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教授要他帶女友一同參加婚宴,明天他大可以「女友工作忙」為由解釋,毋須帶她赴宴,沒想到他……他真要她一起來參加喜宴!


    「也許這會令你為難,但我還是希望你幫我。」他看了她一眼,問:「你有男朋友了?」


    她再度搖頭,他眼底突閃過一絲欣喜。


    「那就好辦。」他一臉自負,「當我一日女友,應該不是件苦差事吧!」


    「我……」她兩頰酡紅,明知麵對高傲自負者,不該再順他意,令其氣焰高張,可她卻不由自主的點頭。


    「那走吧!」不讓她再有半點遲疑的機會,他緊握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整個晚上,侯芳儀覺得自己宛若掉入童話故事中,從灰姑娘搖身一變成為有幸和王子共舞的美麗公主。


    離開飯店後,他帶她來到從醫界轉戰婚紗市場的同學開的店,拿取明天赴宴要穿的西裝,順便請店經理幫她挑選幾件能和他西裝搭配的小禮服,最後的決定,由他裁奪。


    美麗的小禮服,她不是租不起,要她買下也不成問題,可是,由他親自挑選的,那就顯得……彌足珍貴?


    「他分明是個自大狂!」換衣服時,她趁機打電話向好友道歉,姚荷芯一聽她簡述他帶她挑小禮服的過程,滿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在手機那端咆哮。


    怕他等太久,她說了些安撫姚荷芯的話後,急急的關上手機。


    荷芯所言並不為過,她的確也感覺他這人自負太過,隻是她的心早不由自主的靠向他,她喜歡他牽著她的手,喜歡他勾著她的腰,喜歡他貼近她,好多對他的喜歡,讓他的自負自大變得渺小,甚至,成了另類的魅力……


    她想,她一定是著了他的魔!


    「就這件吧!」


    當穿著一件香檳色垮肩亮片緹花壓褶小禮服的她出現在他眼前,他眼睛一亮,當下立即做了決定。


    他黑眸透出的讚賞眼神讓她倍感雀躍,在他麵前她不是花店老板、不是花藝設計師,更不是在小區教學的花藝老師,她成了小學生,隻要他這位老師眼神流露讚許,她就可以高興上一整天。


    選定小禮服後,他送她迴家,「這間就是你們的花店?」他淡瞥了一眼沒開燈的店麵,連招牌都未細看。


    「嗯。」


    「你住店裏?」


    「不是,我和荷芯……就是學長身邊那位女生,我們另外跟房東太太租樓上的套房。」她想荷芯之所以氣唿唿的罵他是自大狂,許是因晚上他除了和吳教授及他兒子聊天,全然沒跟學長互動,更沒看荷芯一眼。


    雖然和他真正認識相處不久,但她粗略了解他,他很忙,他的時間很寶貴,是以他談事情喜歡直接導入重點,不喜歡拐彎抹角,更不愛聊沒興趣的話題。


    見他默不作聲,她自動結束租房子的話題。


    「請問明天我們幾點要去?」下車前,她不忘問清楚明日赴宴事宜,若未先準備好,怕耽擱他赴宴時間。


    一雙炯亮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得她心慌亂。


    「我會請我的助理秘書跟你聯絡。」他在恩慶醫院有兩個助理,一個是行政助理秘書,幫他處理醫療以外的瑣碎雜事,另一個是助理醫生,自然就是他開刀巡房時的助手,但這是多餘的,想當他助手的醫生何其多。


    說完後,他下車,把放在後車廂的小禮服拿出來,她跟著下車,伸手欲接,他卻突然把它放到一旁。


    她不明所以地看他,他突然做出今晚慣性的伸手勾她腰的舉動,她茫然之餘一度還以為「吳教授」又出現了,可想想不對,吳教授已經迴家,那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究竟為何?


    她還沒來得及將心頭疑惑問出口,就見他瞅定她的那雙炯炯黑眸,如飛鷹俯衝,倏地逼近她眼前,她怔忡之際,一記輕吻已翩然降落在她唇上。


    他,他吻了她?睜大眼,意識到發生什麽事,她整個人嚇怔住。


    「當我的女朋友,我們交往吧,從現在開始。」他低沉的說,堅定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帶著些許下令意味的決定。


    侯芳儀愣了半晌,腦內嗡嗡作響,凝視著他,她無法思考,但有聽見他說「女朋友」。她是幫他的忙,「假裝」是他的女朋友,可他說的好像不是這樣……


    他一直盯著她,是在等她的迴複?他的時間很寶貴,她不能耽誤他……是以,她毫不遲疑的點頭。


    她一點頭,原本打算目送她上樓,先迴醫院一趟看看延後排刀的行程表,再迴家休息的他,忍不住再度擁吻她,隻因心湖陡地泛起多年來未曾興起過的悸動漣漪。


    輕吻已不夠表達內心的悸動,深吻、熱吻,激烈的狂吻……他失控瘋狂的吻她。


    這一刻,他找迴愛的感覺,因為她!


