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園頓時呆住了……


    這個……楊沐晨不是應該感激她的大度嗎?她都過往不糾了,楊沐晨不是應該與她商量著怎麽改變太子的賜婚的旨意嗎?


    她頓時風中淩亂了。


    楊沐晨歎口氣:“難為何小姐了,按說我們之間的婚事一直沒有個正式的說法,隻僅僅在私下裏……所以,何小姐不算一女配兩男。”


    何嘉園收起情緒,柔和的一笑,美麗無雙的容顏更添韻味,唯獨不見絲毫的不豫:“是嘉園的錯!嘉園以為,與將軍之間是心心相許。”


    “嘉園,東澤是本將軍最好的朋友,本將軍不願負他。”楊沐晨露出三分苦澀,五分不舍,還有二分的為難,他相信,任何一個女子,見了他這種表情,都會心疼……更何況是自小便認定他為夫的何嘉園。


    可誰知,何嘉園微微一歎,“嘉園已心亂如麻!實在是太子把我們折騰的夠嗆。”她將目標轉向了容淩。她心裏有了計較,在工地上的時候,是她太過相信太子對楊沐晨的感情,以為隻要太子看重楊沐晨,看在愛屋及烏之上,也不會為難她。可是,她沒有想到,太子是沒有為難她,而是將難題丟給她……如今她隻能試圖拉迴楊沐晨,共同麵對太子這個敵人。


    她不能失了分寸,圍攻太子,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希望何家能平安度過才好。


    隻是,她的計劃是美好的,到了楊沐晨這裏,卻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楊沐晨看著何嘉園姣美的容貌,卻低下了頭:“嘉園,我已配不上你了……你還是另作打算吧。”


    何嘉園至美的麵貌有了一絲絲的扭曲,她抬了抬頭,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如過往:“好……將軍!保重。”


    時至中午,所有人都沒有時間吃飯,金東澤非常繁忙,大量的公務從帝都轉向太子所在的臨時行宮,他根本挪不開時間想別的東西,就算有人在他背後議論什麽,他現在也沒功夫反擊。他也不想反擊,畢竟他確實做過太子的男寵!


    一千忠心於太子的禁衛隨身保護他的安全,無論金東澤走到哪裏,威風凜凜的禁衛往那一站,隻要不是想死的,沒有任何人敢說不,庶務處理起來非常的得心應手。


    一應豪強們,都縮迴了他們的頭,官員們更是忙得腳不點地,大燕的國家機器空前運轉了起來。


    楊沐晨跑了很多地方最後才在一個小縣城裏追到了金東澤,看著他臉色一片青白的在跟人交談,楊沐晨突然有些羨慕起來,比起忙碌的金東澤,他閑到蛋都疼了。


    金東澤看到楊沐晨過來並不覺的驚訝,現在滿城風雨,他能知道的消息有限,金沐晨把手裏的工作交給身後的人,向楊沐晨走去:“如果你問我太子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


    楊沐晨也料到會是這個答案:“忙成這樣了?吃過了嗎?”


    “還好。”多年的兄弟情讓金東澤不禁有些擔憂:“你還好吧……她呢?太子的賜婚不是我所願。”


    “我明白!太子是想把我們往死路上逼。”楊沐晨看著金東澤的臉,道。


    聽了這話,一向唯楊沐晨與何嘉園馬首是瞻的金東澤沉吟了起來:“太子……現在確實改變良多。隻要你肯在太子麵前認個錯……你看,我現在也被太子重用了。”


    楊沐晨現出一絲譏諷:“這麽快就開始為太子說好話了?而且,你這是重用麽?這是將你當作牛馬在使!”


    金東澤臉上現出悠然之色:“沐晨,你不明白……我被太子關在宮中一年多的時間!最開始得寵的時候,還好,人人都捧著,隻要服侍好太子就好……後來,太子一心在你的身上,我的日子便不那麽好過了。”


    金東澤製止了楊沐晨的話,又道:“如今比起當初來,就算忙死,累死,我也是情願的。


    金東澤的改變,這才是最令楊沐晨難辦的事,他看著遠處的礦山,心裏苦笑道:“你解脫了,我卻……”


    “最好能讓太子覺得你是一心對他……還有,我始終覺的太子最近捉摸不定,不知道他想做什麽!若是能勵精圖治,也不負我們最初的願望了。”金東澤道。


    楊沐晨突然道:“一心對太子?怎麽做才行?”麵上現出忸怩之意來,同時解釋道:“楊家牽扯太深了,我身為楊家一分子,總要做些什麽才是。”


    金東澤恍然,心裏不知為何湧起了一陣沒來由的心慌意亂……“呃,這樣呀,總不過是太子說什麽,你就做什麽。”


    “可是……我一直都見不到太子。”楊沐晨先是停了好一陣,才道:“你剛進宮裏時,有沒有人調教過你?”


