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容見沈羿風迴來一趟,隻是拿去她做的香囊,並未說別的,又匆匆走了,雖有些奇怪,卻也沒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沈羿風早早便迴來,還吩咐藕心蓮心,準備去定國公府的東西。


    “我下午去迴了老夫人和母親,隻說定國公府裏嶽母有些事情,派人來想請你迴去一趟。老夫人和夫人倒都想著後日是你生日,便說你迴去跟母親在一起過也好。”


    沈羿風見林樂容微微露出詫異之色,笑著開口。


    “因此,你可以在定國公府住上兩三日,再迴來。”


    “真的?”林樂容臉上頓時露出喜悅之色。


    沈羿風聽林樂容沒有再客氣地說“多謝大爺”“勞大爺掛心”的話,唇邊的笑紋不自覺地擴大。


    “那位藍公子……”林樂容又問道。


    “已不在府裏了!”沈羿風似乎不在意地答道。“他那個人,隻讓他在一處呆著,會悶壞的!”


    林樂容聽沈羿風的語氣,越發覺得沈羿風和藍策之間交情匪淺。隻有特別親近的人,說起話來才會這麽隨意。


    不過,她更關心的,倒不是藍策跟沈羿風交情如何,而是藍策跟南宮宇之間,究竟會怎樣!


    當晚,沈羿風跟林樂容一起用飯。


    雖廚房裏已經處置了王氏等人,但沈羿風還是習慣性地嚐著林樂容碗裏的東西。


    林樂容也習慣了沈羿風這樣,原本心裏還是會微微波動,慢慢的也不覺得如何。


    飯畢,沈羿風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率先進了裏屋。


    林樂容本不想進去。隻在外麵坐著歇著,卻聽到沈羿風在輕輕地叫她。


    “樂容,你進來一下。”


    林樂容無奈,隻好進去,唯恐沈羿風再叫,倒讓丫頭們笑話。


    沈羿風坐在椅子上,手裏一直把玩著一個小盒子。看起來像是首飾盒。


    “大爺可是有東西要送我?”林樂容不由得問道。


    話一出口。林樂容便又後悔。


    瞧沈羿風的樣子,倒像十分猶豫似的,很有可能。並不是要送她的!


    “對!”沈羿風馬上答道,從盒子裏將東西拿出來。


    林樂容瞧著,是一根細細的紅色繩子,地下掛著一個不大的墜子。燈火下,也瞧不出是什麽。


    “來。我幫你戴上。”沈羿風站起身來,走到林樂容跟前,也不顧林樂容麵露遲疑,便將掛墜很仔細地給林樂容戴到脖子上。手指,輕輕掠過她的發絲。


    又站到稍遠的地方,認真瞧著那墜子。臉上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這墜子是金絲楠的,須貼身戴著。才會讓其更加光亮!”沈羿風道,似乎還有話要說,想了想,卻又咽了迴去。


    “多謝大爺。”林樂容語氣淡然,並未有一絲異樣。


    對沈羿風口中的金絲楠,她並不太懂,隻聞著有一股淡雅的幽香,很是怡人,不由得拿起墜子,湊近聞了聞,卻被墜子的形狀所吸引。


    隻是瞧了半天,也沒瞧出那是什麽。看著很像是人的小像,便想著許是觀音像之類的,隻是雕工不太精致罷了。


    忽而想起昨晚,沈羿風似乎在刻著什麽,林樂容的心動了動。


    “可是大爺親自雕刻的?”


    沈羿風沒想到林樂容問的這麽直接,倒忽然紅了臉。


    “是!就是刻的粗了些。”沈羿風笑道。


    林樂容也不禁笑了。


    上午沈羿風迴來的時候,她就瞧著他的手指上有兩處傷口,不知是什麽劃的,因沈羿風搶了她的香囊便匆匆離開了,也沒來得及問。


    想來,是昨晚燈下徹夜雕刻這個,才傷了手,又熬紅了眼睛。


    林樂容忙低頭,似乎這樣的動作,便能壓下她心底泛起的那絲漣漪一般。


    沈羿風見林樂容的模樣,笑得越發愜意。


    “你也累了,早休息吧!明日也不必去老夫人那裏,用過早飯,我便送你去。”沈羿風柔聲說。


    林樂容點點頭,並不開口,唯恐不小心,便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見沈羿風離開,藕心和蓮心忙進來,服侍林樂容洗漱,又換了寢衣。見林樂容脖子上忽然多了個掛墜,兩個人隻是笑笑,什麽都不問。


    待藕心熄了燈,林樂容方才悄悄地將掛墜拿下來,先近處嗅了嗅,便放到枕邊,很快安然入睡。


    第二日,林樂容起的很早。


    藕心聽外麵還沒動靜,便知道小丫頭們還沒起,也不叫人,隻自己服侍林樂先換下寢衣來。


    看到枕邊的掛墜,藕心笑了笑。


    “小姐,這個還戴著嗎?”


