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安紫南這樣說,林樂容笑著接口:“你拿著,我們留下也沒有用處,且原本是我們沒照顧好你。你若是覺得穿戴都用不上,就出去折賣了,留著安家。”


    林樂容從沒問過安紫南和劉大海如果安排,卻也知道,他們應該不會迴鄉,而是找個離村裏不太遠的地方住下,買幾畝田,或做小買賣。隻要能常迴家看看,就成。


    畢竟安紫南在沈府做姨娘,鄉親們會多少知道些,如今這麽迴去,即便鄉民淳樸,也難免會有人指指點點。


    “安成那裏,我自會跟他說,若是他也願意離開,我們也不攔著。”沈羿風也道。


    “他不會走!”劉大海說。“昨日問過他,他說大爺待人好,工錢也給的公道,並不想離開。”


    “那就隨他。”林樂容笑看著劉大海。“人可交給你了,你可要好生對待,別讓紫南受了委屈。”


    安紫南和劉大海聽了這話,都紅了臉。


    “不……不會的!”劉大海看了安紫南一眼,結巴了起來。


    沈羿風早讓阿德吩咐人備好了兩輛車在後門等著,到了天將黑,便命人將一應東西送到車上。安、劉二人又給沈羿風和林樂容道了謝行了禮,便離開了。


    沈羿風倒不覺什麽,林樂容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滋味兒。這一世跟前生相比,實在是有太多的變化,讓她一時感慨叢生。


    沈羿風明白她的感歎,便說些有趣的事來逗她。


    第二天一大早,沈羿風和林樂容用了飯,便先往劉夫人那邊去。因還早,劉夫人也才起來。剛洗漱完畢,見他們兩個來了,心裏自然歡喜,卻也有些奇怪。


    因平日,大家都是去老夫人那邊。劉夫人嫌麻煩,且也有老夫人在,也不用他們再單獨給她請安。


    “你們兩個。可是有什麽事?”劉夫人問道。


    林樂容忙將安紫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劉夫人聽。


    “大爺說要成全紫南,我想了想,倒也是個好辦法。雖說這次是借著這件事。可到底不想鬧大,一則對咱們府裏的名譽有損,二則對紫南也不好。我們便沒提前迴母親一聲,自己做主。放了她出去。”


    對劉夫人,林樂容倒沒有隱瞞。將事情的原委,全都說了。


    “倒也罷了!”劉夫人聽了,也難免感歎。“你們知道,我原本就對姨娘妾室的。心裏有股子偏見,總覺得她們是下賤之人,才會甘心為妾。可如今聽了安氏的事。倒也換了個想法。


    想想羿風的這幾個人,李氏是我給的。周氏是老夫人給的,趙氏是辛姨娘硬求老爺給的,而安氏,是老爺見她為人沉靜,不惹事,做主給的。雖明麵上是征詢了她們的想法,可除了周氏,又有哪個敢不答應?說起來,倒也都是可憐人!”


    說著,劉夫人又微微蹙眉。


    “隻是那趙氏,別看因她是辛姨娘的外甥女,我是不太喜歡,但平日看著她倒也還算好的,便是李氏出了那事,雖也想過跟她有關,卻也沒深究。倒沒瞧出來,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如果隻是小心思,倒也算了!”林樂容接口,反而安慰劉夫人。“隻希望這事之後,她別再有別的心思,就好了。”


    “你說的也是。這兩年府裏有你和清芷打理,我是放心的很,也越發懶得管事了,我看老夫人也是如此。自然都希望平平安安的!”


    劉夫人說著,又想了想。


    “這樣吧!安氏的事,等我悄悄的跟老夫人說上幾句,也就罷了。盡管也保不齊有人亂猜測嚼舌根兒,但沒大動靜,老夫人也不會說什麽。隻是趙氏那裏,還是讓人說一聲,管住她和那些人的嘴。”


    “如此就麻煩母親了。”林樂容笑。“趙姨娘那裏,我自會跟她說清楚。母親趕緊用飯吧!被我們耽誤了這些時候。”


    “你們也留下用飯好了!也不麻煩。”劉夫人道。


    “多謝母親厚愛。我們早起用了些點心,也不餓。且還有別的事,就不多留了。”林樂容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唉!也難為你。”劉夫人歎息。“一天到晚的不得閑。隻是,你們也別隻顧著旁人,如今老二老三那裏都有了動靜,你們也該早些為沈家添枝散葉才是。”


    “是!我們一定會抓緊的!”沈羿風立刻笑嘻嘻地接道。“保證盡快完成任務!”


    劉夫人不由得笑了。這孩子是跟早先有些不同,到她和老夫人跟前來,也不太愛說話,沒有從前顯得圓滑,倒更可人疼了。


    林樂容不禁瞪了沈羿風一眼。


    從到劉夫人這裏,他便一直沒開口,隻聽著她們說,如今聽了劉夫人這話,倒是接的很快。


    兩個人從劉夫人處出來,沈羿風便到老夫人那邊去,林樂容則迴去等著周清芷,又派人到淩霜那裏去送了些吃的用的!


