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承誌和吳寬今天要見的這個後金權貴,是後金大汗黃台吉的弟弟阿濟格,也是範家在後金的靠山,容不得半點馬虎。


    一大早,範承誌就開始了對吳寬的禮儀培訓,生怕得罪了後金主子。


    吳寬也想一睹曆史人物阿濟格的風采,雖然不願意行跪拜禮,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迫於後金權貴的威勢,範承誌、吳寬兩人一早就來到貝勒府邸,然後遞上拜帖,等待召見。


    吳寬本以為很快就能進府,豈料倆人從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連頓茶水也沒人管,隻等的吳寬想罵娘。


    但範承誌卻神情自若的站在門口,一臉甘之如飴,吳寬看了一眼,暗自腹誹了一句,奴相。


    “吳兄,莫急,前些年,我隨家父初來關外做生意,在貝子府外等過三天,這才半天而已。”


    看吳寬有些不耐煩,範承誌低聲勸道。


    吳寬聞言,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做生意嘛,就得看人臉色,這個咱懂,等就等唄。”


    直到下午時分才有一個包衣出來引二人進府。


    得知阿濟格答應見自己,範承誌很高興,一個勁的衝著吳寬使眼色,意思是他們範家在後金這裏地位不斷上升,這次才等了半天,人家就見咱了。


    見了範承誌的這臉奴相,吳寬有些想作嘔,做生意都做到了以當奴才為榮的份上,範家可真夠牛的,怪不得後來被清朝封為第一皇商。


    兩人隨著貝勒府包衣奴才,穿廊過廈,一路低頭來到正廳。


    隻見堂中上首坐著一個一臉麻子,絡腮胡子,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傍邊卻坐著一個同樣留著金錢鼠尾,但卻消瘦的多的少年人。


    那個漢子應該就是阿濟格了,不知道傍邊那個少年是誰,就在吳寬四處亂瞟、暗自思量的時候,範承誌一把將他拉住。


    “範家商號東家範永鬥長子範承誌拜見貝勒爺。”範承誌率先跪下磕頭。


    這一嗓子驚醒了正處於見到曆史人物興奮中的吳寬,忙學著範承誌的樣子跪了下去,然後將頭壓得低低的。


    “嗯,抬起頭來,我看看。”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範承誌抬起了頭。


    “嗯,長高了,也白了,就是越長越像個娘們了。”中年漢子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範承誌聞言也笑了起來。


    “你爹可好?”中年漢子又問道。


    “迴貝勒爺的話,我爹身體還行,就是歲數有些大了,以後出關販貨的事可能得由小兒輩們來了。”範承誌恭恭敬敬的迴到。


    “嗯,你爹人不錯,前些年咱後金難得時候,沒少幫咱們,這些咱都記著呢。”阿濟格說道。


    “謝貝勒爺誇獎,這是家父給您的一封信。”範承誌雙手舉著那封信,膝行著舉到阿濟格麵前,然後又膝行著退了迴來。


    “嗯,你爹說了,以後就由你出關返貨了,讓我以後罩著你點,你爹可真疼你。”阿濟格看完信,笑著對範承誌說道。


    “謝貝勒爺成全。”


    “你小子也不錯,當前正是我大金伐明的關鍵時刻,寧遠前線的勇士們正在吃緊,這次販的糧食、布匹、生鐵、鹽巴都是我大金急需的,等打贏了這場仗,我定會在大漢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謝貝勒爺,這些都是小人應該做的。”聽到阿濟格的誇讚,範承誌趕忙磕頭謝道。


    見範承誌這臉奴相,吳寬有些受不了了,嘴裏嘟囔了一句:有這些物資,這仗你也打不贏。


    吳寬上學的時候看過金庸的小說《碧血劍》,對於袁崇煥的事跡了解的比較清楚,所以天啟七年的寧遠之戰的事,他了解的還是很清楚的。


    吳寬知道,天啟七年的時候,袁崇煥贏了寧遠之戰,卻被魏忠賢罷了官,當時讀到這裏的時候,把他都氣哭了,所以此時一想到寧遠之戰,就小聲嘟囔了一句。


    沒成想,這句話卻被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少年聽了去。


    “你剛才說什麽?”那個少年走到吳寬麵前問道。


    嚇得正在《碧血劍》中神遊的吳寬一個激靈,忙道:“沒說啥。”


    “你說了,我都聽見了。”那個少年仍然不依不饒。


    “沒說,沒說,你聽錯了。”吳寬這時候有些慌了,之前那句話,可不能讓他聽去,聽去也不能認啊。


    “大哥,他明明說了,我都聽見了,而且他說的和我剛才跟你說的一樣,咱大金這場仗贏不了。”見吳寬死活不認,那少年去找他大哥阿濟格求援了。


    “什麽,你剛才說什麽?”阿濟格聞言,臉上橫肉抖了抖,指著吳寬大聲嗬斥道。


    吳寬此時嚇得六神無主,真想狠狠抽自己倆嘴巴子,這碎嘴的毛病,啥時候能改啊。


    “貝勒爺,這小子腦子有些不好使,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他這一迴吧,吳寬,快點跟貝勒爺賠罪,快啊。”範承誌見阿濟格要發火,趕緊拉著吳寬磕頭。


    在阿濟格的氣勢壓迫下,吳寬還真的害怕了,不由自主的跟著範承誌開始磕頭。


    “你怎麽說話呢,這小子可不傻,他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跟我的想法一樣,他要是傻,豈不是我也傻啊。”


    少年聞言,衝著範承誌喝道,然後不理範承誌的解釋,轉而對著吳寬問道:


    “你快說說,你如何認為我大金贏不了。”


    “小人不敢說。”吳寬見此事躲不過去了,心中又生一計。


    “有啥不敢說的,隻要你說出來,我恕你無罪。”此時那少年坐迴到阿濟格傍邊,頗有氣勢的說道。


    “小人怕說出來,惹貝勒爺生氣。”吳寬又雞賊的說道。


    “你說吧,恕你無罪。”阿濟格此時也有些興趣盎然的說道。


    原來,範承誌和吳寬來之前,阿濟格正在和他弟弟討論寧遠之戰的事,自己剛從寧遠前線迴來調運糧草,就將戰場的一些情況跟弟弟說了,他弟弟聽完,非說此戰大金贏不了。


    因為之前阿濟格母親阿巴亥殉葬的事,阿濟格和黃太吉不太對付,所以就想借黃太吉寧遠攻勢不利之事,在四大貝勒議事時拿來做文章,此時又聽見一人說此戰贏不了,頓時引起的了他的興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給崇禎當老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瓶鹽汽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瓶鹽汽水並收藏我給崇禎當老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