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責任?”


    “算是吧。能為這個世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這讓我很開心。”


    米米起身,與白暖風對視一眼,真心道,“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嘿嘿,遇上我這麽好的妖,隻能說明你們運氣好。看在你這麽可愛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破壞了我的結界。”


    米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們兩個看起來也不像是修道的,來這座鬼城做什麽?”


    米米這個時候才想起主子還在那個楓姨那裏呢,也不知道飯飯怎麽樣了。


    “我和主子,嗯,朋友一起來這裏救另外一個朋友。”和小湄一起來的孤島荒海,現在卻不知她到底去了哪裏。


    看著米米哀傷的表情,麟曦樹微微皺眉,“你們的朋友受傷了?可是這裏除了城主道行高深之外,外人是沒有那麽大的能力救助傷患的。”


    “你說的城主可是楓姨?”白暖風接言。


    “是的。”


    “我想,我們大概是請到了楓姨的。”


    麟曦樹微微吃驚,“那你們可要小心了,楓姨可不是吃素的,她向來不多管閑事,一旦她多管閑事了,一定會有麻煩上門的。”


    “何出此言?”


    “血統高貴的九尾靈狐不會輕易去救助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人。”


    米米心揪了起來,“你能打開結界放我們出去嗎?我有點擔心主子。”


    麟曦樹眨眨眼,“當然可以。”說著,口念咒語,一片漆黑之下開出了一道裂縫。


    臨走之際,米米問道,“我叫米米,你叫什麽名字?”


    “麟曦樹。”


    結界閉合,一切好似從沒有發生過一般,耳際旁還遺留著麟曦樹最後虔誠的焚唱,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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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城的擇獸大會上,有一妖嬈女子脫穎而出,最可怕的是,該女子未挪動一步,便讓敵手不戰而敗,最後榮獲一隻實力精湛的妖獸後離去。


    報名表上的白茵二字成了曜城所有人心目中的霸主。


    米米與白暖風按原路返迴,卻如何也找不到原來的那座庭院,心裏急的不知如何才好,正巧遇上了從孤島荒海趕迴來的葉也。


    “那所別院是不是能移動的,怎麽找不著了?”米米覺得,自從來到這種地方後,連想法都莫名其妙的匪夷所思了起來。


    葉也黑線滑落,“姑奶奶,咱們趕緊避難去吧。”這丫頭的想法總是那麽新奇、標新立異。


    “發生什麽事情了?”米米眨了眨眼。


    “老子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我帶你們去以沫那裏。”


    雪深醒了過來,見商以沫與自己大哥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嚇得差點屁滾尿流,他暈之前不還要死要活的嘛,怎麽醒來後不是兩敗俱傷?


    現在的妖精越來越奇怪了。不對,肯定是大哥的實力又進步了。


    “喂喂喂,那個那個誰。”雪深起身,白眼翻得好似兩顆煮熟了的雞蛋。


    商以沫糾正,“叫商姐姐。”


    “你差點掐死了哥哥,還差點打死了我。”雪深雙手叉著腰,趾高氣昂的嫌棄加鄙視。


    商以沫側目,“就我現在遺留的實力,最多施法讓你睡上個一天*,還不至於弄死你。”再說,若不是心有不忍,雪深一個毫無修為的人


    類現在還能醒來?


    月下孤星輕笑一聲,“楓姨和哥哥大吵了一架,如今這裏不能再待下去了。”


    “哥哥才不會和楓姨吵架呢,一定是為了某人。”雪深撇嘴,語氣更加不善了。


    商以沫不置可否,“現在那個某人想要請教雪深小兄弟,你能控製女媧石嗎?”走了幾步,朝著雪深漸漸走近。


    雪深警惕的躲到了月下孤星的身後,抬眼瞧著自己哥哥。


    月下孤星點點頭,雪深才迴答道,“像楓姨那樣運用的自如是做不到的。”


    商以沫接著迴答,“那你能把飯飯的殘識從女媧石中救出來嗎?”