    “戴著吧!聞著香氣倒很淡雅。”林樂容淡淡地說,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


    很快,小丫頭們便都醒了,魚貫而入,拿毛巾的拿毛巾,捧著盆子的捧著盆子,林樂容洗漱了,為嫌麻煩,便直接換上了出門的衣裳。


    這邊剛收拾妥當,沈羿風便過來了,瞧那模樣,也是才洗漱完畢。


    兩個人隻是相視笑笑,卻都似乎在對方眼中發覺了一絲不同的東西,忙又錯開,也不搭話。


    藕心早吩咐小丫頭去傳飯。


    因起的早,兩個人都不太餓,沈羿風隻吃了一塊精致的蓮花糕,半碗雞蛋玉米羹,而林樂容,則隻吃了半碗薏米紅豆粥便算了。


    藕心和蓮心也用了飯,跟林樂容一道迴定國公府。


    林樂容想著吳媽媽還不知道,便又囑咐荷心。


    “吳媽媽今日若是進來,你就跟她老人家說聲,若是沒來,你想著派個人去知會她一聲,請她明日到定國公府去。你隻這麽說,她定會明白的!”


    荷心應是。


    林樂容又瞧了瞧梧桐和穀雨兩個。


    自從梧桐進了她的院子,倒也很少出去。無事隻是埋頭做自己的事情,既不掐尖要強,也不自怨自艾,雖不似穀雨瞧著伶俐,卻讓人更加放心。


    林樂容卻知道,在梧桐心裏,從未停止過想替李氏查明真相,隻是還未到時候。


    有好幾次,她都想告訴梧桐,又擔心梧桐知道真相,反倒害了她。隻先由著她,反正憑她一己之力,要查清楚,怕是還早。


    “你們兩個,這兩日看著小丫頭們,將院子裏裏外外都徹底清掃一遍,端午前才清掃過,想也不費事。”林樂容隻吩咐荷心和蕊心,卻不吩咐梧桐和穀雨。


    沈羿風瞧著林樂容,不由得暗暗搖頭。這小女人還真是操心的很,裏裏外外的事情都想管,真難為她哪裏來的那麽多精神!


    因藕心和蓮心都跟著,沈羿風便派了兩輛小一些的馬車。


    林樂容直覺沈羿風是故意的,其實隻要換大一點兒的,她們三個便能坐下。


    果然,到了馬車旁,沈羿風便附在林樂容耳邊。


    “樂容,我這兩日騎馬也累了,還是跟你一道坐車吧!”說著,也不容林樂容反駁,便將林樂容扶到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


    林樂容無奈,隻好往裏挪了挪,離沈羿風稍微遠些。


    想著這兩日沈羿風做的事,又不禁去瞧他。


    若是沒有前世的記憶,沈羿風別說是為她做這些,便是隻做到一半,她也早就感動的不得了,會在心底,更加認定沈羿風是她的良人。


    而事實上,前世的沈羿風,除了那一直的溫情,還真的沒為她做過什麽事情。別說是親手雕刻的掛墜,便是她的生日,也不過是吩咐周清蘭好生預備著,多給她做兩身衣裳便罷了。


    見林樂容的目光變得迷茫中帶著一絲溫柔,沈羿風的心跳頓時沒出息地加快起來,卻隻是對林樂容笑笑,並不開口,更是強壓著自己想吻上那溫柔的念頭。


    他不想再嚇著她,否則,他這麽長時間的努力,怕是又要功虧一簣。


    沈府到定國公府的路,並不算近,但沈羿風還是覺得,阿德的馬車,趕得有些太快。


    不過,瞧著林樂容下來之後那開心的笑,沈羿風的遺憾,很快便揮之而去。


    因來的早,林翰飛還在府裏。沈羿風見過徐夫人,又跟林翰飛說了幾句話,兩個人一道出了門。


    林樂容自是跟以往一樣,先跟母親、慧姨和柳欣怡打趣一番,又去逗兩個小侄子玩樂了大半天,才迴到自己閨房。


    她卻一直沒想好,該怎麽跟母親提那件事。


    “小姐,少夫人來瞧你了!”林樂容正自思忖,便聽蓮心說道。


    “蓮心你個鬼丫頭!”柳欣怡嬌笑著埋怨。“我原說不要通報不要通報,你這是怕我嚇到你們小姐吧!”


    “少夫人說對了!我們小姐平日安安靜靜的,哪裏見過少夫人這陣勢,別再嚇壞了她!”蓮心還未說話,藕心便接口了!


    “哈!”柳欣怡用帕子掩著口,卻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藕心這話說的好,合我的心!你們小姐若是能安靜下來,這世上怕是就不會再有不安靜的人了!”


    “欣怡!”林樂容瞪著柳欣怡。“我不過剛迴來半日,你便趕著來欺負我!顯見得是來跟我顯擺,母親和慧姨疼你更多了!”


    “如今母親和慧姨可不是疼我,而是疼我肚子裏的這一個,成天念叨著要女孩子,可見,她們心裏有多想你!”柳欣怡笑著,坐了下來,卻又微微蹙眉。“樂容,怎麽迴事?幾日不見,你似乎又瘦了!可是你們府裏,又出了什麽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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