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看到這個男人,一下子呆住了。進而她又轉頭看向董祀,然後低下頭。


    “娘子,今日做何好餐食與我吃呢?”書生模樣的男人好似並沒有看到董祀,笑嘻嘻地對著紫嫣說。


    此時的紫嫣默默無語,更把頭低垂了下去。


    董祀聽到“娘子”這個稱唿,似乎明白了。麵對這個身穿錦繡長袍的白麵書生,他也無語地看著他——看他還要作何表演。


    麵對一直沉默的紫嫣,書生男終於發現了問題——屋子裏的一角還有一個男人。


    “哈哈,原來有客人啊。”書生男轉身看向董祀,問紫嫣:“這是你朋友還是……”忽然間,他看到了董祀咄咄逼人的目光,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噎了迴去。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董祀終於忍不住轉向紫嫣:“紫嫣,門口這位客人是你的什麽人?”


    董祀這句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似乎很有威力和震懾力。紫嫣和那位書生男頓時都成了啞巴。此時此刻,房間裏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地上如果掉下一根針恐怕也能聽到響聲。


    “他……他是我的,是我的一個顧客。經常來做衣裳……就熟悉了。”紫嫣究竟不能一直不迴答,她的迴答結結巴巴,聲音中明顯地帶著恐慌和心虛。


    董祀瞟了紫嫣一眼,繼續把目光看向書生男:“這位先生,請問你剛才稱唿紫嫣什麽?”


    書生男此刻終於有些明白了麵前的男人是誰。他也膽怯地答道:“我……我剛才與紫嫣姑娘開玩笑呢。”


    “開玩笑?!”董祀一聽這話更加氣憤:“有這樣開玩笑的嗎?”


    “對……對不起。請問你是……?”書生男盡管已經有些心虛膽怯,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董祀抬高了聲音道:“我是紫嫣堂堂正正的丈夫,我們早已舉辦過婚禮。”


    “請大人恕罪。小的張仁不小心冒犯了大人。請您看在紫嫣的份上,饒恕小人一馬。”書生男終於被董祀的氣質嚇倒,舉手作揖向董祀道歉。


    “我昨日剛剛跟隨曹丞相從征戰南部的戰場撤迴休整。今天特地來看望紫嫣。”董祀看著麵前已經有些恐懼的張仁說:“你請迴吧。我要跟紫嫣說說話。”


    “謝大人。小的告退。”張仁再也不敢看董祀一眼,灰溜溜地退出了紫嫣的裁縫店。


    待張仁離開後,董祀平靜地問紫嫣:“你……是不是因為我長期不在家,獨守空房寂寞難耐,於是跟這個張仁有了感情?”


    董祀立即想起,當他跟文姬提起紫嫣時,文姬吞吞吐吐的表情——敢情文姬早就知道紫嫣與這個張仁的私情——根據剛才的表現,這兩個人肯定是有了私情的。


    “對不起。”紫嫣用眼角餘光偷偷地看了一眼董祀,小聲說:“紫嫣原本沒有……隻是……隻是……張仁日日前來糾纏……”


    董祀心中未免氣憤不已——原本純潔無暇的紫嫣,竟然給自己戴了頂綠帽!


    “我一直以來對你如何?”董祀忍住憤怒責問紫嫣:“咱倆的感情伊始,也是你自覺自願的,我沒有任何逼迫,對不對?”


    紫嫣一聽董祀發火了,更是心中有愧。她不自覺地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淚眼婆娑地說:“官人,紫嫣有罪,紫嫣對不起你。要砍要罰,聽憑官人處置。”


    原本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的董祀,此時見紫嫣竟然如此大方磊落地承認出軌之事,反倒知說什麽好了。他原本就不是個性格暴烈的人,也從未打過女人。


    董祀隻好說:“你……你先起來吧。有話好好說。”


    紫嫣這才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淚。


    “坐下吧。”董祀指指旁邊的座椅。自己也坐了下來。


    董祀盡量把心態放平,心平氣和地問:“你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他是個什麽人?”


    紫嫣告訴董祀,張仁是來店裏做衣服認識紫嫣的。因為他的衣服需要修改,所以來找紫嫣商談修改之事。他見紫嫣生的眉清目秀,就用言語挑逗。紫嫣並不理會,他無趣隻好悻悻地離去。


    但是,沒過幾天他又來找紫嫣做衣服。紫嫣自然不能拒絕。


    當他開始送禮物給紫嫣時,紫嫣明白地告訴他:自己是有丈夫的人。丈夫是在外行軍打仗,跟著曹丞相馳騁天下的軍人。


    紫嫣原本以為,如此一說這個人就會知難而退,不再糾纏自己。沒想到這個張仁卻滿不在乎地說:“軍人有什麽了不起?天天在外行軍打仗,指不定哪天陣亡了。再也不能陪你逍遙快活,還不如跟著我好了。”


    紫嫣說:“他們是為國家,為百姓打仗,理應受尊重的。”


    張仁道:“如果你跟了我,再也不必辛辛苦苦開店縫衣服,我讓你天天在家享福,有丫鬟伺候著。”


    “我不需要。我現在其實挺好的。”紫嫣拒絕道。


    誰知這個張仁硬是看上了紫嫣。他隔三差五就來糾纏,還經常送首飾和綢緞給紫嫣。紫嫣一次次拒絕了他。


    然而,某天晚上,紫嫣與親戚朋友在街上的飯莊裏吃過飯後,一個人獨自迴家時,恰好遇到了同樣在飯館裏吃飯喝酒後,踉踉蹌蹌在街上行走的張仁。


    張仁一見紫嫣,立即趁著酒勁上來非禮。紫嫣大聲嗬斥,他滿不在乎地拉扯著她。並且立即叫了輛馬車,把紫嫣抱上了車。紫嫣拚命掙紮,但是敵不過酒後的他。


    於是,紫嫣被他“搶進了張仁的府邸,當晚便失身於他了。


    因自己是有丈夫的人,雖然是個小妾,也算是出軌了。紫嫣於是哭哭啼啼,尋死覓活。


    張仁很不以為然地說:“你現在就算是我的人到了。等你那個軍人丈夫迴來告訴他一聲便是了。”


    紫嫣還是一直在哭。不知是哭自己被張仁“迫害”,還是哭自己對不起董祀。


    “哭什麽哭啊?大不了讓他寫一紙休書,把你休了便是。”張仁煩躁地對著紫嫣大叫道。


    自從那天之後,無論紫嫣怎麽拒絕,張仁都認定自己已經是紫嫣的“男人”了。經常死皮賴臉地到她的店裏糾纏。久而久之,周圍的人們都知道張仁與紫嫣之間的關係了。就連張仁的妻子也知道丈夫找了個會做衣服的小妾。


    可憐紫嫣,就這樣被逼成了一個“出軌”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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