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又眼神示意另外幾名衙役,他們得令之後,頗為鄙視的看著那幾個抖著腿的同僚。


    小聲嗤笑,“虧你們幾個還是刑堂出來的,當真沒用。”


    他們徑直越過幾人,按壓著沐衍之的肩膀就要強行將他按跪。


    沐衍之不緊不慢的站著,忽而輕聲低笑,“李大人,你昧著良心做事,可是會遭報應的!”


    李文山居高臨下的看向沐衍之,絲毫不當一迴事,還高傲的昂著下巴,“嗬!你還真當自己是皇子呢?到了本官這,是龍得盤著,是虎你的臥著!”


    外頭圍觀的百姓們也指指點點。


    “瞧這六殿下也不像是什麽大兇大惡之人,沒想到是人不可貌相。”


    “就是,對自己的親妹妹有那樣的齷齪心思不說,還連主審大人都不跪!”


    “目無王法!李大人,求您趕緊把這奸惡之人砍頭了算!”


    也有人給沐衍之說情,“你們住口,六殿下前段時日,又是給地方災區設計開墾荒田,又是改革了咱們的賦稅!”


    “他絕對不是那種人!”


    但那唿聲很快就被負麵言論壓下。


    “你說不是就不是?沐衍之如果不裝成個好人,你們能這麽相信他?”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李大人就應該趕緊讓他簽字畫押!然後處決!”


    禦苒側眸聽著那些不利的聲音,眉尖蹙了蹙,將那幾人的模樣全都刻印在了腦海裏。


    然而。


    就在幾個衙役要將沐衍之按跪的時候。


    李文山頭頂上的烏紗帽忽而被一陣怪風吹落,直接落到公堂上。


    民間早有傳聞,隻有十分冤屈的案件,審案之人是非不分,才能出現這樣的情形。


    李文山也直接被嚇的臉色一白。


    他這些年,手底下的冤屈案子也不是一樁兩樁了,仗著右相私下幫襯,他才在宗人府站穩腳跟,完全不怕被報複。


    但是他再怎麽著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怎麽可能不怕那種東西呢……


    禦苒鳳目一幽,和李文山旁邊藏著的華正略微對視。


    做的不錯……


    讓這狗官嚐嚐厲害。


    沐擎夜忙揪著蕭貴妃的衣裳,小聲問,“母妃,您說這事……是不是有蹊蹺?”


    蕭貴妃強裝鎮定,“不可能,本宮明明已經給了李文山暗示了的,他今天這是鬧得哪一出。”


    她絕對不允許沐衍之這次死裏逃生,絕對!


    隻有他不擋路,夜兒……才能坐穩太子的位子!


    蕭貴妃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頭緊緊攥成一團,冷喝一聲,覷著沐衍之。


    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她下意識覺得今日這一幕是沐衍之變的戲法……


    故而斂眉和李文山對了一個視線。


    李文山原本心虛十分,但是見了蕭貴妃的暗示以後,現在像是突然間有了什麽底氣似的,蒼老的眉眼幽戾的看著沐衍之,慢慢勾唇。


    “來人!上刑!”


    璟帝一聽頓時急的臉色大變!


    他一直看著蕭貴妃的眼色,哪裏不知道是她在搗鬼。


    他用腹語和蕭貴妃對話,銀牙緊咬,“蕭雪柔,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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