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三因為太過緊張,念叨地不清不楚,但我還是能聽得出來,他是在念叨淨身咒,淨身咒是為了防止被鬼邪附體的一種低級法咒,看來這家夥是把無塵子當成普通鬼邪了,卻不知道這種低級法咒對無塵子根本不起絲毫作用。


    我笑了笑,對馬元景說:“無塵子前輩的修為近乎成魔,別說是一般的鬼邪,就算是真正的地獄邪魔來了,也得避讓他三分。有他在,馬師伯您覺得我還有必要習練那陰冊當中的鬼道之術麽?”


    馬元景盯著無塵子看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地問道:“石宇,你……你怎麽能……能夠與鬼邪為伍?”


    他話音剛落,無塵子冷冷說道:“貧道雖為鬼靈之軀,但卻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怎能將貧道與作惡多端的鬼邪相提並論!”


    馬元景顯然沒料到無塵子竟然還能夠說話,愈加地震驚了,他張大了嘴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我見他似乎已完全被無塵子給震住了,笑著說道:“馬師伯,現在您總該相信我所說的話了吧,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向您要那半冊《陰陽玄術》,絕非是為了修煉鬼道之術,當真就是為了尋找那件神器的下落。”


    馬元景愣了許久才迴過神來,看著我說:“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本事,真是後生可畏。”


    “馬師伯過獎了!現在還請您把那半冊《陰陽玄術》拿出來吧。”


    誰知馬元景卻擺了擺手,說:“如此重要之物,我又怎會帶在身上,自然是藏在一處安全之地。”話說到這,他話鋒一轉:“我可以將書交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早料到他會提要求,點了點頭:“您且說說看!”


    馬元景定了定神,緩緩說道:“待你找到那件神器之後,須將那枚銅鈴還給我!”


    我原本以為馬元景會提出要跟著一塊去,甚至已經想好了該怎麽拒絕他,卻沒想到他竟然隻是提出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而且這個要求可以說是合情合理,因為銅鈴畢竟是師祖給他的,那便是屬於他的東西,用完了自然應當歸還。


    我定了定神,忙向他保證道:“馬師伯您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完璧歸趙!”


    “那好!今日我便先告辭了,待取了那半冊《陰陽玄術》,我再來拜訪!”馬元景說完,衝著我和文青山拱了拱手,便領著熊三離開了。


    待馬元景走了之後,我才想起來,我連他的電話都沒留一個,根本不知道上哪裏找他去,而且,萬一他其實並不想將《陰陽玄術》的陰冊交給我,今天隻是故意找個借口而已,那麽現在他就這麽一走了之,我拿他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這樣一想,我不禁有些後悔,當時真應該讓無塵子瞧瞧地跟了去。不過,現在事已至此,也隻能是耐心等待了。


    事情過去了差不多七八天,馬元景並沒有拿那半冊《陰陽玄術》迴來找我,正當我以為自己被他欺騙了的時候,市刑偵大隊的大隊長羅劍忽然帶著六七名刑警找上了門來。


    羅劍告訴我和文青山,有一樁命案需要我倆配合進行調查,一開始,我以為是這樁命案跟鬼邪有關,所以請我倆去看看,誰知羅劍竟說,我和文青山是這樁命案的犯罪嫌疑人!


    這把我倆嚇了一跳,文青山忙問是怎麽迴事,然而羅劍並沒有迴答,隻是讓我倆先跟他們迴警局再說。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和文青山從未殺過人,自然不懼調查,於是便上了警車,跟著他們去了刑偵大隊。


    跟著羅劍一塊來的幾名刑警我之前都見過,他們也都認得我和文青山,所以對我倆還算客氣,也沒給我倆戴手銬,並且還時不時地安慰我倆幾句,說隻要沒有做過,就不必擔心,他們一定會調查清楚。


    然而等到了警局之後,卻並非是他們幾個對我倆進行審訊,而是換了幾名刑警,而且還是將我和文青山分開,單獨進行審訊。


    審訊我的那幾名刑警我是一個都不認識,他們一個個麵色冷峻,說話的語氣也很是嚴厲,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則是充滿了質疑,好像已經認定了我就是殺人犯似的。


    這讓我心裏很是不爽,不過對方畢竟是警察,我深知跟他們針鋒相對沒什麽好處,所以隻能強忍著。


    我問他們是在哪裏發生的命案,而死者又是什麽人?他們二話沒說,從一疊厚厚著的文件當中取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我。


    我一看照片上的人,不由得大吃一驚,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正是我的大師伯——馬元景!


