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扔下丫鬟仆從,提了食盒便往山林裏走去,還不忘吩咐下人一會兒備好幹衣服,生好火,怕一會兒山上的霧氣濕了衣裳,容易著涼。


    “小姐,山裏涼,您還是披上披風吧,您身子弱,可萬萬受不得這山裏的寒氣,小心迴去後得風寒。”雲兒從車裏拿出一件披風給玉笙係上,玉笙嫌麻煩,便阻止了雲兒。


    “笙兒,穿上。山裏的寒氣可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的,若是讓邪風侵體,你可得在床上躺半個月。”玉絕塵知道玉笙的身子弱,又愛貪涼,語氣有些嚴厲,“還有馨兒也是,多穿一件衣服再進山。”


    寧馨不高興地撅著小嘴,她身子可比玉笙好多了,她才不穿呢。


    “馨兒,你要是不穿的話,萬一病了,白哥哥就在你的藥裏多加些黃連。”白蘇深知寧馨的性子,最不愛喝藥,於是便拿這事來要挾她,讓她好穿多件衣服。若是寧馨迴去感冒了,隻怕寧夫人能扒了白蘇的皮,白蘇可不想被寧夫人記恨,他還要向寧夫人提親的。


    “有白哥哥在我相信無論什麽樣的寒風侵體都不用怕,我可不怕吃藥。”玉笙笑得清朗,就像這山間的泉水聲一般悅耳。


    “你白哥哥可不一定能治好這病,笙兒快將披風披上。”玉絕塵可不想讓白蘇給玉笙看病,誰知道他是看病還是幹別的什麽事情。


    “笙兒,披上。我雖然包治百病,但我舍不得你生病。”白蘇瞪了一眼玉絕塵,誰說本公子治不了這邪風侵體的毛病的?


    白蘇看見寧馨,忽然想明白一件事,現在他要娶玉笙似乎不用玉絕塵同意,隻要寧夫人同意就好。所以,他現在敢和玉絕塵頂嘴,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大舅哥,怕什麽。


    玉絕塵看見白蘇眼裏的光,搖了搖頭,這人怎麽就能把自己的妹妹迷的五迷三道呢?這智商比起傅辰可差遠了,也就皮相比傅辰好,其他的哪樣比得過傅辰。


    雲兒替玉笙披好披風,寧馨也在馬車內加好衣物後,一行四人終於走進山中。


    一路上,寧馨和玉笙看什麽都稀奇,無論看見什麽都要問上一兩句。在奇花異草方麵,白蘇可是強項,一路上一直都在耐心地解答玉笙的問題,這看得玉絕塵氣不打一處來。這是前幾日自己說得不夠清楚,還是白蘇這小子腦子不好,他和玉笙不可能在一起這事他不知道?


    “白哥哥,你真厲害,有空你能教我一下怎麽辨別草藥嗎?”玉笙一臉崇拜地看著白蘇,白蘇很享受玉笙這種目光。另一旁的玉絕塵不禁從鼻子裏擠出一聲冷哼。


    “隻要笙兒想學,我什麽時候都可以教你。”


    “白哥哥可不能偏心,隻教姐姐一人,若是這樣,我便告訴母親和白夫人,說你欺負我。”寧馨也想學,她覺得無論學什麽,都比跟著寧如海和寧夫人請來的先生學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好玩。


    “好啊,兩人一塊學正好有個伴,當年我求學的時候也是如此。”寧馨要來,白蘇也不攔著,正好可以讓寧馨偶爾來當個擋箭牌什麽的。


    “白哥哥當年求學的故事能講一下嗎,正好解解一路上的煩悶。”玉笙對白蘇的過往很感興趣,於是便問了一下。


    “我求學啊,我家的確是世代行醫,懸壺濟世,我學醫時跟著父親的徒弟一起背湯頭歌,背《千金翼方》,還有上山采藥。那時候為了多睡會兒,偷偷將要背的東西抄手裏,被父親發現了,挨了一頓板子。”提起求學的事情,白蘇總是笑得幸福,因為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後來,父親為了我能長進,便將我送去京城一位從未謀過麵的世伯那學習。那位世伯家裏有個很漂亮的小女孩,母親和我說在我幼年的時候見過她一麵,隻是我不小心把人弄哭了。隻不過我那時對她沒什麽印象了,後來到了世伯家裏,才發現原來她長得很漂亮,她還有個哥哥,文武雙全,就是脾氣不太好。那時,她和我們一塊上課,她以前曾是公主伴讀,後來公主及笄,不用去學堂了,她也就迴到世伯家中的學堂和我們一起上課。”白蘇說這些的時候在看著玉笙,眼神好像是在透過玉笙看著什麽人。


    “然後你為了給她買桂花糕上課遲到被先生罰了,聽說她被罰抄書便偷偷替她抄完了,結果被先生發現,兩人一起被罰。”玉絕塵毫不猶豫地將白蘇當年做過的醜事都抖出來,反正他現在看白蘇很不順眼。


    “大哥和白哥哥是同窗?”玉笙不解。


    玉絕塵看著玉笙,嘴唇動了動,把想說的話咽了迴去,微微一笑,“很不巧,我和他一起去的那位世伯家裏上課,然後就認識了他。考試作弊連別人名字都抄上的人。”


