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如果一個人，不結婚，又沒有家人，那麽老了以後該怎麽辦呢？”去醫院的路上，方汀突然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知道。”鄺無辰邊開車邊冷冷地迴答。
“你有沒有聽我說的話啊……”方汀對這種敷衍的語氣十分不滿。
“聽呢啊……你不就是說一個人老了怎麽辦嘛……就多掙點錢不就行了嗎……”鄺無辰懶洋洋地迴答。
“這怎麽能是錢能解決的呢！到時候，老眼昏花，手機屏幕都看不清了，住院都沒人幫著掛號排隊，那怎麽辦啊……”方汀說著說著，自己竟然緊張了起來，一向情感豐富的方汀仿佛看到了那個畫麵，不禁提前為自己的晚年感到悲涼。“你說，人是不是得事業有成為好，你看你爸爸，就算人在病榻，每天也這麽多人惦記著，這說明什麽，說明人家有社會價值啊……”方汀邊思索邊說道，“這要是普通人，你說，是不是就病床前無孝子或者是壽則多辱？”方汀好奇地問道。
“一天天的，杞人憂天。”鄺無辰邊看著路況，邊敷衍地迴答。
“怎麽能叫杞人憂天呢，這明明是目光長遠，運籌帷幄啊……”方汀不滿地迴答，“你看，現在瀟灑，一個人想幹什麽幹什麽，那老了以後呢？連個老頭幫掛號都沒有。”方汀再次重複道。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啊？”鄺無辰對這突然的囉裏八嗦已經十分不耐煩了。
“伯父令我產生了一些想法，一些從來沒有過的，關於衰老的看法。或者是因為我一直寫童話和偶像劇，沒有思考過完整的人生吧……”方汀有些深沉地說道。
“那你得到了什麽啟發？”他隻好無奈地順著她的思路問下去。“你也可以進敬老院啊，然後找個老頭，每天一起聊聊天，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帶你去醫院，排隊掛號什麽的。”鄺無辰信口胡說。
“哦……這樣啊……”沒想到，方汀竟然聽進去了，還在認真思考可行性，這令鄺無辰不禁大跌眼鏡，心想這女的一天天的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東西啊……
“那我為什麽不現在開始，就培養一個老頭？”突然的一句話，令鄺無辰猛一刹車，差點沒撞到前麵拄著拐杖的一個老爺爺。
“我的意思是，現在，我花點時間，認識個年輕男的，然後跟我慢慢一起變老....”見鄺無辰一言難盡的表情，方汀立馬解釋道。
“然後呢？”鄺無辰繼續敷衍。
“然後就像歌裏唱的那樣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坐著搖椅慢慢搖......”方汀邊說著，邊陶醉地唱了起來。
“啊，那要是不巧老頭坐上了輪椅慢慢搖怎麽辦？誰給你掛號？”突然鄺無辰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隨口說道，“要知道，男人通常身體素質不會比女的好，也活不過女的，搞不好到最後，你還得照顧老態龍鍾的他，那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鄺無辰的幾句話，似乎提醒了方汀，她若有所思，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又陷入了迷茫。
“所以說，我得找年輕小夥...”突然，她又來了靈感，“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變老。”她開心了起來。
“那要是年輕小夥又看上了年輕小姑娘，在你病床前坑你家產最後在你神智不清的時候，帶著小姑娘遠走高飛呢？”鄺無辰又說了一句。
“那我就......”突然，她側過臉瞪了一眼鄺無辰。
“你腦子裏，沒好人！”突然，她大叫了一聲，不再理他。
“這就是人性。哪來那麽多幻想。所謂感情啊，就是甘蔗。”他幽幽地說道。
“甘蔗？什麽玩意兒？”方汀不解地問道。
“甘蔗啊，就是隻能甜一會，吃完就是渣子。”他迴複道。
“和你討論人生就是個錯誤。我算發現了，你麽的感情，也不會信任任何人。你就是一個....無情的禽獸。”方汀失望地說道。
