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騰到一絲力氣都沒有的淩俐,拋著白眼滿臉的嗔怪:“你討厭,鬧騰這麽久,晚飯又沒著落了。”


    南之易卻自然而然地摟過她:“等下出去吃,再去看電影逛街,你燉的湯留作當宵夜。”


    難得悠閑的夜晚,南之易嫌棄老響起來的電話,幹脆在微信實驗組群裏說周末放假,之後就把電話關了,安心地隻陪著淩俐。


    晚飯、電影、拖著手走在熏風陣陣的綠道上,他們終於如同普通情侶一般,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周末。


    吃完燉了一天的湯,已經快到一點。


    淩俐困得要睜不開眼,但還是堅持把自己洗漱收拾幹淨,等爬上床,嫌棄地踹了一腳坐在床邊的南之易:“沒洗澡的人滾遠點。”


    南之易抓住她的腳踝,似笑非笑地說:“明天說好了放假,睡到自然醒之後,我帶你去植物園玩,好不好?她帶著倦意的眸子明顯亮了亮:“真的可以?沒有騙我?”


    刮了刮她的鼻頭,他說:“不會騙你。”


    又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永遠不會騙你。”


    心滿意足閉上眼,沒幾分鍾唿吸又細長綿軟起來,似是已經睡著。


    南之易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肩膀,細細整理了她頭發的方向以免被自己不小心壓住,之後便關燈、躺下。


    有一個段子說得是判斷一個男人是宅還是老司機,隻要問他“女人在床上說得最多的話是什麽”,馬上得出答案。


    迴答裏但凡有黃段子的,或者是什麽“我愛你”,“你愛不愛我”之類的,肯定沒有過長期穩定的親密關係,有些可能連女人的手都沒粘過。


    正確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壓到我頭發了”。而說得第二多的,大概是“好熱,離我遠點”。


    對於淩俐這樣頭發又細又密的,不但容易壓到她頭發,還經常被她嫌棄自己靠得太近。


    黑暗中,他微笑著,把已經睡著的淩俐,輕輕摟在懷裏。


    隻要有這樣一個人在懷裏,給他再多的所謂功成名就事業豐收,他也不願意換。


    第二天,南之易信守承諾,果然帶著淩俐驅車去了二十幾公裏外的植物園。


    春天的太陽曬得人又困又倦,淩俐爬了兩個小山坡,就再沒興趣走下去。


    找了個依山而建的茶鋪讓她休息,南之易饒有興致地繞著周圍的植物轉起來,一路采擷迎春而開的花朵。


    半小時後,他迴來,看著淩俐窩在藤椅裏,手裏翻著一本家裏帶來的植物圖鑒,看得很專注,嘴角噙笑,茶水晶一般的眸子潤澤晶亮,纖長的小腿斜斜在椅子一邊,一隻鞋子還在腳上,另一隻腳卻已經光著。


    他看著她粉白又圓潤的腳趾頭,忽然覺得那樣可愛。


    南之易輕輕走過去,悄悄蹲下身子撓了撓她的腳掌。


    淩俐被嚇了一跳,忙縮迴腳,看到是他眉頭微蹙著抱怨:“討厭!”


    緊接著又閃躲著他想要撫上她頭頂的手,說:“拿遠點,剛摸了腳又想摸頭嗎?”


    南之易微笑,轉到她的身後,下一秒從背後拿出那束野花:“送你的。”


    淩俐仰著頭看著他,還有些恍神。


    三月的暖陽下,他的頭發被陽光映照成淺淡的褐色,眸子澄澈透明,薄薄的唇微微彎起,漾起清淺溫暖的笑,單薄卻修長的身材擋住背後的陽光,一片斜斜的影子,落在她的淺綠的衣裙上。


    明明三十來歲了,笑起來卻還像個少年,手裏的那把野花用白色的手絹細細地包住了根莖的位置,鮮嫩又精致,真讓她無法拒絕。


    一瞬間,隻覺得心裏的位置被他填得滿滿,卻裝作嫌棄地說:“什麽啊,一把野花?真沒誠意。”


    話是這麽說,不過一點都不妨礙她伸手想要接過來。


    南之易卻躲開她的手,昂著下巴一臉不屑:“這可是堇花蘭,又是白色,很少見的,你真不識貨!”


    “堇花蘭?”淩俐看了看他手裏的花,想了想,馬上是恍然大悟的神色:“我好像剛剛才在圖鑒裏看到過。”


    南之易看了看已經滑到地下的書,一臉的懷疑:“不可能,種屬都不對,你手裏那本絕對不可能有堇花蘭。”


    淩俐言之鑿鑿:“肯定看過的,我絕對沒記錯。”


    幾分鍾後,淩俐對比著書頁和南之易給她的野花,隻想捂臉。


    看過這麽多圖鑒,也不妨礙她——還是個植物學苦手啊。


    南之易笑到肚子疼:“珙桐能當成堇花蘭,粉妹,你這眼神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淩俐確實是不好意思了,訥訥說道:“反正都是白色的,都差不多。”


    揉著她的頭發,南之易也不再打趣她能把木本植物當草本植物的逆天本事,隻說:“下個月,珙桐也該開花了,一大片就像飛在樹葉之間的迷你鴿子。什麽時候帶你去看看真的珙桐花,你就知道哪裏不一樣了。”


    淩俐馬上當了真:“別騙我!真的四月能去?你的試驗呢?”


