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課時間前,附中的學生們都能看到許淺和一名“瘸手男”一同走進校門這樣的“奇景”,而祁牧的身份也早就被好事者扒了出來,關於他們兩個事情的熱度在校園論壇網上居高不下,這難免也引發了學校的大量關注。


    首當其衝的就是教務處的徐建宏主任,在他從一線教學崗位退下來以後就擔任了主管附中風紀的教導主任職務,手下無數成功棒打鴛鴦的案例。最近一次赫赫有名的行動緣於附中一名高二的女生跟校外一個小混混搞在一起,徐建宏得知情況後,聯合女生的父親叔伯在校門口連著堵了那個混混一個星期,徹底讓兩人斷了聯係,震撼了整個學校及周邊,連帶這段時間學校周圍的治安都好了許多。


    在得知許淺和祁牧的事情後,這位徐主任立刻放下手頭工作,抱著學生手冊,在每一次下課時間點蹲守在一班和五班的門口,這一蹲就是好幾天。


    可無論他怎麽看,許淺跟祁牧都像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一樣,下課了各走各的,如果偶然碰上了就聊上幾句,放學時倒是一起走的,不過大多都是在討論一些難題或者班上發生的趣事,最後迴家時倒是上了同一班公交車。


    就算徐建宏的眼神足夠毒辣,也不可能想象的到這兩個人現在是住在了一起的情況,經過幾天的觀察,他隻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兩人目前應該還隻是普通朋友,因為上學時路上會坐同一班車或是就住在一個小區,每天上學放學路上順道,慢慢就聊成了朋友,但接下來會怎樣發展就不好說了。


    這也不算是什麽大事,正當徐建宏準備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初中部那邊突然又傳來了一起“重大案件”,據說是初三的幾個男生糾纏上了一名外校的女生——這是學校決不能容許的事件發生,他隻能先調頭將注意力先轉向初中部,叮囑著一班班主任和陸子陽好好看著許淺和祁牧。


    時間在一節節或是枯燥或是有趣的課程中飛速流逝,很快就來到了周五的晚上,老師宣布放學以後,同學們一陣歡唿,收拾東西與大聲談論的聲音混在一起,教室裏熱鬧的讓人頭痛。


    楊清蝶一直沒有再來上過課,這個突然出現的女生,在祁牧的心裏濺起了一絲漣漪,卻又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那天出現的她隻是一縷觸之即散幻影。


    一般許淺都是在門外等他的,不過今天周五,大家都比較散漫,許淺見他在座位上發呆,就直接走了過來:“今天怎麽……你旁邊沒坐人嗎?”


    第一天自我介紹環節的過程中是發好了所有教材的,再加上學習資料,文具,作業本之類的,每個人的桌子上都堆了不少的東西,但楊清蝶走的時候還帶走了所有的課本,這就導致她的桌上空空如也,看上去跟從未有人坐過無異。


    “有一個女生,不過她就開學那天上午來了幾個小時,然後一直請假,到現在還沒來。”祁牧說。


    “女生?”許淺警覺:“漂亮嗎?”


    祁牧有些無奈地看著她,許淺雖然處處待他與朋友無異,可在某些時候,她卻更像一個照顧他,關心他,甚至會吃醋的女孩,如果用大人的話來說,就是——女朋友?他對談戀愛這方麵並不了解,首先不是父母這樣的關係,可其他的……他也沒有了參照的對象。


    “還是你漂亮一些吧。”他有些違心地說。許淺最吸引人的地方來自於她的氣質,她隻是站在那裏,就讓人情不自禁地感到驚豔,如果嚴肅起來,更有一種令人生畏的魄力,可望而不可即。平心而論,容貌上還是楊清蝶更加驚豔一些。


    “好眼光!”許淺嘴角微翹,眼神亮晶晶的,讓祁牧更加挪不開眼——這樣親切的狀態,女生似乎僅在自己一人麵前展現,又怎能讓人不心動呢?


    坐在附近的同學對於兩人間的對話已經要麻木了,眾所周知,除了幾個親密的朋友外,許淺對待所有人的態度都是禮貌而又克製的,該說的話她不會少言寡語,沒必要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會多說,從不破例,可開學一周以來,這個例已經在祁牧身上破了不下數十次。


    女生那與其他人保持固定距離的氣息在祁牧麵前就如同春風一般煙消雲散,留下來的隻有溫暖,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溫暖。


    說話間,兩人已經起身離開了教室。聽到周圍迴家的同學都在討論著周末的計劃,許淺也順勢問道:“周末有什麽打算?鑒於你手上傷還沒有好,能進行的活動項目可沒有幾個。”


    祁牧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經過幾天的調養,最開始的那股陣痛已經消去的差不多了,可那個名為異相組織的隊醫說夾板至少要帶兩個星期,他們也隻能謹遵醫囑。