“哎，這句話，前麵我可以接受，後麵的禽獸請你收迴去。說到禽獸，以你空白的人生閱曆，恐怕根本沒見識過什麽叫禽獸。”鄺無辰不知道為何突然認真了起來。這嚴肅令方汀無法再戲虐。
兩人便聊天邊來到了醫院，到了病房門口，方汀則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重症病房裏，竟然擠滿了人，醫生護士齊上場，才清理出八九個，剩下兩個中年女人，一邊一個，坐在病床前。
“我的天。”方汀拿著水果籃，捂住了嘴巴，這場麵，她還是第一次見。
被清理出來的人們，則是依舊不甘心地往病房裏擠，渴望能找些存在感，然而被醫生決然地拒絕了。
“你羨慕的，很多人來看望的病房。”鄺無辰低下頭，對著方汀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
方汀則是徹底無語。
這些人，難得沒聽見醫生說的話嗎？
這麽多人同時探望我對病人恢複十分不利。然而很顯然，探望這個行為的本身意義遠遠大於病人的身體康複情況。
“醫生，我們....”鄺無辰剛想對醫生說上幾句，則立馬被醫生大手一揮，推了出來。
“今天病人探望就到這裏，真的不能再接受更多了。”說著門在二人麵前關上，無奈隻能轉頭迴去。
“怎麽樣？羨慕嗎？”路上，他再次問道。
“不羨慕。”方汀肯定地迴答。“這有點.....toomuch.”
“那你還要培養老頭嗎？”她又問了一句。
“我....”她產生了迷茫。“或者，這種事情，就是allornothing吧。”像是想通了什麽，她感歎了一句，“愛太奢侈，隻能得到一個，或者什麽都沒有。”
“也不一定啊，不完整的愛也是愛，隻不過，隨時在恨之間切換，適應就好，總比晚年失緣死要好很多。”鄺無辰說道。
“失緣死？”方汀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對啊，很多人，最後孑然一身，又沒有任何社會價值，最後不就與現實世界徹底失去緣分了嗎？這個就叫失緣死，也挺流行的...”他滿不在乎的說著這樣殘酷的話題。
“流.....流行......”對於鄺無辰莫名其妙的措辭，方汀經常感到驚訝不已，而這個家夥，卻習以為常，仿佛自己說著非常普遍的真理一般理所當然。
“不知道。”鄺無辰邊開車邊冷冷地迴答。
“你有沒有聽我說的話啊……”方汀對這種敷衍的語氣十分不滿。
“聽呢啊……你不就是說一個人老了怎麽辦嘛……就多掙點錢不就行了嗎……”鄺無辰懶洋洋地迴答。
“這怎麽能是錢能解決的呢！到時候，老眼昏花，手機屏幕都看不清了，住院都沒人幫著掛號排隊，那怎麽辦啊……”方汀說著說著，自己竟然緊張了起來，一向情感豐富的方汀仿佛看到了那個畫麵，不禁提前為自己的晚年感到悲涼。“你說，人是不是得事業有成為好，你看你爸爸，就算人在病榻，每天也這麽多人惦記著，這說明什麽，說明人家有社會價值啊……”方汀邊思索邊說道，“這要是普通人，你說，是不是就病床前無孝子或者是壽則多辱？”方汀好奇地問道。
“一天天的，杞人憂天。”鄺無辰邊看著路況，邊敷衍地迴答。
“怎麽能叫杞人憂天呢，這明明是目光長遠，運籌帷幄啊……”方汀不滿地迴答，“你看，現在瀟灑，一個人想幹什麽幹什麽，那老了以後呢？連個老頭幫掛號都沒有。”方汀再次重複道。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啊？”鄺無辰對這突然的囉裏八嗦已經十分不耐煩了。
“伯父令我產生了一些想法，一些從來沒有過的，關於衰老的看法。或者是因為我一直寫童話和偶像劇，沒有思考過完整的人生吧……”方汀有些深沉地說道。
“那你得到了什麽啟發？”他隻好無奈地順著她的思路問下去。“你也可以進敬老院啊，然後找個老頭，每天一起聊聊天，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帶你去醫院，排隊掛號什麽的。”鄺無辰信口胡說。
“哦……這樣啊……”沒想到，方汀竟然聽進去了，還在認真思考可行性，這令鄺無辰不禁大跌眼鏡，心想這女的一天天的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東西啊……
“那我為什麽不現在開始，就培養一個老頭？”突然的一句話，令鄺無辰猛一刹車，差點沒撞到前麵拄著拐杖的一個老爺爺。