    他微微一笑:“差不多了,應該再半個月就出結果。”


    淩俐幾乎要跳起來,這基本上是她這些日子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眼睛晶亮:“真的能去?”


    一而再再而三確認了實驗的進展速度,南之易重重地點頭:“沒問題,錯不過花期。”


    淩俐眸子一亮,直起身子剛想說話,卻不料拉到了針織衫裏貼身的小吊帶,領口一低,露出半寸美好弧線。


    剛才溫言淺笑的南某人,一下子目不轉睛地看著,還做了個流口水的表情。


    仿佛看到他頭上冒出耳朵,身後長了條灰狼尾巴出來,淩俐氣得牙癢癢,一把掐在他腰上:“臭流氓,再看我毒瞎你的眼睛。”


    清晨,休息了一個周末的橡皮糖人神清氣爽,竟然比淩俐先起床。


    他慢悠悠地穿著衣服,聽到淩俐手機上短信進來的聲音,順手撿起已經掉落在地的手機,看了眼說:“你有短消息,說什麽公司片區會人手不夠,要你幫忙。”


    “哦。”淩俐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地迴答。


    話音未落,又一條短信進來。


    南之易看了眼,聲音帶著笑意:“望江賓館?”


    淩俐一個激靈,翻了個身,趴在床邊拿過自己手機,看了眼就抱著頭哀歎:“唉,天遙地遠去打雜,小法務命真苦。”


    可不是嗎,望江區在城南,離她住的地方二十公裏,周一上班高峰期朝那邊去,很要命的事。


    她倒是知道周一有個重要的會,不過這事該行政管的,她從來沒想到會落到自己頭上。看來,公司的規範化管理,還任重道遠啊!


    她抱怨了兩句,終於意識到哪裏不對了——窗外怎麽那麽亮?


    淩俐忙低頭看了眼手機,差一點跳起來:“都要八點了!”


    她匆忙起床,妝都來不及化,隻草草地抹了層bb霜,早餐也將就對付下。三兩口吃了一塊吐司,抓著牛奶就往外跑,卻不料被南之易抓著背包拖了迴來。


    淩俐跟他急:“別搗亂,我趕時間。”


    南之易衝她勾勾手指:“跑什麽,我送你去。”


    “你今天不是有研討會呢?”淩俐看了看時間,有些焦急。


    “我是大咖,讓渣滓們等是應該的。”他揚著眉,“你是剛入職的菜鳥,要是因為遲到被開除了,我也不養你的。”


    “討厭!”淩俐捶了他的肩膀,“狗嘴吐不出象牙!”


    南之易衝她一揚眉:“傻乎乎的,我今天也去望江,咱們同路。”


    關鍵時刻南大神從不掉鏈子。


    八點四十五,車停穩在望江賓館的停車場,他熄火下車,看著淩俐手忙腳亂地拿著包就跑,在身後笑著囑咐她:“慢點,小心扭了腳又要哭鼻子。”


    淩俐氣不過,迴頭衝他一個鬼臉,結果腳下沒留意,還真的差點摔一跤。


    她不敢再分心,忙抓住個打掃清潔的大媽問明白了她要開會的芙蓉樓在哪裏方向,之後一路狂奔。


    到了簽到點,人已經到齊,好在她也不算遲到,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倒是另一個被臨時抓包來協調現場人手安排的周大姐,一分鍾後也氣喘籲籲地跑來,站定了叉著腰抱怨:“哎呀媽呀,要不是我老公送我過來,這臨時通知的不遲到才怪呢!”


    之後看了看淩俐,笑著打招唿:“哎,看來你也差點跑斷氣啊。”


    她一副大大咧咧似乎忘記三八節不愉快,淩俐也衝她笑笑,權當和解了。


    一上午為了籌備會議做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行政那邊對於危難時刻救急的同事們紛紛表示了感謝。


    之後,一人發了一張賓館自助餐廳的用餐券,讓他們自行去餐廳解決午餐,並說會議兩點開始,如果沒什麽事不急著會公司的同事,也可以留下來聽會。


    淩俐本想跟著同事一起過去,結果臨走時候收到南之易的微信語音:“過來木蓮廳,我遇到多年不見的朋友,介紹你們認識。”


    南之易說的朋友,有一個特別生僻的姓——玊。他叫玊莫若,是從國外一所大學迴來參加會議的。


    玊莫若和南之易是同行,差不多的年紀,也都是少年班出身,兩人從互相打擂台到惺惺相惜,現在在一個研討會上遇到,自然而然拋下主辦方準備的自助餐,去木蓮廳開了個小包間。


    他們席間說著淩俐聽不懂的話,她閑著沒事,隻好吃東西。


    一不小心,又吃多了。


    吃多了不重要,問題是吃多了就犯困,再加上被太陽烘得暖洋洋,真恨不得站著也能睡著。


    站在木蓮廳門口,淩俐慢慢地眨著眼,忍住想要打哈欠的衝動,看了看幾百米遠的芙蓉廳,和他倆說:“我過去了。”


    看著她有點犯困的樣子,南之易微翹唇角:“主辦方安排了午休房,你過去睡個二十分鍾,再去工作可好?”


    聽到南之易說午休房就在木蓮廳隔壁,淩俐立馬同意,到了房間幾乎是秒睡。


    短暫的午休後,她神清氣爽,簡單地補了補妝。


    南之易一直在陽台上看書,動也沒動一下,聽到她告別才說:“下午我等你,一起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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