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老王?”


    劉毅問。


    “以老王的性格,這會兒,肯定病了。”


    蔣紋鳶說道。


    蔣紋鳶一本正經說出這句,卻是逗得劉毅大小,“哈,沒錯沒錯,老王估計已經病了。”


    王進王隊正,算是司衛營資格最老的人,一向是中立派,誰知道,三年前,蔣紋鳶和袁坤義爭營正位,從不站隊的王進卻站在了蔣紋鳶這邊。


    這三年,袁坤義說是營副,卻被完全邊緣化了,這次封鎖瓶山的行動,蔣紋鳶甚至都沒叫人通知他一聲。


    “袁坤義這家夥這迴估計是要得意了,唉。”


    一想到這,劉毅不由得歎了口氣。


    白予沒見過這個什麽袁營副,但一個能逼得老中立派都站隊的人,他大概能想象得到。


    “他除了得意這種事,也幹不了別的,不說他了,掃興。記得,自己帶酒,我這裏可沒有酒給你們喝。”


    蔣紋鳶一句話概括完袁坤義,提醒劉毅自己帶酒。


    一說起酒,劉毅就覺得遺憾,“營正,你說你,草原兒女,怎麽就不喝酒,你可是北方人,難道沒聽說過,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蔣紋鳶一臉漠然,“沒聽說過,還有,我什麽時候成草原兒女了?我母親女真人,父親漢人。就算我是,難道一定要會喝酒?”


    “有道理,營正說話有道理了。”劉毅再次祭出從老王那裏學來的陰陽怪氣,陰陽完趕緊扯迴正題,“還有什麽要問的沒,沒有我就先告辭了。”


    蔣紋鳶直接一把將劉毅的杯子奪了過來,放到茶幾上,就兩個字,“不送。”


    劉毅憋著笑,離開了蔣紋鳶的書房。


    人一走,蔣紋鳶先白予一步,把門關上,突然蹲下來,一臉嚴肅的看著白予。


    這眼神,好似在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白予一臉莫名,完全不明白,蔣紋鳶這麽看著他是為什麽。


    看,還在看,看得白予心裏直發毛,這女人,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不可能,他從來沒有露出過任何破綻才對。


    左思右想,白予還是想不出,他到底哪裏不對,過於聰明?肯定不是,老徐的那隻會玩槍的猴子,看上去,不比他聰明?


    經常失蹤?這也不可能,貓到處亂跑,這可太正常了吧。


    就在白予開始思考,是不是該跑路的時候。


    蔣紋鳶突然拿出了一根羽毛,在白予麵前晃悠,嘴裏還發出嘖嘖嘖,嘖嘖嘖的聲音。


    白予一時間哭笑不得,拜托,你逗貓之前,眼神能不能別那麽嚇人,特麽他都差點想要跑路了。


    喵嗷,白予趕緊叫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兩爪子瘋狂撲打羽毛。


    蔣紋鳶收起羽毛,淡然中帶著一絲輕蔑,“嘁,原來和其他貓,也沒什麽區別,傻了吧唧的。”


    白予唰一個大嘴巴子就扇了過去,然後就被抓住了命運的後頸。


    蔣紋鳶拎著白予,伸出手指頭,戳白予的大臉,白予伸爪阻擋,奈何手短,根本就擋不住蔣紋鳶這死女人。


    戳了幾下之後,蔣紋鳶把白予放了下來,又開始瘋狂揉臉。


    白予除了擺出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毫無辦法。


    咚咚,就在這時,敲門聲傳來。


    白予總算逃脫了魔爪,他也是服了,蔣紋鳶這女人,是不是腦子少根弦,有她這麽擼貓的嗎,這麽大個人了,跟熊孩子玩貓的手法如出一轍,活該貓嫌狗厭。


    蔣紋鳶過去開門,林雁書一臉興奮的走了進來,“紋鳶姐,快,快告訴我,事情怎麽樣了。”


    關於歐常新,還要老和尚的那一部分,蔣紋鳶自然是不打算說的太清楚,至於其他部分,除去個別不方便的地方,基本沒什麽不可以說的。


    聽蔣紋鳶講述事情來龍去脈,林雁書開始還不時提問,到後麵,她越聽越是入神,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唐泰的故事當中。


    “我的天呐,這人的事,簡直比小說還精彩,這個結果,唐泰這個人,真是可惜了。”


    林雁書忍不住惋惜道,不知為何,她心中竟隱隱還有種希望唐泰複仇成功的想法。


    “沒什麽可惜的。”蔣紋鳶語氣淡然。


    林雁書不同意蔣紋鳶的看法,“紋鳶姐,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唐泰,很可能是冤枉的嗎,這個歐知縣就不是好人,而且楊家也是在唐泰入獄之後起勢,怎麽看,這裏頭都不簡單。”


    “我不否認,你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假設唐泰確實冤枉,遭受友人背叛,贓官構陷,他複仇,沒什麽不對。甚至,他要是成功了,可能還是一件好事。隻不過,他同樣也是罪犯,罪犯不值得可惜。”


    對林雁書,蔣紋鳶並不諱言。


    “這……”林雁書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迷惑了,明明紋鳶姐覺得複仇是好事,可又覺得不值得可惜,這不矛盾嗎?


    林雁書一時間不太明白蔣紋鳶這是什麽道理,白予卻很很明白。


    假如,一個人,被人陷害,含冤入獄,失去了一切,對仇人進行複仇,反正白予是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甚至,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正義。


    但犯罪就是罪犯,罪犯,無論他犯罪的理由是什麽,都是罪有應得,自然不值得可惜。


    正義的歸正義,法律的歸法律。


    隔了半晌,蔣紋鳶看向林雁書,“明白了?”


    “有點明白了。”林雁書勉強的答道。


    “說點開心的事,後天冬至,我準備給你們露一手,包餃子給你們吃。”


    “哈,紋鳶姐,包餃子這件事,你去年就說過了。”


    “去年那是突然出了狀況,今年不會了,我已經被停職了。”


    “什麽,停職?”


    林雁書頓時坐不住了,明明破獲了這麽大一個案子,怎麽還被停職了?


    “越權了,這很正常。”


    蔣紋鳶很是淡定。


    “不是,紋鳶姐,宋巡檢,不是你爹嗎?”林雁書大聲問道。


    白予抬爪捂臉,蔣紋鳶一臉黑線,“誰告訴你,宋巡檢是我爹的?”


    林雁書尷尬一笑,“大家都這麽說。”


    “胡扯,我姓蔣,他姓宋。”蔣紋鳶也是無語了,就這麽一會兒,兩個人說宋巡檢是他爹。


    “呃,你娘姓蔣?”林雁書小聲試探問道。


    蔣紋鳶強調道,“我母親原本姓完顏,後來改姓金。”


    “那,你爹和宋巡檢是朋友?”林雁書聲音又小了一分。


    “我爹墳頭草都幾米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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