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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明岑坦白了真相。


    邵一點借了周明岑的電話,懷了十二分內疚的心情給祁天打了過去。


    哪怕周明岑說,祁天在派出所可能接不到電話,她還是執意要這麽做,好像不打這個電話,一顆心就空落落的沒有依托。


    還是她第一次給祁天打電話,等待的接通的幾秒裏,聽著耳邊漫長的嘟嘟聲,邵一點手心捏滿了汗水。


    接通後該說什麽,能說什麽,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電話還是接通了,對方不是祁天是個很兇的男人,她驀地鬆了一口氣,又有些緊張——她一緊張手指就喜歡扣東西,扣著手機的小指,下意識地摳著屏幕的邊緣,卻不小心按下了掛機鍵。


    後來,她再也沒勇氣打過去了。


    將電話還給了周明岑,悵然若失。


    電話那頭的人說祁天在洗澡,應該不在派出所了,也應該沒事了。


    但她還在害怕。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惴惴不安過了兩天,幾乎夜夜失眠,頭又開始一跳一跳的痛,醫生囑咐她要好好休息,吃了點安定的藥。


    邵一點知道自己這樣也不好,拜托周明岑去宿舍幫她把那套軟陶材料包拿來,準備閑暇時做做,分散注意力。


    那個坐在秋千上的看書的少女是最先做好的。


    捏臉的時候,邵一點翻來覆去做了很多次,力求小人的每一分表情和五官都精確還原。來檢查的小護士看到這個小人偶時,直誇邵一點心靈手巧,小人也特別可愛。


    邵一點卻沒什麽自信,總覺得自己做出來的成品和櫥窗裏擺放的不太一樣。


    她有些自暴自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機械地讓小護士幫她做身體檢查,眼底兩圈烏青。


    午後暖融融的陽光鋪展進房間,空氣裏細小的塵埃上下飛舞。


    “邵一點,你本來再等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你現在這個狀態,是不是想再多住幾天啊。”檢查完後,小護士一邊在紀錄本上寫一邊對邵一點說,“你這兩天的各項指標,比前幾天差了很多。”


    “我就是失眠,睡不著。”邵一點聽到又要多著幾天院,腦中飛快地閃過一串數字,精神一下好了很多,“護士姐姐,要不你幫我開點助眠的藥吧,我真的很想睡覺的。”


    耐不住邵一點的軟磨硬泡,護士就邵一點拿了點不影響她的病的助眠藥,邵一點就著清水吃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下午艾雪來過一趟,打包了一盒周一諾奶奶做的餃子。前兩天閑聊的時候,邵一點無意中說起覺得這家餃子很好吃,她就記住了。


    今天得空專門去了一趟周奶奶那裏。


    見邵一點睡著了,她沒有多逗留,將餃子放在床頭櫃邊輕手輕腳地走了。


    邵一點睡得太熟了,一直沒有醒。


    //


    祁天定的票是上午九點,七點和白然一起出軍區大院時,天還灰蒙蒙的下著霧。


    門口的哨兵,身姿筆挺地敬禮。


    白然沒正行地迴了一個,哨兵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


    “天哥,本來我想給和一起去江城看看小嫂子的,但我爸……”白然勾著祁天的肩,真想數落他爸的專斷,視線瞥到停在警戒線外的一輛綠色路虎,突然止住了話頭。


    祁天也看到了,那輛車他太熟悉不過了,是祁軼國的。


    頓了兩秒,祁天扯了扯白然,“走。”


    “哦。”一向舌燦蓮花的白然不知道說什麽了,應了一聲,跟著祁□□前走。


    車門打開了,穿著煙灰色西裝的祁軼國走了下來。


    除了身材和祁天相似的又高又痩的板直,沒有半點中年成功人士的發福跡象,他長得和祁天一點都不像,四方臉,寬額闊鼻,很普通的長相。


    “祁天。”他快步走到祁天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語氣有些不滿,“見到你爸爸你就是這樣的態度?是不是想給我添堵!”


    祁天插在褲兜裏的一隻手,捏緊又鬆開,“我就這個態度了,你愛看不看,添堵,你自找的,我讓你來了嗎。”


    兩父子劍拔弩張,白然頭痛死了,雖然不待見祁軼國,他怎麽也是長輩,祁天的爸爸,他嘿嘿笑著,擋在祁天麵前,“祁叔叔,好久不見,您怎麽知道祁天迴a城了。”


    一聽到這話,祁軼國氣就不打一處來。


    自己的親兒子迴來了,竟然沒要旁人告知。前晚上他在外應酬,談一個醫療項目的案子。對方是某醫院的院長,談過意向後,在酒桌上,院長說祁天前幾天好像去醫院了。


    當時祁軼國喝得暈乎乎的,第二天去墓地祭拜時,才想起這話。


    “聽人說的,昨天去祭拜你媽,發現她墓前放了新的洋甘菊,還有她愛吃的山竹,隻有你會這麽做。”祁軼國是對祁天說的,祁天迴來,肯定也隻有來白然這裏,所以他一大早就過來了。


    聽到這話,祁天冷冷地勾了勾唇,淡漠的目光一瞬變得淩冽,“你還有臉去看我媽,你不覺得羞恥嗎?”


