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暑燈會,是大盛國的一項傳統習俗活動。


    在每年最熱的那幾天,人們夜晚翻來覆去睡不著,便會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重新搬出新鮮的食物、好玩兒的遊戲,以及其他精巧物件進行售賣。


    其中,賣的最多的就屬花燈了。


    每個攤位都會掛上幾盞花燈吸引客人,逛燈會的人,每人手中也會拿上一盞,還有各式各樣的水燈、天燈可以放。


    在清涼夜風中,沒有炎熱的光照,隻有滿天星辰和點點燈火。


    人們可以盡情遊玩,享受夏夜的浪漫,直到困倦離去。


    薑暖月是第一次見識古代的燈會,還沒到地方,便已經止不住興奮,不斷掀開簾子往外看。


    平日裏總含著些許傲氣淩然的鳳眸,此刻隻有滿載的歡喜,甚至還多了幾分不常見的孩子氣。


    衛澤衣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唇邊不禁浮起溫柔的笑意。


    “小姐,你不要著急,耳墜還沒有戴好呢!”


    汀芷在邊上好笑的瞧著她,不忘翻找荷包裏的耳墜。


    以往都是小姐照顧他們,作他們強大的靠山,難得見到小姐這般孩子模樣,真是讓人覺得珍貴又憐惜。


    “誒?怎麽是這隻?我之前明明放進去的不是這個啊!”


    聽到汀芷疑惑的聲音,薑暖月放下簾子看她,眨眼問,“怎麽了?”


    汀芷納悶的托著一隻瑩白剔透的耳墜,不解道:“我記得放進去的明明是一對粉蝶耳墜,不知怎麽變成了這隻白玉明月墜。”


    “那就戴這個好了。”薑暖月渾然不在意道。


    “可是隻有一隻啊!小姐忘了嗎?另一隻在客棧照顧小少爺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汀芷沮喪道。


    薑暖月這才想起來有這迴事,恍然道:“原來是它啊!你不說我都忘了。”


    隨即笑著擺手,“沒關係,不戴耳墜也不礙事的。”


    汀芷卻嘟著唇有些不高興。


    今天可是消暑燈會!


    都城裏的男女老少都打扮俊俏的出來遊玩,少了這對耳墜,她總覺得自家小姐跟別人比,好像吃虧了不少。


    “我倒是覺得這耳墜很好看,不戴可惜了。”


    汀芷正滿臉失望的把耳墜放迴荷包,一隻手卻突然伸了過來,將耳墜從她手中拿走。


    耳墜被衛澤衣捏在指尖。


    白玉珠子墜在末端,於燈火下晃出瑩潤的色澤。


    他鳳眸墨色渲染,盈著一抹暖笑,遞到薑暖月麵前。


    “暖暖,你戴上試試。”


    薑暖月怔然,無奈笑笑,“耳墜隻有一隻,戴上會顯得很奇怪的。”


    雖是這樣說,卻仍是接過了耳墜,戴在左耳上,對著他的方向用手指輕輕撥了一下。


    珠子晃蕩,潤澤瑩華,她輕聲詢問。


    “好看嗎?”


    “好看。”衛澤衣鳳眸笑得彎彎。


    “你看過了,我就摘下來了。”


    薑暖月剛抬手,衛澤衣連忙出聲製止。


    “別摘!”


    頓了一下,他有些羞澀的抿了抿唇,眼神別開。


    小心從自己的荷包裏拿出什麽,兩手托著遞給薑暖月,如同托著最珍貴的寶物。


    薑暖月頓時驚訝出聲。


    “這是,我丟的那隻耳墜!”


    她腦中瞬間想到了什麽,連忙看向衛澤衣。


    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已經看出衛澤衣對她是什麽心思了。


    眼見著這層窗戶紙就要被戳破了,汀芷連忙忍著笑意,找借口道:“哎呀,馬車裏怎麽這麽熱?我還是出去跟馳越一起趕車吧!”


    車簾掀起又放下,車廂內僅剩他們二人。


    “我、我幫你戴上吧!”


