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和言悅色的田書,田武知道爺爺已經諒解了自己的魯莽,於是高興地迴答道:“爺爺,俺打算先拜師學藝,然後漫遊天下,去考察古戰場,研究和揭示戰爭的奧秘,以及製勝之道,最後再著書立說,向世人傳播俺製勝的戰爭理念。”


    “哈哈,老夫不會是在做夢吧?”聽孫子這麽一說,田書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邊笑邊拍著田武的肩膀洋洋得意地說:“孫子,老夫身經百戰,雖然不敢說已經名揚天下,但在諸侯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戰將。”接著,他將雙手一攤無奈地搖著頭說:“可是,兵法究竟為何物?戰爭又有何製勝之道?其實,老夫都一概不知。”


    “不會吧?”田武吃驚地抬起頭來,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目無兵法的話會出自爺爺的口中。他迷惑不解地搖晃著頭問:“爺爺,您不會是在說笑話吧?作為齊國的上將軍,您怎麽會連一點兵法都不知道呢?這簡直讓人太不可思議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田書沒想到一口開就把孫子嚇得目瞪口呆。他自豪地拍拍胸脯說:“孫子,甭管啥子鳥兵法,老夫隻要國君一聲令下,就奮不顧身地拿起武器衝上戰場。隻要身先士卒、勇往直前,就可以所向披靡、建功立業。”


    接著,他將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這,就是老夫克敵製勝的法寶和奧秘!”說完。又洋洋得意地看著孫子,隻恨不得將一生的寶貴經驗一古腦兒地全灌輸給孫子。


    沒見孫子歡唿雀躍,田書心裏著實有些沮喪。“這孩子難道對老夫有陳見?怎麽會這麽油鹽不進呢?”他雖然心裏感到失落。但仍然堅守著一個信念,一定要將自已的經驗代代相傳,於是繼續說:“孫子,要想克敵製勝,首先就得身強力壯,既要武藝高超,又要有膽有識。如果沒有能耐隻能做個懦夫。一旦上了戰場,不是俘虜就是死鬼。”


    田武按捺著性子。眨巴著雙眼看看爺爺又看看父親。他雖想插嘴發表見解,卻又不敢隨意插嘴,擔心會因言語不當而惹惱爺爺。他看見父親麵容嚴肅,正認真地聽著爺爺訓示。於是也學著父親的樣子,不苟言笑、滿麵嚴肅地聽起爺爺的訓示來。


    田書掃視了一眼兒孫,繼續滿懷深情地說:“要想建功立業、名揚四海,老夫認為唯一的途徑就是要增強體格、苦練武藝、培養膽識,並不斷地在實戰中鍛煉提高。至於其它的嘛,那都是一些花拳繡腿扯蛋的玩藝兒。”說著將大手一揮,終於結束了訓示。


    田憑一言不發,專心致誌地坐在一旁,雙眼緊盯著父親那張既威嚴又慈祥的麵孔。心領神會地聽得津津有味,在他的心裏對父親的見解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一邊聽一邊點著頭,暗自讚歎道:“唉。俺不就是在這種的環境下熏陶和培養出來的嗎?想當年,二十多歲的俺就因為戰功卓著被國君破格提拔成為將軍。迴想起令人難以忘懷的往事,俺不就是父親的一件傑作嗎?”


    他扭臉看了看身體稍顯單薄的兒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憐憫。


    “唉,瞧這孩子瘦弱的身子骨,哪裏能跟當年的俺相提並論?甭說是與強敵對陣廝殺。就是行軍列陣恐怕也會將他拖得趴在地上。看來,他真該好好地鍛煉了。萬一……。”他嘴裏嘟嚕著卻不敢再往下麵想。畢竟有些事情他還不能完全地做主。


    田書瞄了一眼兒孫的表情,一股滿足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哈哈,不愧為田氏家族的後裔,真可謂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他高興地從幾案上端起茶碗,仰起脖子,一口氣將碗中的茶水喝了個精光。然後,又抬起手捋了捋胡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忽然,他楞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他趕忙收斂起鬆馳的麵孔,又重新板著臉,用嚴肅犀利的目光上下右右掃視著田武。接著,他輕咳了一聲,刻意加重語氣鄭重地說:“孫子,爺爺叫你過來是因為有一件大事需要當麵告訴你。”


    說到這裏,他有意地停頓下來,兩隻眼睛不停地觀察著孫子的反應,似乎有些猶豫。看著孫子淡定的神態,他心裏多少感到有點意外,同時還摻雜著莫名其妙的失望。


    停頓片刻之後,他使勁地呶了呶嘴巴,故意慢條斯理地說:“今天下了朝後,老夫特意到勤政殿向國君請安。國君問起了咱家的情況,老夫趁機向他提出了一個請求,請求他開恩讓田武進宮充當一名侍衛……。”