    金東澤想想,示意楊沐晨向無人的一邊走:“有。最開始的時候,都是陸公公在調教。”


    “喔?”楊沐晨不死心,又問:“沒有旁人了?”至此,他完全確認,一切都不對勁!太子從一開始,就將他當成了玩物一般。


    認識到這一點,讓楊沐晨很是難堪,卻又心裏狠狠的鬆了口氣,隻有認清自己的位置,他才有可能讓楊家免於覆滅……


    “沒有旁人。還有,千萬別得罪陸公公。陸公公是最得太子信任之人,宮裏的男人,都由陸公公在管理。一切都聽陸公公的沒錯。”金東澤是真的將楊沐晨當成兄弟,便將他在宮裏的經驗都說了出來。


    楊沐晨一一記下,道:“好。”


    金東澤覺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同情……還真是……感情這玩意兒,誰認真誰就輸!先前太子對沐晨夠寵的了,所以,太子處處受製於沐晨,而現在,怕是要倒個個兒來了。


    他無奈的一笑,靜待著楊沐晨將雜亂的情緒都收拾完,才又道:“沐晨,這位荒誕的太子,很有些荒誕主意,反正以心待之即好。”


    “明白了。”


    ………………………………


    勤政殿內,頗有些菜市場的味道,亂糟糟的鬧成一片。


    外麵的天早已大亮,眨眼的功夫酉時的沙漏已經倒轉。


    “上朝。”一聲接一聲的聲音在勤政殿前的上空響起。滿朝文武陸陸續續的進場,有些人腳步顫抖、有些人心虛、有些則坦然自若……時隔十年之久,大燕國竟又開始了上朝了。


    太出乎意料了。


    “太子駕到!”


    容淩一身明黃色的太子袍華貴而出,朝珠垂在胸前隨著她的步伐起伏,她沒有坐上龍椅,而是坐在了龍椅旁略小的一張椅子上,同為金黃,並九條略小些的龍。


    眾臣見太子出現,早已噗咚跪在地上:“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恭祝太子聖體金安。”


    容淩坐下。


    陸公公隨侍在側。


    “起來吧。”


    “以後早朝放在寅時三刻,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群君愣愣的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坐在小號龍椅上的容淩,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太子這是在折騰人嗎?


    有些老成些的朝臣便想著:呃,算了,太子想玩,就陪他玩玩好了,隻要他不耽誤正事……


    也有朝臣想著,最近太子挺長進的,難道太子是真的想著從此之後便勵精圖治了?至少太子在江南一行很是讓人驚豔。


    容淩則不管下麵的大臣們各懷多少心事,繼續道:“本宮從來沒過問大家手中的權利,也沒有過問過政事,過去的事兒,本宮不再追究!但現在的以後的都給本宮擦亮你們的眼珠子。想來你們也知道了,本宮在江南一行中,懲治了不少的不法之人!本宮的禁衛,可不會手下留情。”


    眾臣驚慌,太子這像是來真的了!十年無早朝的情況下,大燕國無人貪才奇怪。


    容淩看眼沒反應的眾臣:“有意見?”


    “臣等不敢!”


    “不敢就是了。”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論是貪官,還是好官,都沉默無語。呃……其實大燕根本就沒有不貪的官,隻分吃相的好與壞罷了。


    此時,蘇郡守卻突然站出列道:“太子,我國科考已經荒廢多年,除了鄉試還有所保留,基本已經形同虛設,還請太子首先將科考弄起來,為大燕選拔人才。至於其餘,臣等以後謹遵太子教誨。”他率先表達出了對容淩的臣服之意。


    容淩頓時有種想踹桌子的衝動,曹容淩,你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什麽心願不好,非得隻願大燕江山穩固!她都想有拿塊豆腐一頭撞死的衝動了。


    “荒廢了的,給本宮興起來,沒人考也給本宮弄起來,整個帝都就你們幾個渣官,還不夠站滿整個大殿!傳召天下,本月底加開秋闈,因為時間緊迫,各地才子無需趕往盛都,在本城答卷即可,若表現優異,最高可升任二品。”


    渣官……眾臣硬是壓下了想要咧嘴的衝動。為何會有渣官?實是因為以前皇帝不得力,太子殘虐無道罷了。


    “太子英明。”沉頓了許久之後,勤政殿內才響起稀稀拉拉的聲音。


    容淩鬆了口氣,隻要聽話就好,至於眾臣心裏想什麽,容淩不想管,也管不著。


    她有些無奈的歎口氣,看的見的問題先治,隱匿的問題後治就行了!接著又厲聲道:“蘇郡守!”


