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鏈?是地星上的生命怎麽從細菌進化到智慧生命的那個理論嗎?”這是祁牧的第一反應。


    “進化鏈這個名稱的提出,確實借用了這個理論,”許淺搖頭:“不過我要說的是,事關人類自身的進化鏈。”


    不知何時起,在某些隱秘的勢力之中開始小範圍地流傳起進化鏈的理論,這種理論認為,當今人類從遠古時代發展到現在,所經曆的隻是自然界的被動進化,至今為止,自然進化早已達到了極限,但人體的潛能還遠未達到極限。


    進化鏈理論將人體內存在的進化鏈劃分成三道,每一道又細分為十個小台階,每個人的進化程度雖然有所差異,但都在第一道進化鏈之內。


    “打個比方,”見祁牧還是有些懵,許淺就用他們兩個現身說法:“一般人從小到大,身體各項程度都是在平均成長的,除了先天有疾病缺陷的人以外,每個人的各項能力都至少能達到平均第一道進化鏈的第五個小台階。


    而你的唱歌天賦,我的學習水平,這些都是我們的天賦,也就是超出常人的能力。具體表現在進化鏈上可能達到了第七、第八個小台階。就算那些引領了世界發展的科學家,紅遍全球經久不衰的歌星,亦或是各路傳說中的武道宗師,他們在自己專長的領域最高也隻是有可能達到了第一道進化鏈的第十個小台階,無法突破第二道進化鏈的限製。”


    “既然如此,這所謂的第一道進化鏈就是人類的極限了,解開第二道和第三道進化鏈的豈不成了超人?”祁牧有些迷惑:“真的存在那樣的人嗎?”


    “存在。”許淺肯定地點頭:“而且人數不少。”


    祁牧震驚:“他們在哪裏?剛剛破了100米跑世界紀錄的那個人算嗎?”


    許淺搖頭:“現在你所見到的一切人類行為,都處在自然進化的範疇之內。就算他在世界紀錄的基礎上又突破了零點一秒,也還是在第一道進化鏈的範圍內,如果哪天有人跑到了七秒,六秒,那你就可以確定他是解開第二道進化鏈的人了。”


    “七秒!六秒!一百米?”祁牧瞪大了眼睛,根本難以置信:“那他們還是人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一個人解開第二道進化鏈時,他就與普通人拉開了階層,因為他的基因,已經再也無法同化為普通人了,這就是徹底的進化。”許淺鄭重地說。


    基因對於祁牧這樣的高中生來說還是一個剛剛接觸,沒有深入涉及的詞匯,僅僅隻在生物課本上提過一些,知道這是人類遺傳給後代的標誌之一,他有些茫然地問道:“意思是那些人與普通人之間已經有了生殖隔離,沒有辦法生小孩了?”


    “不,這些進化並不會導致他們與普通人產生生殖隔離,不是普通人,但依舊是人 有血有肉的人,”許淺道:“但若生育後代,他們那些超凡的基因也會有部分流傳給後代,導致後代從出生起就解開了第二道進化鏈,而這種能力會在後代達到18歲成年時完全解鎖。”


    18歲,一個敏感的時間點,在這個時間點,祁牧失去了養育他的父母,遇見了在同一天到達18歲的許淺,可自己的身體除了胳膊上受了次傷以外,並沒有感覺到別的變化。“看來我的父母並不是什麽特別的人啊!”


    在養父母祁川和楊芝琴的描述中,祁牧是被一對可能根本沒有成年的男女給拋棄的,迴想起來,他不由得苦笑一聲,他那血緣上的父母在當時大概率隻是兩個偷嚐禁果的學生,匆亂中生下他,隻能拋棄。就這樣吧,一輩子再也不見,挺好的。


    隻是難免又想起來了養育他18年的養父母,在祁牧的心裏,他們早已跟自己的親生父母無異,可他們的不告而別,實在讓祁牧無比的迷茫。這段日子裏,他每天都要打給兩人無數的電話,結果永遠是無人接聽,可他仍然固執地打下去,期盼著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


    聽到祁牧的感慨,許淺在陰影之中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你肯定很好奇,那些第一代就解開第二道進化鏈的人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很簡單,就是在他們在父母體內,還是一個胚胎的時候就被選中了,用某種科學手段改造了他們的基因,這種能力同樣會在他們達到18歲時顯現。”


    “至於你為什麽在世麵上見不到這樣的人,也很簡單,因為那些藏在暗麵中的勢力不願意將這件事暴露在大眾的視野中,他們要獨享這個成果,”許淺道:“那改造基因的神奇手段,目前也隻能解開一些特定方向的第二道進化鏈,而這些解開第二道進化鏈的人,現在大多效力於政府或者秘密組織,常年行走在陰影之中,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們即將麵對的可能就是解開了第二道進化鏈的秘密組織成員?”祁牧覺得自己總算理解了許淺這段話的主旨。


    “不止這些,”許淺歎氣,附到他的耳邊,輕輕說道:“如果說,我也解開了第二道進化鏈呢?”