    “那我們就……”祁牧想說些圖書館之類學習的場地。坦白說許淺的成績和學習能力真不是徒有其名,這一周中午和晚上在家的空閑時間裏,她沒事就跑來輔導自己學習,僅僅幾天而已,祁牧就感覺到了一些明顯變化,他對於題目的理解和分析能力都得到了提高,雖然用不上右手,但學業也沒有落下半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卻瘋狂地震動起來,拿起來一看,竟是一條署名為未知的人發來的視頻。


    許淺在祁牧的麵前真的很隨意了,直接就湊到了他跟前,看向手機屏幕:“這不會是誰專門改了名字發來的惡搞視頻吧。”


    祁牧也是這樣認為,不過他不覺得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有什麽能嚇到他的。考慮到女生可能膽子小,就避開許淺,自己先點開了視頻。


    “我可不會害怕這種視頻。”許淺嘀咕著,硬是湊上前來 ,好奇裏麵有什麽東西。


    想想倒也是,開學當天晚上在西郊的別墅探險中女生進入那純黑的地界也沒有什麽害怕的情緒,她應該不算是怕黑的那一類。


    視頻的開頭並沒有什麽嚇人的畫麵,時間是晚上,鏡頭對準了一個破敗的公寓,公寓被森林所環抱,看上去已經荒廢了許久,公寓的牆皮也脫落了許多,可以隱約看到“惡魔”兩字。


    鏡頭就固定在了公寓上,祁牧在網上見過很多這類的視頻,在一段裝模作樣的安靜過後,大概率會有一個鬼臉或者鬼影什麽的突然閃出來嚇人。他將手機拿遠了一點,忍不住吐槽道:“難道是叫惡魔公寓?這種名字真的會有人住嗎?”


    可許淺卻搖了搖頭,很詫異地看著他:“這麽火的東西,你居然不知道?”


    “什麽時候的事?”祁牧確定自己對這個名字沒什麽記憶。


    “差不多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候,”許淺迴憶道:“網上不知怎麽的,突然興起了一段視頻,內容大致是說在迅海市與千林市交界處的深山中——就是離我們上次被綁架的那個大倉不遠的地方——有兩間遙相唿應的公寓,一曰天使公寓,二曰惡魔公寓。”


    “據傳言,兩座公寓中各有半片藏寶圖,如果合在一起,就能指引你找到千年戰爭時期一個覆滅的皇室留下的寶藏。當時這個消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這兩個市裏的探險者,與遠道而來的其它地區探險者一道,將這個山區探了個底朝天,也沒能發現任何一處公寓的蹤跡。”


    越是迴憶,許淺愈發不解:“當時這件事可是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我們學校都有不少人跑去探險了,你居然沒有印象?”


    那個時間……祁牧搖了搖頭:“我那時可能有別的事情,沒有注意到這些;或者注意到了一點,過這麽久也忘記了。”


    “這樣啊,”許淺沒有多想,繼續道:“當時有人為了博取流量,還自己搭建了個破敗的公寓,假裝發現了真正的惡魔公寓,我看給你發的這段應該就借用了那個視頻。”


    “既然根本就沒有這兩個公寓,當時消息又是怎麽傳出來的呢?”祁牧還是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


    許淺聳肩:“八成是那一片的哪個景區搞出來的噱頭,吸引一波流量,現在網上這種假新聞還少嗎?不過光是用這麽老套的名字就能騙到那麽多人,說明他們也都夠傻的了。”


    手機的視頻裏終於傳來了動靜,把他們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迴去,是持有攝像機的人在移動,帶著鏡頭一點點地向前走去。


    “頗有些恐怖電影的感覺了。”祁牧點評道。要是晚上一個人關上燈自己看的話,可能真會有點害怕,不過他們正身處鬧市中央,周圍人來人往的嘈雜和喧鬧早就蓋過了視頻裏的恐怖氛圍。


    鏡頭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朝著惡魔公寓繼續移動,在距離公寓門口還有五六米的位置,鏡頭開始一點點地上移,好似掛在起重吊機上一樣,直接上升到了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對準了公寓二層的窗戶。


    窗戶裏是一間臥室,可這間臥室的打扮與破敗的公寓簡直大相徑庭,非常的奢華。更詭異的是,就在那張最為奢華的大床上還並排擺放著兩口精致的紅木棺材,現在,這兩口棺材緩緩地張開了蓋……


    嘴上說著不怕,但最後關頭,許淺還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了好半天,她才聽到祁牧不確定的聲音:“結,結束了?”


    她睜眼一看,原來棺材裏根本什麽都沒有,而視頻也在棺材打開後戛然而止。


    “什麽嘛,這整蠱視頻可一點都不嚇人,還浪費了我們半天時間!”祁牧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視頻,確定他們沒有遺漏什麽後,許淺有些忿忿地說。


    “我看看是誰這麽無聊。”祁牧也是被弄的一頭霧水,於是決定找到發視頻的人問一下。


    他們想的很簡單,雖然發信息的人把署名改成了“未知”,但能給祁牧發信息的一定是他的好友,隻要看看這個人的身份信息,就可以很快地找到端倪。


    祁牧氣勢洶洶地點開了那人的主頁,片刻之後,他的表情變成了錯愕:“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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