    衛澤衣緊張的兩手發顫。


    “我、我自己來!”


    薑暖月結巴著,趕緊從他那裏拿過耳墜,自己戴上。


    這時候,她要是還不懂衛澤衣的心意,那就是個傻子了。


    慌亂中,她因為手抖不小心紮到自己兩次,痛得蹙眉,也看的衛澤衣一陣心驚。


    “沒事吧?都怪我。”


    他十分懊惱,緊張的去看她的耳朵。


    “沒關係的,之前戴耳墜也經常會紮到自己。”


    薑暖月搖搖頭,低下腦袋,有些局促的攥緊了衣擺。


    車廂裏很久沒再傳出聲音。


    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


    衛澤衣率先忍不住,小心斟酌開口。


    “暖暖……”


    薑暖月一驚,生怕衛澤衣說出什麽讓她不知所措的話,趕緊打斷。


    “啊,那個,你當時是怎麽知道曹學林正在被審問的,還那麽及時的趕了迴來?”


    “還有之前,你跟國君到底談了什麽條件?三殿下都沒有說清楚。”


    窘迫的氣氛被這一連串的發問給打破。


    衛澤衣緊張的心緒放鬆了一些,微微笑著,一一迴答。


    “我不在都城,很擔心馳越一個人無法護你周全,再加上對你也十分思念,於是請求三殿下安排了人,在都城保護你,順便將你的事傳到我那裏。”


    “不過,我完全沒有監視你的意思,我隻是讓他們在暗中保護,並在你有危險、有困難時,前來稟告我。”


    “那些平常的趣事,你信中也已經說過,我不會另找人監視你的!”


    薑暖月見他又開始緊張解釋,連忙笑笑安撫,“我知道的,你是關心我。”


    衛澤衣點點頭,鬆了口氣。


    “所以在你與曹學林公堂對峙之前,我便知道了這件事。”


    “我原本想著,等有了能力再自己為衛家報仇,卻沒有想到你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我不想你一人麵對曹家那些惡人,便請三殿下想辦法拖一拖審問的時間,抓緊獲得戰功,趕在案子開始之前,迴到你身邊。”


    薑暖月聞言,目露心疼,“你身上那些傷,就是為了能盡快趕迴來才留下的吧?其實我可以處理好那些事的。”


    “我知道你可以,但我不願你獨自承擔一切,況且,那些本就該是由我來做的。”


    衛澤衣深深注視著她,憐惜又愧疚。


    “還有一件事,讓我一直覺得十分愧疚。你應該也猜到了,我並沒有患上癔症。”


    “那是好事,你不用覺得愧疚,我也沒有怪你。”


    薑暖月連忙接話。


    “你當時在衛家,唯有裝瘋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被我接到身邊,也是不確定我是否值得信任,才沒有卸下偽裝,我都可以理解。”


    衛澤衣搖頭笑笑,“最開始偽裝,的確是為了迷惑曹學林和曲蓮兒,讓他們對羞辱我失去興趣,從而保全性命。”


    “但後來,則是沉迷於你給的溫暖,不想迴到現實。”


    “暖暖,其實我並不勇敢,也沒有什麽偉大的誌向。”


    “我隻有兩個願望。一個是為衛家討迴公道,這個已經做到了。還有一個,就是能永遠擋在你前麵,好好保護你。”


    “讓他們幫我瞞著你,送我到邊境去訓練,並在三個月之內立下戰功,升到將軍的位置,做不到就不迴都城,且再也不能對你有任何心思,這就是我跟國君的約定。”


    “而我想著你,便做到了。”


    他眸子從未有過的光華璀璨,仿若將整片星空都裝了進去,讓薑暖月莫名目眩。


    而後,清冽開嗓。


    “暖暖,這些話我想說很久了。”


    “你不是我長姐的好友,我一直都知道,你真心待我好,我也一直都知道。”


    “我也想真心待你,不是像對阿姐那種,也不是像對任何親人。”


    “而是、而是……”


    他緊張的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定定看她。


    “暖暖,我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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