    許淺的聲音溫柔而又清脆,可落在祁牧的耳裏,卻宛若平地間的一聲驚雷,炸得他差點從座椅上跳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許淺聲音如此之輕的原因了,道路前方的黑暗之中,可能一直有人在暗中注意著他們,許淺這樣的底牌肯定不能提前暴露在對方的麵前。


    這種場合下,許淺不可能在跟他開玩笑。盡管內心的震驚無以複加,祁牧也隻能壓低聲音道:“怎麽迴事,你的父母是第一代解開第二道進化鏈的人,還是你在胚胎時就……”


    許淺微微搖頭:“我不知道。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的父母應該都是知情人,可他們並沒有告訴我這件事,在我發現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後也沒有跟他們說,希望等到他們迴家以後能當麵給我一個解釋。”


    “那你解開的第二道進化鏈是哪一方麵的,學習嗎?不對。”祁牧才問出口,立刻就想到許淺連常年的年級第一都沒能保持,這樣的成績雖然比絕大多數人都優秀了,但放眼整個地星而言還是比比皆是的。她的學習方向可能也隻屬於第一道進化鏈中較高層台階的自然天賦了。


    許淺勾唇,伸手移動了一下祁牧懷中的手電筒,將光線對準了茶幾上其中的一杯水:“看好這杯水,千萬別眨眼。”


    說著,她的左手拿著匣身,右手放在了匣子的前端,重新擺出了蓄勢待發的樣子。


    終於用到這個匣子了嗎?祁牧目不轉睛地看著匣子,裏麵讓許淺隱藏了一路的“秘密武器”,即將要揭曉了。


    “來了!”許淺的迴音還在房間中迴蕩,隻見銀光一閃,像是有一麵鏡子堵在了手電筒的照亮路徑上,將耀眼的光芒全部反射了迴來,一時間刺的祁牧看不清發生了什麽。


    等到刺目光線帶來的眩暈感全部消散後,祁牧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就在他被閃住眼睛的片刻之間,茶幾上端放的那個塑料杯居然被整齊地切割成了兩半,裏麵的水灑落一桌。


    再看向許淺時,女生仍舊保持著與之前一動不動的姿勢,甚至連匣子都看不出任何的變化,她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祁牧,似乎想要他給一個中肯的評價。


    杯子的情況,明顯是被一把銳利的武器以極快的速度給切割開來的,是匕首,或者刀具?看著匣子的長度,祁牧搖搖頭,感覺都不太像,而這些可能,在他們坐在這裏前他甚至都沒有想過一分一毫。


    突然間,某段不久前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我記得你說自己學過幾年的劍術,這裏麵該不會是一把劍吧?”


    “恭喜,總算猜對了!”許淺打開了匣子,一柄精致的黑體金紋雙刃短劍靜靜地躺在匣子當中,她在匣子邊的一個機關槽上一按,短劍便快速彈射出來,被她拿在了手上。


    短劍晶瑩透亮,剛剛就是它反射了手電筒的強光。


    祁牧眼尖地看到,無論是匣子上,還是短劍上,都沒有沾到哪怕一滴水漬,再加上剛才的過程不過在片刻之間,換成他在同樣的時間裏可能也就剛剛把短劍拿出來,而許淺則做到了拔劍——切割——收劍的全套過程:“你,你真的是拿這把劍切開的水杯?這也太快了吧!”