    “天哥。”


    “祁天!”


    白然和祁軼國同時出聲,不過一個是想要阻止,一個是火冒三丈。


    祁軼國被戳了軟肋,憤怒地瞪著祁天,“我好好來找你,你就非要這麽對我說話嗎?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老子。”


    “沒有!”


    祁天扔下這句話就要走,白然看來祁軼國一眼,說了聲叔叔再見,就小碎步跟在祁天身後跑了。


    “祁天。”祁軼國揉著眉心,又喊了一聲,這次聲音軟了很多,帶著疲憊,“你到底還要和我鬧多久,你媽媽已經死了啊。我們不要揪著過去不放了好嗎,你迴來吧,挺鍾院長說你前幾天又去檢查了,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聽到“死”字,祁天渾身一顫,腳步停滯了下來,許久後,才笑著說:“她是死了,她活著的時候,在你那裏就死了。”


    頓了頓,他迴頭盯著祁軼國,笑著,笑容卻沒有抵達眼底,那漆黑的瞳仁裏,一片空茫,他手撫上自己的心口,“但是在我這裏,她還活著。”


    祁軼國被祁天的眼神震撼住了,他突然有種錯覺,他和他這個兒子,可能永遠都不能和解了。


    //


    祁天迴到江城時已經是晚上了。


    甩掉祁軼國,他趕到車站時一路堵車,晚點錯過了。


    a城交通四通八達,但偏偏去江城就這麽一趟直達車。白然勸他要不明天再迴江城,也不差這麽一天。


    祁天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還就差這麽一天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想要快點見到邵一點。


    隻要想到在一座城市,和祁軼國唿吸著同一片空氣,他就難受得慌,自從上次打架,他意識全無隻想狠狠揍死邵軍那個老混蛋時,如果不是周胖子喊了邵一點的名字,他可能真的就打死他了。


    那怕白叔叔出麵,也不太可能將他從派出所撈出來。


    那時候,他就知道邵一點和其他人不同,她是他的鎮定劑。


    祁天包了一個野的,看祁天那麽著急,對方漫天要價,祁天也不管了,就一個字,走。


    a城到江城就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可能是這天祁天黴運附體,野的開到半路,拋錨在了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裏,半天都見不到一輛車經過,等修好車,再到江城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祁天一身機油味兒,還蹭上了黑色的油汙,也顧不得迴鹿青巷換衣服,直接在醫院外的小店裏買了一件醜到爆的外套換上,就直接打了電話問周傻子邵一點住的病房號,去了醫院。


    邵一點睡得很熟,祁天推開門時,她都沒有醒。


    走進病房,聞到他討厭的消毒水味,祁天奇異的覺得心突然靜了下來。


    那種感覺像是流浪多年的人,找到了可以落腳的地方,在心裏擁有了一座可以棲息的房子。


    他輕輕走到邵一點病床前,望了她很久。


    病房裏很暗,隻有床頭亮著一盞小夜燈。


    橘黃色光氤氳著落在邵一點臉上,她的眼角還是紅紅的,襯著白皙的皮膚,顯得有些憔悴。


    吃了藥陷入了深眠,但邵一點腦中卻亂糟糟的,翻來覆去閃過好多童年往事。


    她緊閉的眼皮下眼珠亂轉著,連帶著睫毛都顫動個不停。


    祁天觀察了她一會兒,伸出手輕輕撩了撩她的睫毛,這一碰,邵一點的眼睫顫得更厲害了。


    “痛。”她抽了抽鼻子,低聲囈語。


    祁天嚇了一跳,忙收迴了手,他以為邵一點醒了,又等了一會兒,發現邵一點是在說夢話,輕輕笑了,想到那個“痛”字,笑容又淡了下去,伸出手,輕輕地摸摸她的頭發,安撫似的,一下接一下。


    “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祁天小聲地說,他知道邵一點聽不到,但是他就是想說出來,這是這麽多年來,他終於再次敞開心扉。


    隔了一會兒,見邵一點眼皮終於不顫了,他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腕,抬起來,輕輕對著那些小小的針孔吹了吹,撩起眼皮溫柔地看著邵一點熟睡的臉,輕聲說:


    “我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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