    玉絕塵特別想告訴玉笙白蘇剛剛說的事是他們的少年時期啊,那時候三人經常在一起玩,下了學後在府中亂跑,或者去東宮叫上太子,再去叫上靖國公府的林雲逸和林瑤,幾人一塊去京郊縱馬。


    “白哥哥當年怎麽這麽……”玉笙沒說完,對著白蘇狡黠一笑,“那白哥哥現在又是如何習得滿腹經綸的?莫不是昨晚現背的吧。”


    “我天資聰穎,當年雖然貪玩,但也學得很好。”


    “白哥哥要是這麽聰明的話,我就考考你,如果讓你用這山間的景色形容我姐姐,你會怎麽形容?”寧馨嬌俏地問道,她不知,她這一個問題可是正好替白蘇和玉笙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清泉佩環擬卿笑,萬花吐露學汝顏。”白蘇看著玉笙,說得溫柔,眼神中透露著沉醉之情,“景色再美,也是學的你,學得了皮,學不了骨,在你麵前,世間美景都黯然失色。”


    “白哥哥貫會取笑我的。”玉笙的臉頰染上兩抹紅暈,看得白蘇失了神。


    玉絕塵輕咳了幾聲,提醒兩人注意一下,玉笙的親大哥正在旁邊站著呢。玉絕塵看了看手裏的斷鴻,心想,今日迴去之後,定要好好教訓一下白蘇。


    幾人邊走邊聊,忽然,寧馨似乎看見了什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拉著玉笙說道:“姐姐,你看那是什麽?”


    玉笙順著寧馨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些震驚,悄悄拉了一下白蘇的衣袖,低聲說:“白哥哥,你看看那裏。”


    白蘇順著玉笙指給他的方向往山穀那看去,隻見一群身著鎧甲,拿著長刀和火把的士兵正押著一群身著淺藍色或淺灰色衣服的人往山洞那走去。


    玉絕塵對白蘇點了點頭,白蘇瞬間領會了玉絕塵的意思,此處,怕是沈家秘密囤兵之地,隻不過那些身著布衣的人是什麽人?如果單純是囤兵又為何會找一群年齡身形都參差不齊的人,有瘦弱的老人也有精壯的年輕人。


    “阿蘇,一會兒帶笙兒和馨兒到河邊去,讓守在山下的侍女仆人過來,咱倆尋個由頭去探查一番。”玉絕塵和白蘇都是內功高強之人,故而便用了傳音入密的方法將計劃告知白蘇。


    白蘇點點頭,對玉笙說:“想來是左龍武衛的人,走吧,一會兒我們去河那邊休息一會兒,我去接雲兒他們過來,采些果子,抓些魚,我給你們做烤魚。”


    玉笙覺得哪裏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便跟著白蘇和玉絕塵往河邊走去。


    到了河邊,白蘇將食盒放在地上,又尋了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鋪上麻布,找了幾塊石頭壓在四角,“我去將雲兒他們接上來,然後我們再看看一會兒找點什麽吃的。”


    說罷,白蘇轉身便往山下去,玉笙和寧馨走得有些累了,便靠著樹閉目養神。


    “小姐。”雲兒方才聽見白公子讓他們一起上山玩,一路小跑著就過來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出來玩,自是要玩個痛快的。


    “跑慢點,也不怕摔著。”玉笙知道雲兒是個貪玩的性子,嗔怪道。


    “這樣,我和大哥一起去打些獵物迴來,你們下河裏抓些魚來,再撿些柴火過來。方才我看見附近有挺多香料的,一會兒我順便摘些迴來。”白蘇想了一個絕好的理由讓他和玉絕塵正好可以離開,單獨去看看沈家那個囤兵的地方。


    “好,你們小心些。”玉笙總感覺他們此去會有些危險,便叮囑他們要小心一些。


    “好,笙兒,一會兒你就別下河了,水裏涼,你讓其他人去就行。”玉絕塵知道玉笙體弱,有些擔心現在下河會把她凍到。


    “不礙事的,等下上來烤烤火就行。”玉笙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這可愁壞了玉絕塵,要是將來玉笙找迴記憶,迴宮後傅辰知道此事,隻怕會把玉絕塵的皮給扒了。


    玉絕塵搖了搖頭,拿起斷鴻便隨白蘇離去了。


    看著白蘇和玉絕塵離去的背影,玉笙有些疑惑,她這是第一次見玉絕塵,為什麽自己會對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白蘇身為太醫,又為何能時常留在江淮,並且好像還會武功。


    “嘿,姐姐,你想什麽呢?”寧馨看著玉笙出神的樣子,開口問道。


    “沒什麽,我竟不知白哥哥會武。他一介太醫怎麽能長留在江淮。”


    “姐姐你是在想這事啊,白哥哥自幼習武,後來去了京城還有沒有再練我就不知道了。當時白哥哥還是和大哥一起學的武藝。至於白哥哥為什麽能時常留在江淮,我隻是聽母親說白哥哥是和陛下告了假,迴來省親的,打算過了年再迴去。”


    “原來是這樣。”


    “姐姐,我們去采花吧,剛剛我看見那邊有一大片花。”說罷,寧馨拉起玉笙就往花海那走去,隻剩下仆從們在抓魚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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