    這兩日,她隻顧著安紫南的事情,沒到淩霜那邊去,也沒去瞧賀瑤依,今日事情結了,倒都要去看看。


    至於趙映雪那裏,且等她容空了再說。在心底,她還是有些不願意麵對那個她看不透,或是看透了,卻狠不下心來對付的趙映雪!


    接下來的日子倒還算平靜。老夫人聽了安紫南的事,雖心裏難免有些煩,卻也沒說什麽。而府裏關於安紫南的流言倒是有,不過,並未鬧的沸沸揚揚。畢竟大家都知道這不是什麽好事,說出來,別人倒算了,大爺的臉上過不去。


    林樂容不由得想起上一世初秋和程立春的傳言,若是沒有人惡意傳播,怕也不會鬧成那樣。


    這日,林樂容和周清芷從老夫人那邊迴來,還沒進院子,便見一個婆子,拿著一封書信過來。


    “大少夫人,二少夫人,這是前邊送過來的,說是衡親王妃給二位少夫人的書信。”


    藕心聽聞,忙上前接過,遞給林樂容。


    林樂容當即打開來瞧,對周清芷一笑:“衡親王妃邀請你我和慕雲去她們府裏賞菊。”


    “說起來,王妃娘娘也好久沒這個雅興了,便是再忙,也要去叨擾她一日。”周清芷笑道。


    “那是自然的!”林樂容說。“讓慕雲知道,又該高興了!”


    當晚,林樂容對沈羿風說起此事,沈羿風自然不會攔著,隻是,卻難免感歎了兩句。


    “衡親王雖說為遮人耳目,可是,卻苦了衡親王妃。”


    林樂容雖也歎息,不過瞧段憶淺那淡然的模樣,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麽委屈。也許,是各人想得到的東西不同,因此,心思也不一樣。


    跟夫妻恩愛相比,段憶淺也許更喜歡衡親王妃的頭銜。


    林樂容知道,自己原本不該這麽想,可除了衡親王妃的名頭,除了錦衣玉食,她實在想不到,段憶淺還想要什麽。


    次日一早,林樂容、周清芷、沈慕雲三人,都早早地準備了,坐了車子往衡王府而去。其中最興奮的莫過於沈慕雲,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原本以為,衡親王妃又請了很多人,可到了地方才知道,這一次依然隻請了她們三個。


    段憶淺早在二門處等著,親自帶三人來到了後麵的一座大亭子。


    雖說是深秋了,這亭子又四麵敞開,可竟然沒有冷的感覺,隻輕風吹過時,會微微有些涼意。亭子裏鋪著厚厚的駝色的毯子,椅子上也都鋪著氈子。桌子上則是準備的瓜子和時令鮮果,熱茶正烹著,正在一旁小爐子上冒著白氣。


    “憶淺妹妹可真是貼心,其實大家穿的都很暖和,也冷不到哪裏去。”周清芷忍不住笑道。


    “請了貴客來,不好好招待哪成。”段憶淺笑得很是溫柔,請大家坐下來。


    林樂容瞧著亭子四麵,是各種顏色的菊花,紅的、黃的、白的、粉的、橘色的,倒也算常見最難得是有幾株,花心處是嬌豔欲滴的黃色,花瓣處卻是耀眼的紅,紅黃相間,很是奪目。


    “憶淺姐姐這裏果然好,不僅梅花荷花樣式多,連菊花也是這樣多,很多我都沒見過呢!”沈慕雲也不坐,徑自走下亭子,到菊花叢中去品賞。


    “珠兒,快跟上小姐。”林樂容忙道。


    珠兒早就快步跟上,還不時跟沈慕雲一道指指點點。


    “樂容姐姐顯見得是掌家慣了,到什麽時候都操心,難不成來我這裏,還能讓慕雲丟了不成?”段憶淺嬌柔地笑著,命丫頭們上茶。


    “倒不是怕她丟了,是怕她把你滿院子的菊花都摧殘了,不得不讓丫頭們看著。”林樂容笑。


    像是為了應和林樂容的話,沈慕雲摘了一朵淺粉色的花兒,正讓珠兒幫她簪在頭發上。周清芷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長嫂這哪裏是讓丫頭看著她,是讓丫頭幫著她,還差不多。”


    段憶淺也掩口而笑,往那邊看去,正要說話,卻見丫頭雪柳拿著披肩走了過來。


    “早上冷,娘娘竟然連披風也不披上一件,幸虧王爺想著,讓奴婢送過來了。”雪柳說著,將披肩給段憶淺披上,又係好前麵的絲帶。


    段憶淺笑著,眼眸卻不知不覺暗淡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隻能選擇一樣最重要的,而不能什麽都想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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