    “哎呀,爹,這可太好了!”不等田書把話講完,田憑已經高興得叫喚起來。“國君答應您了嗎?”他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接著,又自言自語地慶幸道:“哎呀,如果能將此事辦成,那麽田武的前途可就一片光明了呀。”說著,他情不自禁地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興奮不已的兒子,田書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興高采烈地對田憑說:“哎呀,真是老天爺保佑,前幾次你爺爺向國君請求,國君都沒有給老爺子這個麵子……。”


    “爹,您的意思是說國君答應了?”田憑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舞足蹈地追問道:“這迴晏矬子沒有暗中使絆?俺聽說連鮑老爺子的麵子都被國君給駁了。”


    一聽田憑提到晏嬰,田書的臉立即就唬了起來,憤憤地揚手說:“那貨要知道了能不使絆?想當年,國君一高興要賜給田武一個將軍的虛銜,結果就是被他攪黃的。”


    “奶奶的,這事俺也聽說過,晏銼子真不是個好東西。”一提起往事,田憑氣得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接著又問:“爹,您說晏銼子為啥總是與咱過不去呢?”


    田憑的發問讓田書陷入了沉思。過了片刻,他抿了抿嘴唇,緊皺著雙眉說:“老夫一直懷疑那貨有神經病,憑白無故地整天在國君的耳朵邊瞎叫囂,說咱田氏會篡奪薑氏的君位。”說著,他猛地一拳砸在幾案上,憤恨地罵道:“真他娘的豈有此理!”


    “不過……。”田書的話猛然提醒了田憑,他剛想說話卻又突然打住了話頭,扭過頭來環視著四周。見四周並無外人,這才壓低聲音神秘地說:“爹,據說當年厲公曾請周太史為先祖公子完占過卦,說公子完的第八代將要發達,甚至比在陳國還要發達。”


    他邊說邊掰著手指頭算,忽然驚叫起來。“爹,這,第八代不就是武兒這一代嗎?”


    田書眼疾手快,不等田憑叫出聲來,已經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輕輕地厲聲訓斥道:“嚷什麽嚷?難道想讓滿世界都知道咱家秘而不宣的秘密嗎?真是忒沉不住氣了!”


    麵對老爹的訓斥,田憑一邊頻頻點著頭,一邊掙紮著嗡聲嗡氣地請求道:“爹,快鬆開手。您老的勁太大,快把俺給捂斷了氣。”


    “喲,都怨老夫一時性急。”聽見兒子的請求,田書嚇得趕緊鬆開了手。


    田書把手一鬆開,田憑趕緊伸著脖子長喘了幾口氣,輕聲叫道:“哎呀,差點就將俺給捂死了。”等喘完了氣,他又謹慎地問田書:“爹,是不是咱家的秘密走漏了風聲?讓晏矬子有所聽聞?”說完,兩眼怔怔地看著老爹,等待著他的迴答。


    田書用手指輕輕敲擊著幾案,慢慢地抬起頭說:“依老夫看,走漏風聲的可能性很小。”說著,他瞟了田武一眼說:“即便是咱田氏子孫,也不是誰都知道這個秘密。特別是庶出的兒孫,許多人壓根就不知道有這麽一迴事……。”


    “嗨,俺知道了!”不等田書把話講完,田憑似乎想起了什麽,又忽然叫嚷起來。


    “你知道什麽了?”田書十分不悅,連連擺手阻止道:“憑兒,甭喳喳唿唿的!”


    “爹,俺知道晏矬子怎麽會知道咱家的秘密了。”田憑並不理會田書,繼續喳唿道。


    “那,他是怎麽知道的呢?”看著毫無收斂的兒子,田書還是忍不住問道。


    “嗨,肯定是矬子算的唄!”田憑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說:“爹,據說矬子能掐會算,而且*不離十。”說著,他抬起眼皮神秘地解釋道:“甭看矬子表麵像個聖人似的,其實心裏陰著哩。要不,咱幾大家族都玩不過他,而且他還把國君玩得團團直轉。”


    “呔,不許瞎說!”不等田憑將話講完,田書已經厲聲嗬斥道:“憑兒,怎麽能這麽說晏相國呢?連一點官場的規矩都不懂。”說著,他又扭過臉來對田武說:“孫子,你可不能像你爹那樣信口開河喲。在官場上,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講的。”


    接著,他又笑眯眯地說:“不管怎麽說,這一次君主算是給足了老夫麵子,連磕都沒有打一下,就開恩答應了老夫的請求。這個侍衛的名額真可謂是來之不易啊!”(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啊戰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河之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河之波並收藏啊戰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