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說撤退怎麽了?今天一天,不說我們官軍,你知道百姓枉死了多少嘛!”曹思正雖然是文人同樣不甘示弱的喊道。


    “攻城掠寨哪有不死人的,你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李國欽冷哼一聲說道。


    “汪巡撫,並不是我貪生怕死,百姓死傷了幾百人,其中還有不足十歲的孩子,今天一天這樣,那明天呢!後天呢!我們又能守幾天!”,曹思正滿臉血淚的喊道。


    汪喬年則態度堅決地說道:“吾等為明臣,食國家俸祿,豈肯以為些許損傷就放棄城池逃跑,不管是百姓的死還是官軍的死我都很傷心,但是他們都是反賊殺的,他們都是大明忠勇的臣民。


    曹知縣,我知道你體恤百姓,但是如果我們現在逃跑了,那今天死的那些士兵和百姓豈不是白死了!


    汪喬年冷冷的盯著曹思正,顯然是對他數次提出逃跑的計劃已經沒了耐心,心中的殺意已經在難掩蓋。


    曹思正迎上汪喬年冰冷冷的目光,頓時心頭一顫,知道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句,肯定會被殺。


    迴頭望了望眾鄉紳,雖有意動的,但是卻沒人敢在此時出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提了,本官巡守城池去了!”曹思正冷哼一聲,當即退去。


    張國欽緊握著武器就要跟出去,卻被汪喬年阻止了。


    “大人,他就這樣了還能留著嘛!”李國欽一副不忿的樣子說道。


    “讓他去吧,他是朝廷欽命的知縣,而且這裏他還是有一定勢力的,如若殺了他,則襄陽城必然大亂,我們就不戰自敗了!”


    本來汪喬年已經不敢對開封的守軍來援報有幻想了,可現在田降大雪,說不定還會有救,因此他決定趁著開放西城門的時候再把此刻襄城此刻的狀況寫一遍,讓信使趁亂送出城,前往開封求救。


    當天晚上,為了犒勞士兵,汪喬年忍痛下令殺了軍中大部分戰馬來給事情充饑,就是怕挨不住饑餓,明天根本無力守城。


    可令汪喬年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晚上,曹思正早就暗中出城,前往李雙喜營中投降。


    李雙喜見了大喜。


    曹思正隻有一個要求,“善待城內的百姓!”


    李雙喜更是毫無二話的答應,告訴他,除了汪喬年,願意投降的都可以免死。


    三更十分,西城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了,李雙喜率領大軍徑直入城。


    汪喬年還在東門巡視的時候,隱約聽見西門嘈雜聲喧天,頓時暗道不好,急忙帶領士兵前往西城門。


    看見大順軍蜂擁入城的時候,汪喬年幾乎目眩當場,但還是整頓精神組織士兵巷戰。


    “汪巡撫,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了,對麵首領答應我,隻要你一個人的命,不會牽連其他人!”


    曹正思目光索然的說道。


    “哈哈,好,好,曹思正,沒想到你真的是個亂臣賊子,早知道就殺了你!”汪喬年咬牙切齒的說道。


    “大人,我也是為了全城的百姓不得已而為之,還請汪大人體諒,投降吧,不要這些健兒做無畏的犧牲,甚至牽連無辜的百姓!”曹正思勸說道。


    汪喬年環顧左右,除了李國欽皆無拚死一戰決心,各個都是眼光閃爍,若不是他在場,或許這些人早就把武器放下了投降了。


    “哈哈,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唯有一死而已!”汪喬年說完就拔出腰間寶劍,橫在脖子上想要自刎。


    “汪大人,還請汪大人不要輕生,對麵首領李雙喜說道一定要活捉你,否則血洗全城,雞犬不留!還請汪大人考慮考慮滿城百姓,我曹思正願意一死以解大人之怨恨!”曹思正說完從一旁的軍卒手中拔出寶劍,當場自刎而死。


    看著血流滿地的曹思正,以及睜的大大的眼睛,顯然是死不瞑目,


    汪喬年沒有想到曹思正如此剛烈,頓時隨手把架在脖子上的寶劍仍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清脆的響聲。


    “曹知縣,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我心中各有堅持,你放心的去吧,我不會自殺的!”說完汪喬年上前把曹思正未閉合的眼睛給抹了上去。


    當士兵押送著汪喬年來到李雙喜的麵前,汪喬年挺直著身子怒視李雙喜,左右士兵喝令汪喬年下跪,“瞎了你的狗眼,這是陛下的侄子權將軍李雙喜大人,還不下跪!速速下跪!”


    汪喬年哈哈大笑,隨後帶著蔑視著目光說道:“我乃朝廷大臣,豈能向反賊下跪?”說完,他還故意做了做挺胸的姿勢,兩腿筆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一旁的劉宗敏走上前去,對他喝道:“跪下!”一邊說著,一邊朝他的兩腿狠踢一腳,把汪喬年踢得朝前一撲,跪倒在前麵李雙喜的椅子下麵。


    汪喬年再次從地上爬起來,直直地站著,一動不動。


    劉宗敏朝他罵道:“狗東西,骨頭挺硬的是吧,跪下!”並再次把他踢倒在地。


    汪喬年再次站起來,說著:“哈哈我堂堂朝廷大臣豈能屈身投賊,決不跪賊!決不跪賊!”


    李雙喜在椅子上大罵道:“汪喬年,我告訴你,挖祖墳之仇,不共戴天,我希望你的舌頭像你的骨頭一樣硬,左右來人把他的舌頭給我割下來”


    汪喬年破口大罵道:“哈哈,本撫奉命挖的是反賊的祖墓,要怪就怪你們不該造反,可惜時運不濟,要殺要剮,盡隨其變。


    我舌頭沒了可以用手來殺賊,手沒有了可以用腳來踢賊,腳沒有了我還在心裏罵賊,爾等能奈我何!除非你敢殺了我!”


    李雙喜氣得臉色漲紅起來,他憤怒的朝左右喊道:“把他殺掉,殺了他!”


    “是!”左右剛應了一聲,準備動手。


    “且慢!”一旁的劉宗敏先是製止住了左右親衛,然後對李雙喜說道“將軍一下子殺死他,也太便宜他了,何況此人應該是交給陛下,然後由陛下和將軍一起觀看的,否則如何解心頭之氣”。


    李雙喜一愣,頓時才想到,對啊,要是叔父和表哥看不見此賊的慘狀,那真的是會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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