人就是通過了這一年的考核。


    祁諭有幸在十八歲參與了新場地考核,一周後他還是第一個迴來的人。


    多年後。


    夕城辦公室裏王城站在祁諭麵前迴答:“二十年了。”


    快滿二十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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