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扶著喜兒的手搖搖地進來,倒是很按規矩地給周清芷行了禮,又給林樂容請了安。周清芷請她坐下,她也是不十分敢坐的樣子。


    “你們奶奶讓你坐,你就坐吧!又沒有旁人,別那麽外道!”林樂容麵上溫和的微笑,跟沈羿風的極其神似。


    “是啊!我偶爾去長嫂那裏,瞧見那幾位姨娘都不那麽拘束的。”周清芷柔柔地笑著,忽而又想到了什麽。“我剛來,也不太懂!是不是也該升姑娘做姨娘了?畢竟你跟了二爺這麽久。”


    元香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忙又站起身來。


    “多謝奶奶!”


    林樂容對周清芷暗暗點頭,周清芷這麽做倒是也有好處,至少可以安撫元香。


    要說這個元香,也不知究竟安的什麽心,但跟周清蘭有瓜葛,是一定的了。


    若她隻求個姨娘位,倒還好說,若還有別的想頭,周清芷可真未必應付得了!


    “多謝大少夫人想著奴婢,那耳墜子奴婢很是喜歡,隻可惜毛手毛腳的,不小心給摔了,等過幾日,奴婢讓人給鑲上,再戴。”元香說著,又給林樂容行了禮,方才坐下。


    說起來,元香麵上倒是比周清蘭知禮。


    且那些日子原本要她迴避著,倒也不能說她故意不來見周清芷。


    隻是這耳墜之事,可不會那麽簡單。


    “本是要送你們過年戴的。誰想這時候才打好。早知道這樣,我就多要幾個樣式了,省得你們戴出來。都是一模一樣的!說不得,等過段日子,我再吩咐人打吧!”林樂容說起這個,總覺得不好意思。


    “大少夫人有心,是奴婢們的福氣。”元香連忙陪笑。


    “你們奶奶如今也好了,無事你也常來坐坐,或是跟她到我那裏去說說話。也省得你們都悶。”林樂容含笑道。


    “大少夫人說的是,奴婢恨不得日日都到奶奶跟前來服侍。可前一陣子奶奶病著,奴婢倒不好過來!”元香忙道。


    這個元香,說起話來滴水不漏,絕不是個好對付的!


    林樂容其實很懶怠管沈羿銘院子裏的事。可因對周清芷的愧疚,總想幫她將周遭清理幹淨。不過,看元香這樣子,想抓住她的錯,怕是不容易。


    隻是,林樂容可不想等著再出什麽事情,再去招架。


    與其到那時候手忙腳亂,還是主動出擊的好!


    又坐了會子,林樂容方又起身告辭。帶著藕心離開。


    畫眉出來相送,一直將林樂容送到院門外。


    “藕心,你瞧著那位元姑娘。可怎麽樣?”


    “人倒還算和氣,也看著很知禮的樣子。論口齒,二少夫人肯定不是對手。還有那耳墜……”


    林樂容微微點頭。


    “元香也是這府裏的家生子兒,又有父母兄弟在府裏,若是想做什麽,也不算是沒有臂膀。隻是二少夫人不往那裏想。咱們倒不好提醒她。”林樂容一行說著,一行想著辦法。


    “少不得讓阿德多注意些。看看平日元香的兄弟們,是否有什麽異樣。”林樂容說著,又笑了。“是我親自吩咐阿德,還是你去找他更好些呢!”


    “小姐!”沒有外人的時候,藕心依然是改不了口。


    林樂容見藕心紅了臉,又笑了笑。


    “這樣吧!下午無事的時候,你去叫阿德過來,隻說我有事要吩咐他,其他的,都我來說吧!”


    那個阿德原是個實心眼兒,又不多話,還是可信的!


    “是!”藕心答應著,不再說話。


    林樂容知道她是害了羞,也不再逗她。


    主仆二人迴到院子裏,又不見了蓮心,林樂容也不做聲,隻是吩咐荷心蕊心先進來服侍,讓藕心去換件衣裳去去寒氣。


    “你們可知道,你蓮心姐姐平日跟誰最要好,無話不談的?”林樂容一邊換著衣裳,一邊閑聊似的,問荷心和蕊心。


    “蓮心姐姐平日看著和誰都很好啊!”荷心答道,又仔細地想了想。“要說最要好的,應該是穀雨姐姐。”


    “是啊!”蕊心笑著接口。“奴婢們跟穀雨姐姐住在一起,蓮心姐姐每日都會去尋她,兩個人在一起說不完的話。奴婢還說,應該讓她跟穀雨姐姐一起住呢!”


    “就隻有穀雨一個啊?”林樂容忍不住好笑。“我還以為她每日這麽忙,要好的人有很多呢!”


    “是很多。不過穀雨姐姐是跟她最要好的!”蕊心不似荷心般要想想才迴答,而是十分篤定。


    “穀雨也不在嗎?”林樂容一副很好奇的樣子。“難不成跟蓮心一起出去了?”


