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麽又出來了?”寒菱剛走進清心庵中,就看到趙香芸正站在風中,瘦弱單薄的身子在春風中隨風搖擺,滿頭銀絲隨風飄散著,雖是溫暖的春季,卻也有絲絲異樣的寒意在空氣中彌漫。


    “菱兒,來啦!”趙香芸見到寒菱走近了,拂開額前的頭發慈祥的笑著說道,眼睛卻不時地朝著她的後麵瞄去。


    寒菱知道她在瞄什麽,隻覺哭笑不得,自從得知銀若宸離開後,她便經常這樣站在外麵發呆,見到寒菱時總是把希冀的眼光朝著寒菱的身後瞄著,寒菱豈能不知她這是在盼著銀若宸歸來呢!


    “娘,您的狗兒出門有要事了,隻要事情完了馬上就會來瞧您,到時還要把您接過去常住呢,您呀,隻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了。”寒菱邊扶著趙香芸邊開解地勸慰道。


    趙香芸聽得直點頭。


    一抹俊逸的身影立在清心庵的後花園裏,靜靜地望著寒菱,寒菱感到一抹異樣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流連,心中抖動了下,那是一種曾經熟悉到陌生的眼光,幾曾何時,她似乎還期盼過,隻是現在卻感到無比的遙遠,一陣迷罔。


    抬起頭便看到了他。


    青陽哥哥,有多久沒有想起他來了。


    天,她竟然完全忘了他這個人!


    一股歉意湧上心頭,寒菱很快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是因為銀若宸嗎,銀若宸的身影已經滿滿的占據了她的心。


    陪著趙香芸說了會話,想起出來的目的,心裏又記掛著小兔子的傷勢,沒呆多久,再三叮囑了趙香芸會兒便告辭了出來。


    “菱兒。”寒菱剛走到清心庵門口,後來便傳來了一聲溫軟的叫聲。


    寒菱的腳步不能動彈,傻傻地立在原地。


    之所以會走這麽快,很大的一個原因也是不想見到他,自覺無顏見他,更想斷了他的念想,讓他重新過正常的日子,苗家班幾代單傳,他應該娶妻生子的,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幸福,而自己與他畢竟緣淺,是不可能給予他什麽的,按理也不應與他再糾纏了。


    “菱兒,你在躲著我嗎?”苗青陽走上來,難過地問道,“這麽久了,我都沒法知道你的消息,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寒菱心底湧起一股酸楚,慢慢轉過身來,一抹很淡的笑意浮上臉,帶著絲難堪,囁嚅道:“沒有的事,青陽哥哥,你想多了,你是我的哥哥,我為什麽要躲你呢!”


    “那就好!”苗青陽汕汕地笑著,“今日既然遇到了就好好聊聊吧!”


    “嗯!”寒菱隻得點了點頭,抬頭望了下天,想了想說道:“青陽哥哥,我現在正要去大雜屋,既然遇到了,若你有時間就不如一起去吧,看看他們也好。”


    “好,我也有一段日子沒去了,正好想去瞧瞧呢!”苗青陽笑了笑,忙滿口答應道。


    寒菱淺然一笑,點了點頭。


    二人上了馬車,馬車朝前麵走去。


    “菱兒,聽說你已經掌管王府了?是嗎?”馬車上,苗青陽猶豫再三後還是直接地問了出來。


    “我.....”寒菱麵色一紅,非常難為情地低下了頭不知如何說好。


    “菱兒,我已聽人說了,銀王爺已經把府裏的事全部交給你了。”苗青陽見寒菱不好意思的樣子,歎了口氣,主動說道:“菱兒,你終究選擇了這種生活,我祝福你,你本是身份高貴的香菱公主,這才是屬於你的生活,這樣也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寒菱聽得心頭一喜,他這樣說是不是意味著已經放開了,準備要開始過自己的生活了嗎?


    “青陽哥哥,我都已經忘記過去了,你也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生活吧!”寒菱抬起頭,眨著杏眼,誠摯地說道。


    她當然希望苗青陽能幸福的生活著。


    忘記過去?記得他曾經多次勸她忘記過去,重新好好的過日子,可她就是不能釋懷,而今日她卻說要他忘記過去,這是真的忘記了嗎?恐怕這過去僅僅隻是忘記他而已吧!


    “嗯,我會的。”苗青陽苦笑著點了點頭,自嘲地說道。


    馬車很快就在大雜屋前停了下來,經過這番對話後,敞開了心扉,寒菱的心情霎時開朗起來,對苗青陽的負疚感淡去了許多,人也感到輕鬆多了。


    “姐姐,哥哥,你們來了。”寒菱和苗青陽剛跳下馬車,小孩們便哄地圍了過來。


    “別搶,每個人都有份。”寒菱邊招唿著他們拿著吃食,邊提醒他們道。


    苗青陽把一些重點的東西提到大雜屋裏去,寒菱便給他們分著吃食,邊詢問著他們的近況。


    “姐姐,你和那位俊美的哥哥是一家人嗎?”一位稍大點的女孩好奇地問道。


    寒菱聽得愣了下,正不知如何迴答,卻聽到走過來的苗青陽淺笑著溫言答道:“大妞,我和這位姐姐本就是一家人,我是哥哥,她呀,是我疼愛的妺妺呢!”