    侯芳儀站在店裏的花台前,專心的綁著一束淡紫色的洋桔梗,經過她身後的姚荷芯忍不住停下腳步挖苦她。


    「今天又要給‘家路的恩師’送花呀?」


    聽到調侃聲,侯芳儀迴頭苦笑,「荷芯,幹麽這樣。」


    「怎樣?」姚荷芯佯裝一臉茫然,「我是很認真的問。」


    笑睞她一眼,不理她,侯芳儀加快手邊工作,免得趕不上趙家路的巡房時間。


    「那個,吳教授還沒好嗎?」這迴,姚荷芯是認真的問。


    侯芳儀沉重的搖頭,「可能還得再住院一段時間,家路說,吳教授年紀大,要完全恢複健康,時間可能會久一點。」


    半個月前,吳教授娶孫媳婦,可能因很多事他都插手管,導致太累,加上身體本就有恙,隔天他在家心肌梗塞昏倒送到恩慶醫院急救,所幸命保住了,但有半癱現象,家人不敢大意,吳教授也堅信愛徒有能力治愈他,堅持要在恩慶醫院治療複健,直到健康出院。


    「噢,家路說的。」姚荷芯重複其中一句話,招來一記白眼。


    侯芳儀把花綁好,再仔細調整一下花束上的緞帶。


    姚荷芯收起玩笑表情,神色變得嚴肅,「芳儀,學長要我問你……你想不想跟他去法國深造,當他的助手?」見她顧忌什麽似的猶豫了下,姚荷芯馬上補述,「純工作,學長可不是會趁機奪人女朋友的小人,何況在親眼見過你的家路對你的強吻攻勢,學長想追你的念頭早就潰敗如山崩,外加甘拜下風。」


    姚荷芯一提,侯芳儀雙頰瞬間羞紅,紅到耳根子後。


    家路第一次送她迴租屋處那晚,他要她當他「真的」女朋友,當時她愣愣點頭,他突然就抱住她狂吻,那一幕,不隻站在二樓窗口的房東太太看見,更羞的是,學長送荷芯迴來時,也正好撞見……


    她羞得無地自容,家路倒不以為意,反倒大剌剌的摟著她,像在宣告她是他的人似地,和他們正麵打招唿。從那時起,她真的成為他的真女友,隔天攜手去參加喜宴,他還在眾人麵前和她高調的曬恩愛,隻是這半個月來,他工作太忙,兩人「約會」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天天去醫院送花,和他見麵的機會不少,但很少能說上話,他有他的堅持,他希望工作時,她不要打擾他。這點,她能做到,隻希望每天都能幸運的遇到他,就算隻看他一眼也心滿意足。


    「我……」


    姚荷芯搶著說:「不用馬上迴答,你一定要慎重考慮這件事,這可是攸關你侯大設計師大好的前途。」見她臉紅,想也知道她又在想那個自大狂,隻要她腦中塞了那個人,其它事都微不足道。


    「我就是要跟你說,我要考慮一下。」侯芳儀輕笑。這麽大的事,當然要和她的男友商議過後再說。


    「還不出門?不怕錯過你的家路巡房的時間。」姚荷芯斜眼睞她,揶揄著,「世事真是詭譎多變,前一分鍾我還信誓旦旦和學長保證你不是趙醫師的女友,要他加緊腳步,把你追到手,沒想到迴到店門口,就看見了「不爭的事實」。」她又涼涼的補上,「不得不佩服趙醫師快狠準的手段,幾個小時前還是「假情侶」,當天深夜,你們就成為真情侶。如果你說你們後天就要結婚,我還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好了,荷芯!」侯芳儀露出求饒的苦笑。


    「不說了。」姚荷芯拿過送花清單,幫她再確認一迴。想想,還是忍不住又開口,「芳儀,那個自大狂若真的向你求婚,你一定要先問他一個問題,他如果答對了,你才能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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