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曹青槐直睡到天黑才醒,屋子裏很熱,她睡得口幹舌燥:“水!”


    靛頦趕緊端了一杯水過來。


    曹青槐把杯中水一飲而盡,整個人這才恢複了清淨,屋子裏很安靜,隻有靛頦在:“虞琊和花姑子呢?”


    “她們在小白屋子裏,白虎和白鳥都在那邊。”靛頦給曹青槐披上了外袍:“小姐要過去看一看嗎?”


    曹青槐搖了搖頭:“你去請申敬過來吧。”


    “是。”


    如今唐狡受傷,同興會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了申敬,申敬做事穩重利落,他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身寒氣:“見過小姐!”


    曹青槐微微點頭:“廉大人的事情你們都聽說了吧。”


    “嗯,都聽說了。”


    “這樣,同興會可否查一下昨夜有哪些人經過了陽武縣。廉姑娘不知蹤跡,是不是被人拐走了。”曹青槐剛剛起身,穿一身水色的外袍,坐在一旁的羅漢床上,臉上透著紅暈。


    申敬低著頭,不敢四處看:“可以,明日把結果給小姐可以嗎?”


    “好的。辛苦你了,打探消息的酬金請一同記上。”


    “是。”


    申敬出去之後,門外就傳來了花姑子和虞琊的聲音,兩人推門而入:“聽到這邊的動靜,想著應該是你醒了。”


    “顧鏢頭和唐狡怎麽樣了?”


    “恢複得不錯。”花姑子拿著一個布袋子,裏麵叮叮哐哐一堆藥瓶子,一邊走向曹青槐,一邊說道:“你肯定不知道剛剛誰來了。”


    “誰來了?”曹青槐一頭霧水。


    “沈石溪!”花姑子哈哈大笑起來:“他摔了腿,被那群護衛抬著進了客棧,知道我們也在這裏,就求我出手。”


    “你出手了嗎?”


    “當然。醫者仁心。”花姑子笑得像一隻狐狸:“訛了他一片金葉子,瞧瞧。”


    花姑子從懷裏拿出一片金葉子顯擺個不停:“沒想到沈家人還挺大方的。”


    “他怎麽摔的?”


    “還能怎麽摔的,大雪天騎馬趕路,這不是自找的嗎?”花姑子把布袋子丟到一旁,自己爬上了羅漢床,拿著那片金葉子突然變得有些憂鬱了:“不知道孩子們怎麽樣了,這大冷天的。”


    “元殷在呢,不必擔心。”曹青槐把麵前的點心往花姑子跟前推了推:“說了讓你不要跟過來,非要跟著來,現在又擔心了吧。”


    “幸虧我跟著過來了吧,否則顧鏢頭和唐狡怎麽辦?難道你們可以在陽武縣尋到我這麽厲害的大夫不成?”


    曹青槐想了想,也是,便與花姑子說起廉公諤的事情:“我已經讓同興會的人去打探消息了,不會真的被拐了吧。”


    “被拐?我看那姑娘挺機靈的,又有一股潑辣勁,有人拐得了她?”


    一旁的虞琊本來在安靜地寫寫畫畫,聽到花姑子的話便抬起頭:“總歸是位女子,就算再潑辣,也是抵不過男人的。世道險惡,倘若拐不了,那些惡人隻怕會用強的。”


    這麽看來,那位廉姑娘隻怕是兇多吉少。


    “疼!疼!疼!”三人說著話,屋外卻突然傳來了叫喊聲。


    靛頦忙準備出去看,被花姑子叫住了:“沒什麽好看的,肯定是沈家那位公子,明明是個老爺們,卻連這點疼都受不住,倘若我那夾板綁得太鬆了,他的腿會長歪的。”


    曹青槐無奈地看了看花姑子,就知道她使了什麽手段:“當心那些人來找你。”


    “找我,找我幹什麽?找我去再給他綁緊一點?”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小姐,沈家人來了。”


    緊接著就聽到了一個聲音:“花大夫,我家公子疼得受不住了,花大夫有沒有讓人不疼的法子。”


    花姑子都沒有起身,梗著脖子喊:“這能有什麽辦法,我還不是為了他好,疼兩日,疼兩日就好了。”


    “花大夫,姑奶奶,我家公子說了。你能讓他不疼,他再給您一片金葉子作為診金。”


    一聽到金葉子,花姑子頓時有了力氣,下了羅漢床,趿了鞋子就跟著沈家人離開了。


    這時申敬手上拿著一張帖子走了進來:“小姐,有消息了!”


    “這麽快?”


    申敬把那張帖子遞了上去:“因為我們一直和據點有消息傳遞,剛剛傳來的消息。”


    “什麽消息?”曹青槐一邊打開那張帖子,一邊問道。


    “昨日小濮府的詩詩姑娘經過了陽武縣。”


    “詩詩姑娘?”曹青槐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小濮府也是,似乎聽誰說過:“這位姑娘有何特別之處嗎?”


    “其實詩詩姑娘之前和同興會有生意來往,後來被少主攪黃了,同興會還賠了一筆銀子。”申敬說道。


    曹青槐點了點頭,看著手上的帖子:“還有呢,為何你們格外留意這位詩詩姑娘的行蹤?”


    如果不是重要的人物,也不會出現在同興會的名單上。


    “姑娘有所不知,這位詩詩姑娘是小濮府的二當家。這小濮府表麵是一家青樓妓院,背後的金主卻大有來頭,就是我們同興會也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


    “為何要查一家青樓妓院?”


    “因為小濮府在搶我們生意。”提起這個申敬就有些惱怒:“本來有幾個單子都是同興會先接洽的,後來都被小濮府搶去了。”


    “小濮府也殺人?”


    “是。她們往往都會派出樓裏的姑娘於歡好之中殺了對方!”申敬對這種卑鄙手段簡直嗤之以鼻:“太無恥了。”


    “難道沒有人能尋到小濮府裏去?”


    小濮府的姑娘殺了人,小濮府自然也脫不了幹係。


    “那些姑娘殺了人就會當場自盡。”


    這樣就沒有證人,也沒有線索,曹青槐十分吃驚,竟然有了些興趣:“看來小濮府做事倒十分幹淨利落嘛,完全不留把柄。”


    申敬頓時一個激靈:“曹小姐,小濮府可沒有接走鏢的活。”


    曹青槐衝他笑了笑:“你哪裏的話,我隻是有些欣賞這些姑娘們,護送我們去趙郡的生意自然還是同興會的。”


    申敬卻還是有些忐忑,猶豫了半晌說:“之前董堂主活著的時候說過,曹小姐還有一樁生意交給同興會。”


    “自然是交給同興會的,隻是董堂主不在了,這樁生意不知道成不成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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