    “穀雨姐姐病了,今日沒有出來。”荷心忙迴答。


    “她病了,你們該早來迴我?可嚴不嚴重?要不要請大夫瞧瞧?”林樂容一疊聲地問。


    “奴婢問穀雨姐姐,她說不要緊,也不要驚了大少夫人,奴婢才沒說的!”荷心忙道。


    “還是我過去瞧瞧吧!若是不嚴重倒好,若是重了,也給你們兩個重新安排個住處避疾。”林樂容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去看看。


    不管怎麽說,也是她讓穀雨來的,如今既然知道她病著,總不能不聞不問。


    荷心和蕊心忙答應著,正要給林樂容披上鬥篷,藕心從外麵進來。


    “大少夫人要出去?”藕心奇怪地問。


    “是穀雨姐姐病了,大少夫人要去瞧瞧。”荷心答道。


    “奴婢剛去瞧過了,穀雨隻是氣色不太好,並沒有發熱,也沒有咳嗽,應該無礙。大少夫人剛迴來,還是先歇歇,過會子再去也不遲。穀雨還特別讓我別告訴大少夫人呢!”藕心說著,又吩咐荷心和蕊心,去給林樂容準備熱茶。


    “你平日不是瞧著穀雨不順眼嗎?怎麽會想起來去瞧她?”林樂容笑著問,倒真的不急著去了。


    “奴婢昨兒就知道穀雨病了,正琢磨著她這病也真是巧。已去過好幾次了,方才迴來,又去了一次。穀雨除了有些萎靡不振,別的都好。小姐不必掛心。”藕心笑眯眯地說。


    “你這丫頭,竟然跟我都兜起圈子來了!”林樂容聽藕心話裏有話,立刻笑了。“有什麽話趕緊說,別繞來繞去的!”


    藕心也笑了。


    “奴婢是怕小姐又覺得,奴婢是對穀雨有成見。”


    “可是蓮心對穀雨說過?”林樂容問道。


    “是!奴婢昨晚就拐著彎兒的問了蓮心,說看她跟穀雨那麽好,兩個人肯定無話不談。蓮心說——我說句實話,姐姐可別惱,我跟她還真是什麽都說呢!似乎比跟姐姐在一起還投緣。”後麵的話,藕心學著蓮心的語氣。


    “你怎麽說?”


    “奴婢說:那是自然啦!我可沒你和穀雨那麽八卦!”藕心答道。“奴婢又問她還跟誰比較要好,她倒是還說了幾個,有老夫人院子裏的金雀,夫人院子裏墨梅,還有大小姐院子裏的珠兒,李姨娘院子裏的柳桃。”


    “還有柳桃?”林樂容頓時緊張起來。


    別的丫頭,雖是老夫人和夫人院子裏的,若是無心,即便蓮心說了什麽,也不會太在意。但是柳桃,可就未必了。


    不說別的,那日柳桃對她的稱唿,便跟旁人不同。


    那時藕心等她從娘家帶來的人,都叫她“小姐”,沈府的下人們則稱她“大少夫人”,隻有柳桃,是一口一個“奶奶”。


    那可是沈羿風的姨娘們對她的稱唿,可見在柳桃的心裏,是不甘心當自己是丫鬟的!


    何況,她跟李氏一起長大,李氏如今做了姨娘,她又如何能服氣?


    隻可惜那日她雖並沒有糾正柳桃的錯,卻再也沒有了下文。


    柳桃無路可走,又沒了周清蘭這個靠山,直接尋到沈羿風頭上,也是可能的!


    何況那幾日,沈羿風原本就是去了李氏那裏!


    如今沈羿風帶著劉聽荷走了,若真是柳桃,不知會不會拿這件事去買好老夫人和劉夫人,抑或是,直接來要挾她?


    “小姐為何單單提了柳桃?”藕心雖不知林樂容心裏究竟想些什麽,卻知道,自家小姐定然不會無緣無故隻問柳桃。


    林樂容臉上閃過一絲陰影,並未迴答藕心的問題。


    她沒有告訴藕心,若此事傳到老夫人耳中,她應該不會有事,但藕心和蓮心會成為替罪羊。


    她是知道藕心的,到時,藕心為了保全她,甚至為了保住蓮心,會把一切攬到自己身上。


    她不能讓藕心離開她!


    她記得藕心曾經告訴過她,那日的話,都是蓮心說的,藕心隻是提了個頭兒。


    林樂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希望事情要比她想的好,否則,她隻能保一個,舍一個!


    這樣的想法一出,林樂容對本來還在心裏埋怨的蓮心,生出了幾分憐惜。她知道,那丫頭正是太沒心計了,才會被有心人利用!


    “要不,奴婢去跟梧桐姐姐說,請她幫忙,注意著柳桃?”藕心見林樂容一直不說話,以為她是想不出辦法來,遲疑地說。


    卻又覺得不太好,畢竟這事也隻是猜測,還是讓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不必,我自有辦法!”林樂容忽然笑了。


    她怎麽忘了,大年初一那天,有人惹周清芷眼淚汪汪的事情,還沒查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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