    蘇郡守趕緊出列:“微臣在。”


    “本宮在江南遇險一事怎麽說!”


    蘇郡守沒有想到,容淩第一天便拿何家開刀,頓時抬起頭:“太子,那是何家——”同時,在心裏埋怨,怎麽就沒先給他透個信,也好讓他安排一二。


    “說怎麽辦!”容淩繼續。


    眾臣垂著頭,不解太子這是要做什麽!何家是太子能動的麽?三朝元老,那怕在如此無道的朝堂上,也有其自保的方法。


    蘇郡守道:“依律當誅九族!微臣覺得……”


    容淩麵容嚴肅的道:“很好,蘇郡守,本宮將一萬禁衛調給你,你帶人直接踏過去!”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


    又有語,絕對的實力,碾壓一切!


    眾臣驚的立即跪下:“太子千歲!”所有人低著頭嘀咕著互換眼神……同時心裏立即有了計較,別碰在太子的風頭上,最近一定要老實老實再老實。


    容淩又道:“何家犯事,但何嘉園卻與本宮有著不同尋常的情誼!金東澤出列,本宮為你與何嘉園正式賜婚。”


    此話一出,自然又是一番動蕩!一說是,太子見不得何嘉園與楊沐晨有牽扯。另一說是,太子垂憐金東澤。


    而這時,何家的當家人何老大人,這才反應過來,他頓時氣得兩眼發黑:“太子呀……臣世代忠良!”


    還沒等嚎完,便遇著了容淩冷峻到了極致的目光,頓時打個冷顫快速移迴目光,想到太子非同尋常的武力值與殘虐之名,再無一絲對視的勇氣!


    金東澤渾然未覺,心神恍惚的還不能從太子的正式賜婚中反應過來,那位占據了他和楊沐晨少年所有美好記憶的女子,他今生無望的守候……竟然,竟然,要賜給他了!


    隻是……他現在已不想了……隻想著真的能為國為民做點實事!


    “臣不敢領旨。既是罪臣之女,斷無再賜給朝臣的先例!”金東澤道。


    楊沐晨麵色有些僵硬,他要保住楊家,就不能再說些什麽……


    容淩銳利的目光掃過:“金東澤,你真不願?”


    “不……願!”將不字吐出後,金東澤覺得,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碎了,但是,又有什麽從他的身上升起,他感覺到了一身的輕鬆:“臣以後,隻願做太子的純臣。”


    “如你所願!”容淩鬆了口氣,造反三人組麽?嗬嗬……先去了何家,然後再……楊家!暫時不動楊家,隻是因為楊家掌控著大燕不少的兵權,與楊沐晨根本無關好吧,怎麽朝臣們看向楊沐晨的目光中竟是羨慕嫉妒恨呢?


    忙碌的一天很快過去,不管鬧成什麽樣子,時間還是悄然轉逝,各方人馬終於有個喘息的機會,單今天一天,莫名死的人就有很多。


    容淩就當看不見,都是一幫作奸犯科之輩,死一個少一個,她看著一旁焦慮的陸公公,不知道他在這裏轉悠什麽:“從未時到現在,你的頭還沒轉暈?”


    陸公公嘟著嘴,不高興的看著他的主子,他轉了兩個時辰太子才注意到他,太傷心了:“太子……有句話奴才還是要說……”


    “說吧。”


    陸公公思來想去,磨蹭到容淩身邊道:“太子,您看啊,您讓金東澤到吏部去,奴才萬萬不敢有意見,可太子您看都什麽時辰了他還沒迴來,這宮門奴婢到底是留呢,還是不留……”


    “不用了。以後他自由了。”容淩道。


    “那奴婢召蘇郡守過來。”


    “停!停!停!”容淩頭痛的道:“陸公公,本宮現在沒心情找男人,以後再說吧。”


    陸公公卻陰晴不定。哪個被皇帝寵幸過的女人可以改嫁的,就算死他們也要給太子守著操守!哼!


    金東澤也不能例外!


    “太子忙著,奴婢這就去給不聽話的人們立立規矩。”


    容淩趕緊把他弄迴來:“行了,行了,別逞威風了,先理國事要緊。”


    陸公公聞言立即垮下來:“太子……”


    容淩不由得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對陸公公太好了?


    “滾!”


    陸公公這才連滾帶爬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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