    隻不過,照片上的馬元景兩眼緊閉,嘴巴微張,臉上還有一道約摸三四寸長的傷口。他看起來似乎是正平躺在地板上,我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心裏忽然明白了過來,警方所說的命案,就是指馬元景,他已經死了,至於死因是什麽,卻無從得知。


    警方衝我問道:“你認不認識照片上的人?”


    我點了點頭,答道:“照片上的是我大師伯馬元景,我以前從未見過他,和他也是在幾天前第一次見麵。”


    我話音剛落,一名看起來年齡不過二十幾歲,身材壯實的年輕刑警開口問道:“聽說你們跟死者之間有過節,你老實較大, 是不是因為個人恩怨,所以你出手殺了他?”


    我一聽,立刻辯駁道:“我跟他可沒什麽個人恩怨!他和我師叔之間的恩恩怨怨是上一輩的事情,哪輪得到我插手!更何況,我還有事相求於他,又怎麽會殺害他呢!”


    “不是你殺害的,那你倒是說說,他是怎麽死的!”年輕刑警追問。這家夥顯然是故意這麽問,目的無非是想擾亂我的思緒,我沒好氣地迴了他一句:“我怎麽知道,你們該不會是因為破不了案,所以就把我和文老板找來做替罪羊吧?”


    年輕刑警冷冷一笑:“你還想狡辯!根據我們的調查,死者在八天前,曾經去過古淵閣,而且,你們之間還在那兒發生過爭鬥。”


    他的話令我心頭一驚,那天就我們幾個人在場,警方又是怎麽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爭鬥的?難道是黃四那家夥向警方報案!?


    我心裏正尋思著,一名年紀較大一點的刑警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最好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是知道的,要是你的同夥交代了,那他就能從輕發落,而你就得從重處理!”


    因為我壓根就沒做過,對於警察的威脅,非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有些憤怒,我謔的一下站起身來,正色道:“我沒做過的事,你讓我交代什麽!?沒錯,我跟馬師伯之前是有些誤會,但我們當天就已經和好了,而且我還有事相求於他,現在,我比你更想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年輕刑警見我非但沒被唬住,而且竟然還敢頂嘴,也立刻站起身來,用手指著我,厲聲喝道:“你站起來幹什麽!?給我坐下!”


    他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我扭頭一瞧,原來是羅劍,而跟在羅劍身後的不是別人,竟然是龍盾局的龍一。


    審訊我的三名刑警見了羅劍,立刻起身,朝著他敬了一個警禮,年輕刑警張開便說:“羅隊,這小子嘴硬的很,我看要不……”


    他話還沒有說完,羅劍擺了擺手,說:“把他放了吧!”


    年輕刑警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什麽!?把他放了?可他不是您親自抓迴來的嗎?”


    羅劍說:“沒錯!他本來是有嫌疑,不過現在嫌疑已經解除了。”話說到這,羅劍指了指身旁的龍一,說:“這位是國安局的龍主任,他提供了文青山和莫石宇的不在場證明。”因為龍盾局是一級保密單位,所以龍一他們對外一般都自稱是國安局的人。


    年輕刑警有些疑惑:“不在場證明?可死者的死亡時間不是還沒完全確定下來嗎?”


    龍一微微一笑,說:“他是我們國安局的重點保護對象,所以他的行蹤我們都有掌握,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他跟這起命案無關。”


    聽了龍一所說,幾名刑警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估計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我竟然會是國安局的重點保護對象,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成了龍盾局的保護對象,而且龍一居然說我的行蹤他們都有掌握,這話豈不就意味著他們在對我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視!?


    想到這,我頓覺一陣不爽。即便這種監視並沒有影響我的生活,但恐怕任誰都不願意每天都被人盯著。我很想向龍一問清楚究竟是怎麽迴事,不過眼下我的處境,顯然不是跟他爭辯這事的時候,還是先讓他把我從這裏弄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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