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特別是老夫人李文珩,摟著兒子不放手,齊良笑道:“這些年又不是沒見著,怎的如此分不開,都這麽大的孩子了!”李文珩說道:“那不一樣,在嵩山上不過看上幾眼,能和在家一樣嘛!”


    齊元除了陪著夫人便是跟幾個小輩弟兄嬉鬧,這一日,令賢、孫南、吳文琪、金蟬、齊元幾個聚在後花園中,金蟬對小齊元說道:“元弟,你離家五年,在嵩山上學了些什麽武藝?不如挑幾樣拿手的演練一二,讓我等開開眼界!”


    齊元聞言,也覺得這幾日閑得難受,便說道:“也好,家師日前教了十八羅漢手,我在幾位哥哥、姐姐麵前賣弄賣弄!”說罷抖搜精神,將身形一矮,雙拳掄動如飛,有詩為讚:軒轅跨虎征蚩尤,仙人指路莫發愁。迴頭望月龍擺尾,童子拜佛把路修。梅廣獻花扭頭看,鴻雁展翅知春秋。猿猴摘桃來獻果,魁星點元占鼇頭。高祖劍斬百帝子,王祥臥冰將魚求。燕子汲取長江水,鯉魚翻身跳龍樓。金剛羅漢鬥猛虎,仙鶴晾翅望九洲。悟空束身水簾洞,白蛇吐信神鬼憂。天師神彈射天狗,緊那武姿傳千秋。


    他這一練不打緊,隻看得金蟬等人不住的叫好,等一百七十手拳法打完,小齊元將雙拳收住,金蟬拉著齊元的小手誇讚道:“好厲害的一趟十八羅漢手,剛猛無比,真讓我大開眼界!”齊元笑道:“哥哥,這拳腳還在其次,我最喜歡棍法!”說著從花叢中撅斷一支青竹子,抄在手中,舞了一趟五郎八卦棍,那正是:陰陽善拆無情棍,八卦圓形要認真。兩儀截殺多生計,四象分明腳踏齊。揭法臂彈防恐漏,太極風雲閃避身。棍星槍放麒麟步,平山子午更知蹤。標龍出手如風箭,三槍下馬不能容。提攔橋力身如柱,退步連環吞吐槍。鎖喉槍法前師訓,棍法長門習短方。拆遇迫時應退步,剛柔收縮是陰陽。


    這趟棍法使將出來,不僅金蟬看得如醉如癡,就連令賢都看出好來。這一來,幾個人你練一趟劍法,我打一路暗器,幾個年輕人耍得不亦樂乎,直到紅日西墜,玉兔東升方散。


    到夜間,齊元玩得乏累,躺在老夫人的床上便睡著了,睡去許久,隻覺得口中幹渴難耐,半夢半醒之際,耳邊傳來父親的聲音道:“和金蟬幾個都玩瘋了,我暗中看了許久,他打了一趟十八羅漢手和五郎八卦棍,還有大小夜叉棍,看上去真好,精神足滿,步法沉實,美中不足嘛......嗯......!”


    夫人李文珩說道:“你又來了,他還是個孩子,怎麽和你這老江湖媲美。”齊良說道:“我不是說火候,孩子有這般成就我真心喜歡,我是說多多少少有些遺憾,我瞧他隻練外功忽視內功,我門中講究內外兼修,所以說美中不足!”夫人李文珩說道:“少林二老是何許人物,定自有安排,你是他的天倫不是他的師傅,等十年後你再傳他內功便是了!”齊良應了一聲便歇息了,但這幾句話卻印在小齊元的心上。


    小齊元在歸雲莊上住了兩個月,這日,齊良與夫人準備好三匹腳力,往河南中州送兒子迴少林。行至伏牛山下正修庵前,夫人對齊元說道:“孩兒,我門中的大師伯在庵中修行,我要帶你去拜見!”說罷上前拍打門環,不一時庵門左右一開,從中走出一位白衣老尼,六十多歲的年紀,滿麵的慈祥。


    李文珩慌忙施禮說道:“大師姐多年不見,你這是到何處去了?”老尼笑道:“這全是貧尼的業障,我不願見那心狠手辣的弟子,四處雲遊,前年,師傅將我召來,讓我在庵中又收下一個弟子,暫留於此,傳她些本門的功夫!”


    夫人與老尼寒暄著,來到後院一間小禪堂麵前,老尼躬身念道:“彌陀佛,師傅,文雅先生與文珩師妹帶著公子途徑本庵,想拜見您來人家!”半晌才聽到禪堂內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昨夜大風將禪堂前一對掛燈吹壞,貧尼暗起一課,知有緣人將至,也沒什麽可送的,讓孩子將這串牟尼珠帶在身邊,或許他年能派上用場!”


    言罷,有位青衣少婦手托著一串佛珠從禪堂中走了出來,遞在文珩麵前,李文珩雙手合十將佛珠接過,帶在齊元的手腕之上,說道:“快謝過師祖!”小齊元聞言恭恭敬敬跪倒,衝著禪堂磕了三個頭,那個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倆所尋之人的下落貧尼已然知曉,倒不是有意隱瞞,隻是此事若對你們明言,恐怕天下立時便要大亂,貧尼思來想去,還是不說為妙,不過,據我想來,也瞞不了你們多久,你們好自為之吧!”


    夫人和文雅先生聞言皆是一怔,往禪堂上拜了拜,隨著先前那個白衣老尼迴轉前院,白衣老尼說道:“易周多次寫來書信,托我去太湖一趟,貧尼不久便迴趟蘇州,屆時我們在歸雲莊再見!”夫人和文雅先生拜別白衣老尼,出了正修庵徑直往登封嵩山而來。


    上山之後,先拜會方丈一明禪師,再去參見二老,大顛長老見齊元迴來,甚是歡喜,大智禪師留齊良夫婦在山中住了三日,夫婦這才告辭!


    齊良夫婦去後,大顛長老讓小齊元將武藝演練了一番,搖搖頭說道:“可惜了三個月的工夫,沒有一點長進。從今起,收斂心思,我傳你少林的棍術!”齊元也覺得這段日子自己的功夫不進反退,當即靜下心來和師祖練習棍術,這一練便過去三年,齊元可說是今非昔比,個子又長高了許多,人也更加壯士。


    這日,大顛長老將小齊元喚到麵前,說道:“你在寺中學藝八年,我和師弟想對你的藝業做個考量,明日我與師弟在達摩堂等你,你須連闖五殿方可到達,你若能進達摩堂,便準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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