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樹林越來越密,也許跑了很久。眼瞅著光線越來越暗,何秀梅心中越是著急。


    一路奔跑下來,何秀梅又累又渴,要不是農村女子,怕是早就崩潰了。不過就算再堅強的人,這個時候也到了極限。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疲勞和饑渴更加難以忍受。


    就在何秀梅即將崩潰的時候,終於被她走出了密林。轉過一個山頭看到了一個村莊。此時天已經黑了。不知不覺跑了幾個小時的何秀梅也不多想,就朝村中走去。


    小村子不大,也就幾戶人家。家家門前都掛著大紅燈籠,奇怪的是每家門前隻掛一盞,孤零零的。隻有村子中間那戶人聲鼎沸,可能太累的原因,何秀梅也沒考慮太多就跑了過去。


    這家張燈結彩,似乎也在辦喜事。何秀梅的到來也沒有引起什麽波瀾。沒人上來搭話,也沒人過多關注她。詭異的是,那些人似乎覺得何秀梅的到來完全是正常的。好像她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這裏一樣。


    何秀梅又累又餓,這時正好酒菜上桌。何秀梅也管不了那麽多,找了一桌做下胡吃海塞起來。


    “哎,我說。你們這喝喜酒這麽長的缸豆也不知道摘一下或切一下嗎?就整根的燒?”何秀梅嘴裏還抱怨了一句。


    “閨女,我們這就這規矩,你多吃點!在嚐嚐這雞腿,營養好。走累了吧?迴頭還要受累呢!多吃點,多吃點……”同桌的一個還穿著長衫大褂的中年勸道。


    “嗯嗯,我吃,快餓死我了。”何秀梅大口吃著,嘴裏含糊的迴答著。雖然山裏人規矩少,不過像這樣不顧形象的大吃大喝也不是何秀梅本來的性子了。


    可能是喝了幾杯酒的原因,何秀梅有點頭暈,她似乎忘了自己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也忘了這是哪裏……喜宴還在繼續。不過隻有何秀梅一個人在吃在喝。同桌子的人都坐坐在那聊天,並不吃菜喝酒,其它幾桌也是如此……


    何秀梅就這樣忘我的吃著,直到一陣嗩呐聲響起,然後一個黑臉青年從堂後走出。何秀梅也鬼使神差的站起來迎了上去。然後跟著黑臉青年一桌一桌敬酒。就像真的新婚夫妻敬酒一般。


    客人們起身恭賀,顯得很是恭敬。對新娘子也是讚不絕口,奇怪的是:這些酒水他們隻是用鼻子聞一聞,然後倒掉。新娘新郎走後,也沒有再給自己滿上,隻是繼續聊天。隻聽一片嗡嗡聲,真要去細聽又根本聽不真切。就像在夢中看書一樣,你很難在夢中看到書的真正內容一般。


    婚禮在繼續,何秀梅就這樣成了新娘,她潛意識裏知道好像有點不對,可又根本想不起來哪裏不對。稀裏糊塗,朦朦朧朧,直到洞房花燭,一夜之歡。


    第二天,日上三竿,何秀梅才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顆巨大的老槐樹底下。


    “啊!”何秀梅嚇了一跳,翻身坐起。


    “我怎麽會在這裏?二嬸……二嬸……”何秀梅此時才徹底清醒過來。


    何秀梅打了幾個踉蹌才站穩身體。她隻覺得渾身冰涼,兩腿僵硬,深秋的大山中還是很冷的,昨晚在野外睡了一宿,沒有被凍死已經萬幸。


    何秀梅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除了凍的渾身僵硬外,也沒有其它異樣。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口中腥臭,腹中飽脹。說起來還是昨天早上吃的早中飯。因為路程遠,還是昨天十點多在娘家吃了點東西,然後就隨迎親隊伍出發了。所以這個時候腹中飽脹確實有點奇怪了。想想昨晚那個迷迷糊糊的“夢”,何秀梅又拿不真切是不是真的。


    何秀梅踉踉蹌蹌,尋著山路朝一個方向找去。走了兩三裏山路,終於找到一條山間小溪,也不管幹淨與否,捧起水就喝。


    喝了幾口之後隻覺得腹中一陣絞痛,一股惡心感傳來。


    “嘔……”何秀梅大口的嘔吐起來。這一吐不打緊,吐出來的東西卻差點讓何秀梅崩潰。大團沒有消化的生肉被何秀梅吐了出來。


    “啊……嘔……”看到吐出來的東西,何秀梅更加驚恐和惡心,又加劇了嘔吐。連苦膽都差點吐出來。從剛開始吐出生肉,到後來還有整條的蚯蚓,半截的老鼠……


    “嘔……咳咳……”何秀梅吐的肚子有點抽筋,才停下來。


    也顧不得虛弱的身體,捧起水使勁的漱口。滿嘴的腥臭又讓她一陣惡心。


    坐在溪邊休息了一會,終於恢複一點力氣之後,何秀梅就強撐著向前走去,她要早點離開這裏。


    就在何秀梅即將倒下的時候,聽到了人聲。那是有人在唿喊何秀梅的名字。


    “我在這裏!”何秀梅使勁的叫著。雖然互相能聽到了聲音,可等到徐家人找到何秀梅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何秀梅見到了徐家那些人之時一口氣才放下,身體一軟癱倒在地,昏死過去。徐家人七手八腳的將何秀梅背迴了家。


    ………………


    昨天新娘子要上廁所,二嬸就在不遠處等著。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何秀梅出來。二嬸就去尋找,可就這麽一小會功夫,新娘子就不見了。於是大聲唿喊,倒是把迎親的隊伍都喊了過來,可是就是沒有何秀梅的答複。按說這中山區,這麽一小會是不可能走遠的,就算看不見,隻要喊一嗓子,對麵山頭都能聽見。這就“通訊基本靠吼”的原理。山裏人,男人幹活女人燒飯,飯好了後,女人站在門前打穀場上吼一句:“吃!飯!嘍!!”幾裏地外幹農活的男人們都能聽到。


    所以任憑迎親隊伍喊破嗓子也沒人搭理的情況實屬不正常。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新娘子逃婚了故意不理唿喊聲。二是出事了……


    首先兩家親事雖然是媒人介紹,可兩家都是心甘情願,沒有任何逼迫行為。兩個新人雖然不是自由戀愛也是見過幾次的,也還算聊的來,不至於逃婚。然後就是從現場痕跡來看,新娘子確實在這裏解決過生理問題。如果逃婚不可能真的在這裏解手,那麽就是肯定出事了。可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眾人也是沒有了頭緒。


    主婚的本家叔叔,一邊派人迴去通知徐文初家,一邊帶著大夥去尋找。


    有人說了,那怎麽不報警啊?這裏說一下。那個地方屬於兩個鎮子的交界處,不管去哪裏報案都要走上20來裏的山路,這一來一迴就要4個多小時。派出所也就倆個警察,找來也不管什麽用。還不如自己尋找,順便求毛爺爺他老人家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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