“我的意思是，現在，我花點時間，認識個年輕男的，然後跟我慢慢一起變老....”見鄺無辰一言難盡的表情，方汀立馬解釋道。
“然後呢？”鄺無辰繼續敷衍。
“然後就像歌裏唱的那樣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坐著搖椅慢慢搖......”方汀邊說著，邊陶醉地唱了起來。
“啊，那要是不巧老頭坐上了輪椅慢慢搖怎麽辦？誰給你掛號？”突然鄺無辰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隨口說道，“要知道，男人通常身體素質不會比女的好，也活不過女的，搞不好到最後，你還得照顧老態龍鍾的他，那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鄺無辰的幾句話，似乎提醒了方汀，她若有所思，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又陷入了迷茫。
“所以說，我得找年輕小夥...”突然，她又來了靈感，“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變老。”她開心了起來。
“那要是年輕小夥又看上了年輕小姑娘，在你病床前坑你家產最後在你神智不清的時候，帶著小姑娘遠走高飛呢？”鄺無辰又說了一句。
“那我就......”突然，她側過臉瞪了一眼鄺無辰。
“你腦子裏，沒好人！”突然，她大叫了一聲，不再理他。
“這就是人性。哪來那麽多幻想。所謂感情啊，就是甘蔗。”他幽幽地說道。
“甘蔗？什麽玩意兒？”方汀不解地問道。
“甘蔗啊，就是隻能甜一會，吃完就是渣子。”他迴複道。
“和你討論人生就是個錯誤。我算發現了，你麽的感情，也不會信任任何人。你就是一個....無情的禽獸。”方汀失望地說道。
“哎，這句話，前麵我可以接受，後麵的禽獸請你收迴去。說到禽獸，以你空白的人生閱曆，恐怕根本沒見識過什麽叫禽獸。”鄺無辰不知道為何突然認真了起來。這嚴肅令方汀無法再戲虐。
兩人便聊天邊來到了醫院，到了病房門口，方汀則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重症病房裏，竟然擠滿了人，醫生護士齊上場，才清理出八九個，剩下兩個中年女人，一邊一個，坐在病床前。
“我的天。”方汀拿著水果籃，捂住了嘴巴，這場麵，她還是第一次見。
被清理出來的人們，則是依舊不甘心地往病房裏擠，渴望能找些存在感，然而被醫生決然地拒絕了。
“你羨慕的，很多人來看望的病房。”鄺無辰低下頭，對著方汀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
方汀則是徹底無語。
這些人，難得沒聽見醫生說的話嗎？
這麽多人同時探望我對病人恢複十分不利。然而很顯然，探望這個行為的本身意義遠遠大於病人的身體康複情況。
“醫生，我們....”鄺無辰剛想對醫生說上幾句，則立馬被醫生大手一揮，推了出來。
“今天病人探望就到這裏，真的不能再接受更多了。”說著門在二人麵前關上，無奈隻能轉頭迴去。
“怎麽樣？羨慕嗎？”路上，他再次問道。
“不羨慕。”方汀肯定地迴答。“這有點.....toomuch.”
“那你還要培養老頭嗎？”她又問了一句。
“我....”她產生了迷茫。“或者，這種事情，就是allornothing吧。”像是想通了什麽，她感歎了一句，“愛太奢侈，隻能得到一個，或者什麽都沒有。”
“也不一定啊，不完整的愛也是愛，隻不過，隨時在恨之間切換，適應就好，總比晚年失緣死要好很多。”鄺無辰說道。
“失緣死？”方汀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對啊，很多人，最後孑然一身，又沒有任何社會價值，最後不就與現實世界徹底失去緣分了嗎？這個就叫失緣死，也挺流行的...”他滿不在乎的說著這樣殘酷的話題。
“流.....流行......”對於鄺無辰莫名其妙的措辭，方汀經常感到驚訝不已，而這個家夥，卻習以為常，仿佛自己說著非常普遍的真理一般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