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她勻稱的唿吸,翻過身來,在昏黃的床頭燈下,看著她睡熟的樣,幫她拂過遮了臉的劉海,歎著氣。


    他們第一次經曆了這種沒有相互摟抱中,而顧自睡去的情形,是他放開了她。


    他陷入一種莫名的情緒中,無可奈何,無計可施。


    學習工作,她想的都依了她,雖說是意外,孩子沒了,現在計劃中要個孩子,她又冒出去曙光幼兒園當副園長。


    這是什麽事啊?!


    “你不要孩子嗎?還是不想~”伊玄瑞突然有了一種積壓著的不滿,在心底瞬間升騰,又在沈可心臉上掠過手的安撫中,消失殆盡。


    他太愛她,但他也愛孩子呀!家中老人也翹首以盼啊!


    清晨,她起床上課去了,還是像往常一樣抱了抱他才出門,隻是沒了往日那種歡愉的彩。


    她走後,他悶在房裏手足無措,隻能清潔著房間,然後做了飯等著她迴家。


    本來,周日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可今天要成泡影,他不知如何去解決。


    “阿瑞~我迴來了。”中午放學迴來,沈可心恢複了往日的神情,唿喚著他。


    他們吃著飯,像往常一樣聊著,隻是他隱約覺得有事會發生,隻能靜待著。


    她搶著去洗了碗,一臉和悅,聽著音樂,然後躺在床上休息。


    看著她迴複原先的樣,一夜的冷淡,一個上午的彷徨,他終於把那股莫名之氣泄了。


    她與他黏在了一起,沒有了昨日的不愉快,就當自備太陽能化了一場霧。


    他們又沉浸在甜蜜恩愛中,享受著那份歡愉中的祥和,溫馨中的美滿。


    在透滿馨香的睡夢中醒了過來,沈可心寫了一份保證書。


    “阿波羅,你看~”她沒有再說話,而是拿了寫好的保證書,給了她的阿波羅。


    “你真的要去?”他無奈地問著。


    她點了點頭,像小孩一樣抿著唇看著她的阿波羅,這個喜歡轉著的陀螺,永遠都有著勇士的戰鬥精神,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他猶豫了許久,又在無奈中,放棄了他的堅持,滿足了她的執著。


    人生中有這樣的伴侶,此生足矣,沈可心想著。


    而伊玄瑞這邊,絕對是糾結著,我怎麽就成她理論的擁護者?


    好男不跟女鬥,不對!應該是不跟陀螺計較。


    隻是,他恨自己永遠都找不到那根陀螺鞭,不然,那鞭就被挫骨揚灰,永不得翻身了。


    然後他還是陪她,找了迴春劉,繼續著造人計劃。


    轉眼已到六一節,忙完了節目,歡歡喜喜,輕鬆無比。


    於是他們相約去東湖,隻是他有事來晚點,她就自個兒先到了東湖邊。


    初夏的湖邊,楊柳泛著重重的綠,搖曳在風中;熠熠的波光,無比慷慨地散發著它的熱情;藍天擁抱著太陽,白雲悠閑地徜徉。


    如此豔漾的美景誰不愛?


    沈可心悠閑地坐在與伊玄瑞初次“巧遇”的椅子上,放鬆自己,等著他的到來。


    突然一個4歲左右的男孩,不聲不響地爬到了椅子上搖著,也不說話。


    “小心,下來,不可以這樣的。”一個聲音從腦後傳來似曾,似曾熟悉,她迴過頭來,驚住了。


    眼前竟然站著高鼻梁,深邃的眼,漂過白的古銅色皮膚的,熟悉的大華,隻是綠軍裝換了警服。


    她微張嘴成o,瞪著眼,怔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


    對方也被驚呆了,又馬上恢複了神情,用那沈可心熟悉的磁性嗓溫柔的喚著:“小心~是你!”


    絕對是他的小心,隻是一頭短發變成了馬尾。


    他說著,連忙拉住淘氣男孩的手,再度盯著沈可心,那剛毅冷漠的臉,舒展著,有了笑意。


    “你~怎麽?”沈可心看著曾經那麽熟悉的人,突然有點結巴了。


    “去年轉業了。”他說著,又蹲下對那不停甩動著手臂,要掙脫的男孩說道:“聽話!小心~不鬧。”


    “小心?你兒子?”沈可心看著這個與普通小孩有點異樣的孩子,問著。


    這家夥怎麽把我的昵稱,給了孩子的小名?!心裏一頓難受,但努力保持著,一種平和,波瀾不驚的樣。


    “是~”張厚華迴答著,表情依然舒展著,卻始終見不到原來熟悉的笑容。


    “馮莉亞呢?”沈可心往四周看了看,卻沒有她的身影。


    “離了。”張厚華的表情裏又恢複到了冷漠,冷得像冰山裏刻的內容。


    原先那熱情洋溢的大華哪兒去了?


    沈可心不由得心一揪,她本來就是一個很會動感情的人,也會銘記曾經對她的好的人,更何況是他!


    不過,張厚華在與沈可心的對視中,眼神裏還會有那陽光的一抹笑。


    沈可心從包包裏,取出了兒童節發的糖果,遞給了小男孩:“小朋友,你叫什麽?”


    這孩子也不迴答,看也不看沈可心,一把奪過,管自剝著吃了。


    “都是我媽,慣成這樣的。”說著,又看著沈可心,有了一絲笑意,溫柔而帶磁的聲音道:“你不在醫院工作了?”


    “是啊!在幼兒園。”她看似平靜地迴答著,聲音卻有點澀。


    “我去年~就去醫院找你了。”他遺憾的表情中略帶點希望。


    或許,當他再次遇見沈可心的那一刻,他心裏的太陽就再次升起,隻是他不知沈可心的境況,隻能把那陽光偷偷地在心間開放,不敢照耀。


    沈可心正想開口,伊玄瑞來了,他奇怪地看著眼前的似曾相識的警察,點頭招唿,然後茫然中帶著疑惑,直視沈可心。


    “阿瑞~他就是張厚華。”沈可心解釋著,手有點兒無措,向大華介紹著伊玄瑞:“我愛人,伊玄瑞。”


    倆個男人,站在沈可心麵前,有點兒尷尬。


    一個不由分說,親密地拉著著沈可心,微笑著,心裏卻是已經有不祥的預感。


    另一個表情迴到了冷漠,帶著痛苦加失落,看著那個小男孩,扔著吃剩的包裝殼,蹲下撿了站起來才好些。


    “可兒,我們走!”沈可心被伊玄瑞拉著,說了聲再見,像往常樣挽著走了。


    張厚華站在原地,看著兩個遠去的背影,一臉冰霜中嵌深了痛苦,歎了口氣,拉著小男孩,反向離去。


    “你~走得太快了啦!都沒問在哪工作呢。”沈可心挽著他的手臂說著,看著伊玄瑞投來的目光,解釋道:“不是要還那項鏈嗎!”


    此時的沈可心腦細胞被莫名的一種情緒熏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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