    “沒看清嗎?我可以再演示一遍。”許淺把玩著短劍,猛然再次出手,將另一個水杯也斬成了兩半,而兩隻水杯的下半部分,甚至還穩穩地立在茶幾之上,裝盛著穿殘餘的水。


    這下祁牧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確實看清了整個過程:許淺在出手的瞬間,手臂揮動的速度宛如快進一般,直接加快了數倍,幾乎在瞬間就斬開了水杯,然後將短劍光速收進了匣子之中,速度之快,在漆黑的空間與強光手電的交印之下,祁牧甚至看到了些許殘影。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肯定以為這是在拍攝什麽武俠奇幻劇,眼前的一切都是特效。


    “體能主要就體現在速度與力量上,我解開的,就是……啊!”許淺想要解釋,忽然驚唿了一聲,因為祁牧竟直接抓起了她揮劍的右臂,在那裏上下晃動著:“怎麽會突然這麽快,現在不是挺正常的嘛,也沒見多一根骨頭啊……”


    雖然驚叫出聲,但許淺也沒有用力去掙脫,而是任由祁牧擺弄著,沒好氣地說道:“我也才剛剛成年,大概率是處於第二道進化鏈的第一個小台階,所以隻有當我集中全部精力的時候,才能達到剛才那樣的效果。現在,如你所見,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力氣還沒有你大。”


    “這麽說,”祁牧終於放下了她的胳膊:“第二道進化鏈其實可以看成一個能隨意使用的超能力?”


    “現在我每一次使用都會消耗大量的精力,時間越長消耗的越多,沒有辦法連續多次使用,”許淺推測:“我猜當第二道進化鏈完全解開時,這方麵的能力應該就會常駐在身體之中了。”


    祁牧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糟了,你剛剛連續用了兩次加速的能力,萬一對方現在出現該怎麽辦?還有,這個能力不該是秘密嗎?你不怕他在黑暗裏麵看見?”


    “不用擔心,那天使屋應該才是他的主場,以目前看來,他似乎沒有提前現身的意思。”許淺又靠近了祁牧一些,聲音壓低到了極致:“至於這個能力,我們姑且就稱之為加速吧,有些秘密確實不能在這裏說出來。”


    祁牧眼睛一亮:“那麽說……”


    “而且我隻要還沒暈過去,說明剩餘的精力還是可以使用加速的能力的,不過現在,我們也不用著急,先休息一會兒,恢複下體力。”許淺說著,把祁牧岔開坐著的兩條腿扳在一起,然後竟直接趴在了上麵,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等了一會兒,見祁牧沒有什麽反應,許淺就抬起頭,看到男生還是一臉錯愕的樣子,就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喂,迴神了!我要休息一會兒,迴複下精力,你要是沒事幹的話,就幫我按按摩吧。”


    祁牧微怔,想到母親楊芝琴下班迴家裏,也經常喜歡在飯後趴在他的腿上,撒著嬌讓兒子給他按摩。


    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祁牧還在迴憶之中,手已經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許淺的後背上,輕輕捶捏起來。


    經過母親的訓練,祁牧按摩的手法早已爐火純青,許淺還沒有發育完全,身上的肉比母親要少一些,他就減輕了一檔力度,輕重有序地點在許淺的後背和手臂上,讓女生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舒適的喟歎。


    手電筒的強光忽然降低了一度,祁牧知道這是電量不足的表現,為了節約電量就直接關掉了手電,兩人同處在這靜謐的黑暗之中,享受到了片刻的寧靜。


    時間飛快地流逝而過,當許淺從淺睡中醒來時,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時分,他們陷入這密道中也超過了三個小時。


    “你醒了。”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裏,祁牧居然一直都沒有睡著,就在那裏靜靜地守著許淺,他雙手撫在背上的溫暖就足以讓她心安。


    “通道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嗎?”


    “沒有,我一直在聽著聲音。”祁牧道。在這寂靜的黑暗裏,又是正常睡覺的時間,他有困意也是難免的,隻是為了保護好熟睡的許淺,他必須強撐著精神注意著密道裏的每一絲動靜。好在這麽長的時間中,密道裏一直都很安靜,藏在暗處的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無聲無息。


    許淺的眼裏不由得一酸,可現在還不是感動的時候,他們仍處在絕對的危險之中。如果幕後之人畏懼她的能力,關閉密道所有的出口,他們甚至可能會被困死在這裏,到時候那可真是要欲哭無淚了。


    “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我可以在旁邊看著的。”


    “不用了,”盡管在黑暗裏,祁牧還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他拿著電擊槍,卻多少有些無力:“看到你的能力,我才知道我跟他們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這電擊槍,應該對你們也沒有什麽用,我還是當個加油助威的人吧,休不休息都無所謂的。”


    “我不是超人,他們也不是,被電擊槍擊中的話,不管是誰都會暈厥過去的。”許淺不想打擊祁牧,電擊槍對普通人的威力無可置疑,可是他能不能用電擊槍擊中對方,那才是一個未知數。


    “不管怎樣,我們也該前進了!”祁牧站起身:“讓我們看看,密道的盡頭——天使屋裏究竟有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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