    “這樣呀!”小女孩有點失望地答道,“原來不是爹,娘的那種家庭喲!”說完便沮喪地走開了。


    “你瞧,連她都替我們感到惋惜呢!”苗青陽朝著寒菱調侃地笑著說道。


    寒菱聽得不好意思,便迴道:“青陽哥哥,連你都學壞了,學得跟那些......”說到這兒說不下去了,眼前閃過銀若宸那捉弄她時壞壞的眼神,臉微微一紅,懊惱地提了東西朝屋裏走去。


    一道鋒利的白光閃著寒光唿嘯著朝寒菱胸前刺來。


    寒菱瞬間驚呆了,茫然站著,不知所措。


    “菱兒,小心。”緊跟在後的苗青陽發出一聲驚唿聲,疾忙伸手往前抱著寒菱朝地上滾去,尖刀閃著寒光倏地從她麵前一閃而過。


    好險!隻差了一點點,就正中胸口了!寒菱驚得呆了!差點就此命喪黃泉!


    “翁主,小心。”柳義在外聽到叫聲瞬即飛身而至,然而終究來遲了一步,尖刀掠過寒菱的胸前卻刺進了苗青陽護著她的右臂。


    鮮血從苗青陽的右臂上流了下來。


    “什麽人?”柳義厲喝一聲,飛身追了出去。


    “青陽哥哥,怎麽了?要不要緊。”寒菱瞧著苗青陽的右臂流下的鮮血,頓時嚇傻了!


    青陽哥哥,替她擋了一刀!


    如果不是替自己擋了這一刀,此時這把尖刀正應該插進自己的心髒才對,如此精準的手法,如此迅速的行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顯然這是早就有預謀,意在要自己的命!


    寒菱的臉瞬間慘白,手微微發起抖來。


    “青陽哥哥,堅持住呀?”寒菱瞧著苗青陽臉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臉色蒼白,滿臉的痛意,心裏揪得緊緊的,慌張到了極點。


    “快,柳義,送青陽哥哥到妙記醫館。”寒菱朝著折返迴來的柳義大聲叫道。


    大雜屋裏的孩童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麵全都嚇傻了,一個個小臉蒼白,害怕地站著。


    “你們好好聽話,過幾日姐姐就來接你們去過好日子,請先生教你們念書。”寒菱朝著他們急急安慰了下,柳義扶起苗青陽走上了馬車,寒菱急忙跟過去。


    馬車朝著妙記醫館急馳而去。


    “青陽哥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從妙記醫館出來,寒菱滿懷內疚地說道。


    “沒事的,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苗青陽淡然笑笑道,“菱兒,這些人分明是衝著你來的,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一定要小心啊!”


    苗青陽站在妙記醫館門口擔憂地對寒菱說著,他不明白銀若宸為什麽要把這個重任交給寒菱,但寒菱的處境真是不容樂觀!直到前天他才知道王爺已經親自率兵去攻打雁門關了。


    這一招確是妙招,是險中求勝的好計,至少能冼清他的嫌疑,隻是憑著他的直覺,也未必能保住王府,而銀若宸此時把王府交給寒菱打點恐怕也是沒辦法的事了!


    “青陽哥哥,你的手為我受了傷,我要送你迴清心庵照顧你幾日!"寒菱見苗青陽臉色發白,手臂腫得老高,心中過意不去,執意要去送苗青陽。


    “翁主,請即刻跟屬下迴王府,這外麵危險,不能再呆在外麵了,否則王爺知道了會發牌氣的。”柳義見寒菱竟堅持要迴清心庵,忙阻攔道。今日他一時疏忽沒有發現有壞人跟隨,差點釀成了千古大禍,好在苗青陽替寒菱擋了這一刀,如今那是再也不敢讓寒菱呆在外麵了。


    “菱兒,聽話,趕緊迴府吧,我不要緊的,放心,我手下還有很多親兵呢,他們會照顧我的。"苗青陽聽到柳義的阻撓也明理的及時說道。


    “翁主,請聽屬下之言,及時迴府吧!”柳義見寒菱猶豫,忙單腿跪地固執地要求道。


    寒菱無法,隻得對苗青陽說道:“青陽哥哥,一定要把你手傷的情況每天派人來告訴我,好讓我放心。”


    苗青陽溫文爾雅地朝她一笑,點了點頭,轉身率先走了。


    寒菱望著他遠去的孤單的背影,有一瞬間失神!一種莫名的悲愴湧上心頭,難過不已。


    隻得怏怏地坐上馬車迴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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