    雪深歪著腦袋想了想,“大概是可以的,但我不知道怎麽做。”


    商以沫失望的神情一閃而過,“飯飯的殘識一日在女媧石內,我便不能將女媧石交與你們。”


    月下孤星點頭,商以沫的要求情理之中,並不過分。


    葉也帶著米米與白暖風匆匆往幽深的林子深處走去,直到看見了商以沫。


    “主子。”嚶嚶嚶,米米眼眶紅的活像隻鑲了兩個小蕃茄在眼睛裏的小白兔。


    “米米,你都成淚人了。”


    “還不都是為了主子。”米米癟起嘴,抱著商以沫哭的昏天黑地。


    “米米呀,你這樣子,以後怎麽嫁人啊?萬一用眼淚把你相公衝到了護城河外,那可就危險了。”


    米米被逗得破涕為笑,氣又不是,笑又不是,“主子就喜歡拿米米尋開心。”


    “我覺得你這樣哭,其實還是挺有意思的。”


    “嚶嚶嚶,主子最壞了。”嗚嗚嗚。


    葉也渾身毛骨悚然,“姑奶奶,您別哭了,我聽著怪難受的。”


    米米瞪眼,“我又沒哭你,你憑什麽不讓我哭啊。”


    “愛哭鬼!”


    “嚶嚶嚶,主子,有人欺負我。”


    “…”商以沫眨眨眼,沉默是金。


    隻是麵上的歡樂遠不及內心深處的擔憂,葉也卻帶迴了一個好消息,“老子不負大家所望,巫陣找到了。在星蘊古國的鍾樓底部。”


    月下孤星計算著幾成僥幸,星蘊古國鍾樓在整座城的最後頭,就算妖獸大舉入侵,他們還是有機會在妖獸闖進最後的鍾樓之前迴到原來的世


    界。


    “事不宜遲,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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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溫暖的照著麵頰,如同蟬翼般的紗衣披身,說不出的輕鬆。空氣,溫度,清風,一切的感觀都仿佛被造物主重新創造,自由的氣息令人


    心生愉悅。他們擺脫了無數妖獸,在鍾樓倒塌之前衝了進去,迴到了屬於他們的世界。


    “先迴黍城稍做休息,你們以後有什麽計劃,以後再說。”月下孤星看了一眼商以沫的,淡淡道。


    商以沫深知自己傷勢嚴重,逞強並不明智,再說,飯飯的事情必須首要處理。


    “那可要叨擾幾日了。”她微微揚起唇角淡笑。


    月下孤星神色輕鬆了許多,“自然盡地主之誼。”


    雪深歎了一口氣,總之哥哥的意見就是他的意見,雖然他對商以沫心中已有了一個結,但是,商以沫眼神下的那抹執著卻也讓他佩服。


    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到的。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商以沫心安理得的住進了城主府,生活過得有滋有味,身上的傷亦是漸漸痊愈。商以沫最喜歡的還是城主府內的蓮花


    池,每晚化作了真身藏匿在蓮池之中,更是對她的傷勢有益而無一害。


    她記得自己進入孤島荒海之時,那時是春天,如今桃花又開,莫不是她這樣一來一去,已有一年?荷緋隱坐在商以沫身後的樹椏上,微微笑


    著,凝視著出神的商以沫。


    “以沫。”


    商以沫微微錯愕,空氣中有股子淡淡的蓮葉香,她記下了這味道,很熟悉,是荷緋隱。


    “你怎麽來了?”她語氣錯愕。


    “恭喜你從孤島荒海出來啊。”荷緋隱微笑。


    “就為這個?”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感謝我一下,雖然讓你失手傷了飯飯,好歹也救了你不是。”他表情頓時顯得有些受傷。


    商以沫心底雖然微微還有些忿然,卻也清楚,這並不是荷緋隱的錯,他也不過是為了救她。


    “飯飯的殘識可是被鎖進了女媧石?”荷緋隱目光掠過商以沫的身上,望向了商以沫身後的那幢房屋。


    商以沫詫異,“你怎麽知道?”


    “沒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荷緋隱淡笑,“我說過,我欠你一條命,會還給你。”


    商以沫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將話接下去。這個人從一出現就告訴她,他欠了她一條命,但是又從不解釋,這條命究竟是怎麽欠下的!


