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清一整天都在驚訝和感慨中度過,下班後和米琳一起走出醫院。


    “明天我好像輪休。”米琳翻看著日曆,“啊,不對,記錯了,明天是你。”她看著一直處於神遊狀態的沈慕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力有些猛,沈慕清的身體朝前踉蹌了兩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米琳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沒事兒吧,怎麽一直心不在焉的。”


    “沒事兒沒事兒。”沈慕清連忙擺擺手,“剛剛在想林舒語的事。”


    “啊?”米琳聽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朝沈慕清看了看。


    沈慕清看了看時間,把她拽到了湖邊的長椅上,晚飯時間,湖邊格外清靜,遠處的小山坡上依舊是一片綠油油的,隻是花都凋謝了,沒什麽鮮豔的色彩。沈慕清將昨天和林辰海的對話告訴米琳,猜測著這件事對那個女孩兒會有什麽樣的影響。


    晚自習剛剛開始,沈慕海偷偷拿出手機,今天的新聞卻讓他嚇了一跳,椅子在地麵上滑動發出的響聲吸引了老師的注意,班主任繃著一張臉,朝著他快步走來,快速地將他的手機從手中奪過來。


    “專心學習。下課來辦公室找我。”


    沈慕海目送著老師迴到講桌前,打開練習冊,物理大題複雜而冗長的題幹讓他感到心煩,他寫了幾筆,又胡亂塗掉了,翻過這頁去做下一套卷子,卻發現剛剛用力太猛,在接下來的幾頁上都留下了痕跡。


    下課鈴終於響了,他卻沒有急著去找老師,而是奔向了樓下的教室。


    林舒語正和同學一起,站在教室門口聊天,他走上前去,拉著她的手一路跑到了教學樓頂的天台。


    “怎麽了?”林舒語掙開他的手,把雙臂搭在欄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哥——”沈慕海想給她看下午剛剛發布的新聞,忽然意識到手機被老師沒收了。


    “你說論文抄襲的事?”林舒語閉著眼睛,迎著晚風,衣服輕鬆愜意的樣子。


    “你知道了?”


    “是我舉報的。”


    沈慕海轉過頭看著她,靜靜地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隻是想讓他體會一下被人唾棄的感受,這些年他過得太過順風順水了。”


    沈慕海看著眼前的女孩兒,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他從沒見過林舒語這樣說話的樣子,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冷漠,讓他聯想到了莫銘城。


    林舒語見沈慕海有些出神,“沒什麽的,他也不靠這個維持生計。”


    沈慕海點點頭,朝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走吧,快上課了。”


    班主任望著沈慕海拉著林舒語從樓梯下來的身影,歎了口氣,撥通了電話。


    林辰海掛掉電話,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鄭晚秋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為了論文的事情擔心?沒什麽的,正好迴來安心準備投標的事情。”


    林辰海聽完這話,身體似乎僵了一下,看向鄭晚秋的目光有些複雜,“沒有,是我妹妹的一些事。”


    鄭晚秋不打算繼續問下去,“這個年紀那邊要多費些心,今天早點迴去吧,明天上午到我辦公室開個會。”


    林辰海望著鄭晚秋的背影,為了達到目的,他從來都不介意用何種手段的,那封舉報信,會是他交上去的嘛。


    鄭晚秋將鑰匙插進鎖孔,還沒來得及轉動,就聽到了馮遲的聲音,他似乎在和沈慕清說著什麽有趣的事情,兩人正笑得開心。他的動作稍稍停止了一下,沈慕清聽到關門聲,轉過頭來,像從前一樣,微笑著和他招了招手,似乎假期前發生的一些不愉快都不存在了。


    他走過去,見莫銘城依舊保持著一臉嚴肅的樣子坐在對麵,隻給沈慕清留下了一個微笑,就直接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清清,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沈慕清看完這條消息,鎖上了手機屏幕,窗外的天空漸漸陰了下來,她正處在烏雲和藍天的分界出,看著晴朗的天空一點點被吞噬,沈慕清拉上了窗簾。


    她來到鄭晚秋的房門前時,他正在低頭看著什麽,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他立馬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壓在了桌旁一摞書的最下麵。


    “清清,你來了,感覺都好久沒見到你了。”他拉出椅子讓她坐下,沈慕清卻笑著擺擺手。


    “最近公司的事好像很忙。”她的語氣中有些遲疑,目光也可以躲閃著什麽。


    “是,最近公司在忙著競標,聽說小海最近——”


    沈慕清笑起來,“不過就是小孩子鬧著玩,沒什麽好擔心的。”


    兩人的話題由此展開,氣氛輕鬆了不少,沈慕清不時瞥向牆上的鍾表,終於到了八點,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那我先去給銘城拿藥了。”說完慢慢地從房間中走出去,努力壓抑著步伐中的輕鬆。


    鄭晚秋的嘴邊露出一絲諷刺的微笑,很好奇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麽。雖然沈慕清努力像從前一樣對待他,卻明顯可以看出她眼神中的抗拒和不由自主地躲閃。


    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聽說過幾天會有台風登陸呢。”他小聲說了一句,不知說給誰聽。蚊子嗡嗡地聲音傳來,他把手放在耳邊扇了扇。


    莫銘城翻著手中厚厚的策劃書,一邊留意著樓上的動靜,眼前的字都飄起來,雜亂無章地飛舞在半空中,讓他怎麽都捕捉不到。直到沈慕清關上屋門的聲音傳來,他才終於又安下心來,抬頭看看時間,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小盒子,到處兩片藥放進嘴裏。


    “沈慕清!”馮遲和管賢不在,莫銘城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聊。


    “怎麽了。”沈慕清推門進來,臉上陰鬱的表情讓莫銘城止住了即將說出口的命令。


    “沒什麽,你幫我整理一下這些資料吧。”莫銘城指了指旁邊的一遝a4紙。


    沈慕清坐在他的身邊,將紙一點點的整理好,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幹脆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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