    “我不記得我曾救過你,所以,你不必記掛著那條命。”商以沫抬眼看他。


    荷緋隱卻道,“這可不成,若是不還,我們隻會生生世世繼續糾纏下去。我想,今世,你不會希望得到這樣的結局。”


    商以沫聽不懂他的話,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才轉移話題,問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將飯飯的殘識放出來迴歸本身。”


    “其實方法很簡單,隻要雪深的一滴血。”


    “雪深的一滴血?”商以沫詫異。


    “雪深第一世乃是女媧淚土幻化而成的精靈,為救蒼生而慘死,而女媧淚土本就有無效化的作用,故而雪深轉世之後能解女媧石封印。”


    商以沫不懂,為救蒼天慘死之靈物轉世之後大多有天命祝福。


    “既然如此,雪深乃是天命祝福之人,為何壽命不過三十?”


    荷緋隱遺憾惋惜,“天命祝福再加上冥王詛咒,這孩子也算是命苦。因冥王詛咒,這孩子一生壽命不過三十,又因天命祝福,所以世世聰穎


    非常,即便災難有之,亦會化險為夷。”


    商以沫對著一池蓮花,思緒翻湧,又開始發起呆來,荷緋隱見著沒轍,提醒道,“隻要那孩子的一滴血,飯飯就自由了。”說著,如同往常


    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化作了一陣清風撲麵而來,再無那股清爽的蓮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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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總有許多意外,比如她與荷緋隱對話之際,不遠處正好站立著某位話題中的主人公。雪深聽著自己悲慘的命運不見絲毫悲哀,那雙狐狸


    眼笑的怪慎人,商以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雪深抬頭望著商以沫,笑的像隻狐狸,“原來我的一滴血就能放出飯飯啊。我真的好神奇噢。”


    商以沫滿頭黑線,心中無數烏鴉嘎嘎嘎的成千上百飛過,“小子,你好歹也感歎一下命運的不公,悲憤一下啊。”真是人小鬼大!


    “再怎麽悲痛都不能改變的事實,我幹嘛還要浪費時間去糾結?如果這就是我的命的話?”雪深小小的聳了聳肩膀。


    “那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商以沫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沒什麽耐心。


    雪深斜眼,“當然,我從小就喜歡助人為樂。”


    商以沫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助人為樂……”


    “是呀,剛剛那個消失掉的哥哥不是說我前世是為了天下蒼生而慘死的嗎?”


    慘死可不是件好事,商以沫連歎息都省了,這孩子的腦子結構和別人有些不一樣。


    “女媧石你可有隨身帶著?”


    商以沫點點頭,自從飯飯被鎖進女媧石之後,這塊石頭她便時時隨身帶著,好似很久很久以前,飯飯的靈識還藏匿在她的蓮心時一樣。


    “我帶了小刀。”眼見著小刀即將劃開雪深的指腹,商以沫鬼斧神差的將雪深手中的小刀奪了迴來。


    “還是先告訴你哥哥比較好。”


    雪深眨眨眼,“若是哥哥不同意以傷我為代價,你就不救飯飯了?”


    商以沫想都不想便搖頭,無論如何,飯飯是一定要救得。


    “那不就得了。”雪深將小刀從商以沫手中拿了迴來,挑著眉頭,“無數個前世之前,好歹我也是救世主,這次救了飯飯,也算是積德行善


    了。”碧血一滴,落入了女媧石中,瞬間,女媧石中血絲彌漫,在忽閃忽暗之中,血光大盛。


    “那個人沒有撒謊吧,看起來,似乎沒用啊。難道是血太少了?”雪深皺著眉頭絮絮叨叨,又像是喃喃自語。


    商以沫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裏,女媧石每一次忽明忽暗都如錘在背,讓她期待緊張中透著失落與難過。


    血芒的光亮漸漸平複,商以沫的心也仿佛沉著塊石頭,她不知道荷緋隱的方法是否真實,但卻不由自主的信了那個實際上與自己交往並不深


    的蓮葉妖。


    相信他,是沒由來的。不信他,反而心會生慚愧之感來,她當是很熟知那個荷緋隱的,隻是……她為何會不記得了?


    女媧石迴歸了平靜,並沒有因為雪深的一滴血驚起驚濤駭浪、地動山搖,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似得,石頭還是石頭。二樓廂房裏,飯飯的身


    體逐漸在迴溫,有了那股意識的入侵,睫毛微不可查的翕動了。


    “要不我再滴一滴試試?”看著商以沫幽深絕望的神情,雪深小心翼翼的問道。


    商以沫擺手,“不用了。”有希望是好事,但希望過後的絕望真的很難受,好像她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隨著希望灰飛煙滅了。


    雪深低頭,卻見女媧石中毫無雜質,心中咯噔一響,“飯飯的殘識不見了。”果然奏效了。


    商以沫突然眼睛一亮,身影一翻,竄進了二樓的廂房。


    雪深哀嚎一聲,他的命怎麽這麽淒慘,好歹他出了力,就算激動,也不能把他忘在樓下啊,身為凡身的他,隻能走樓梯上去!


    該死的法術!


    黑色的眼珠咕嚕嚕的轉著,帶著點希冀,帶著點歡欣,飯飯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個,瞬間,還被嚇了一跳。


    商以沫臉上掛著失而複得的笑容,“醒了?”她激動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聽著商以沫溫柔的快要溢出水的聲音,讓飯飯的臉色扭曲了,“你闖禍了?”


    商以沫眨眼。


    “闖大禍了?”


    商以沫眨眼,這問話怎麽那麽熟悉?


    “闖了無法挽救的天大禍事了?”飯飯皺眉,“那不成,咱們要準備逃跑!”


    商以沫臉色由白透黑,怪不得她聽著這對話那麽熟悉呢,這不就是自己常常對米米說的話嘛。


    “虧我那麽擔心你,你怎麽不魂飛魄散了!”


    飯飯眼神逐漸清明,眼神染著溫暖的笑意,“是啊,誰最著急我呢?”


    商以沫怒不可遏,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它,隻是看著看著,心泛起了酸。


    “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嘛?你知道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把你的身體從孤島荒海中救迴來的嘛,你知道嘛……你知道什麽……”說著說著,這


    些天壓抑在心底的擔憂與痛苦化作了淚水從眼眶中溢了出來,流水似得,停歇不下來。


    雪深走到了門口,聽著裏邊的響聲,腳步停在了走廊,心情複雜的遠望著遠處的天際。當壓抑的感情得到釋放,那種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


    心情,不是人人都能感同身受的,就像他一樣,他雖懂商以沫那種等待希冀降臨時的心情,卻不能完全感受到那種不得釋放的絕望之情。


    因為,他最尊敬的哥哥從來沒有選擇離開他。轉身而走,收迴了自己所有因商以沫而浮現出的悲憫之情,雪深不是商以沫,除了哥哥,其他


    人不是他的心之所歸。


    他的生命雖隻有三十年,但他卻擁有每一世生存過的記憶。他記得所有,記得自己過去的遭遇,記得每一世疼惜自己的哥哥。隻要這樣就夠


    了,其它的一切,並不重要。


    他隻要在這世死去,等下一世的自己出生之後,期待著哥哥來接他就好,無論貧窮還是富貴,他都無所謂。而他的希冀,哥哥不知道,所有


    人都不知道,因為他也有私心,希望哥哥永遠疼愛小小的他,並且永世不變。


    “飯飯得救了?”米米聽到這個消息,高興的差點沒一蹦三尺高。


    “怎麽救的?”月下孤星目光掃向了雪深。


    “不小心被水果刀劃傷了手,正巧讓血滴進了女媧石裏,接著飯飯就出來了。”雪深無辜的眨眨眼,狡黠的笑著。


    月下孤星溫柔的摸了摸雪深的頭,歎了一口氣,“怎麽這麽不小心?”女媧石在商以沫那裏,雪深一劃破手,血還正巧落在女媧石上,這話也隻有米米與白暖風才會相信。


    “雖然有點意外,起碼飯飯沒事了。”雪深伸出手讓月下孤星進行包紮,一邊大聲叫到,“啊啊啊……哥,輕點輕點……飯飯沒事了,你們也就不用在這裏白吃白喝了。”


    米米眯眼,不屑道,“你的血有這麽神奇?能長生不老嗎?說不定是女媧石自己把飯飯放出來了。”


    雪深一抖小身子,雙手護胸,“我的血若是有長生不老之功效,你想怎麽樣?”


    米米冷哼一聲,“這不明擺著嘛,當然是讓你多流點血,讓我喝一碗試試嘍!”


    “真血腥!”


    “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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