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政阮正坐在車裏守著馮唐兒的家門。


    接到周知電話的時候他隱約覺得這會是個好消息。


    “喂陳總,我是周知。


    剛剛糖兒心事重重的到店裏來找我了。


    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斛”


    “周知,你先留住她,別讓她離開,我這就趕過去。”


    “知道了陳總。餐”


    掛了電話,周知迴身仰頭看了看樓梯口吐舌頭。


    “糖兒,對不住了,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哦。”


    進了店麵,周本和道:“偷偷報完信了?”


    周知斜他一眼:“你能別這麽聰明嗎。”


    “如果我不聰明的話,怎麽顯示出你的笨樣子呢。”


    周知聳肩:“糖兒一向挺快樂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感覺她在強顏歡笑的樣子。”


    “人呀,誰沒有個不順心的時候呢。


    糖兒不說你就別逼著問。


    給她一點獨自悲傷的空間。


    今晚如果糖兒堅持不跟著她老公走,你也不要逼她,聽沒?”


    “知道了,我也不是傻子。”


    周知揚了揚眉走近周本和身邊開始幫忙算賬了。


    沒過半個小時,陳政阮就風塵仆仆的趕來了。


    他一進門就四下裏看:“馮唐兒呢?”


    正在算賬的周本和跟周知對望一眼。


    這廝這是一路闖紅燈闖來的吧。


    從進士村到這裏半個小時?誇張了吧。


    周知指了指樓上:“陳總,糖兒在樓上呢。


    她今天想在這兒留宿,我讓她上樓洗澡去了。


    上了樓梯最裏麵的推拉門的一間就是我的房間。”


    “好,謝謝。”


    陳政阮旋身上樓,走到周知房門口,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馮唐兒並不在屋裏。


    可是洗手間的燈亮著。


    他舔了舔唇敲門:“馮唐兒,出來,我們談談。”


    還坐在馬桶上一個人傻哭的馮唐兒愣了一下。


    阮政塵怎麽來了?


    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的?


    難道是…小知出賣了她?


    她沒有做聲,就讓阮政塵當她不存在好了。


    “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阮政塵的口氣不善。


    馮唐兒還是不理。


    “對,我是叫阮政塵,我是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


    可這跟你的工作有什麽關係。


    你辭職是什麽意思?


    你這個女人真是夠狠毒的。


    別人就算是做錯了,你總也要給別人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騙人,直接辭職算什麽意思?”


    馮唐兒往門口的方向白了一眼。


    什麽意思,她倒想問問他什麽意思。


    明明做錯了事兒的人是他。


    他憑什麽在這裏趾高氣昂的罵人。


    見裏麵一直沒有動靜,阮政塵火了。


    他抬腳對著門就開始踢。


    “開門,不然我就把這門踢爛。”


    馮唐兒凝眉,這又不是她家的門,他憑什麽亂踢。


    見阮政塵真用力踢著,她連忙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


    她雙眼通紅,一副剛哭過的樣子,可是臉上的淚痕倒是擦的很幹淨。


    阮政塵的腳在門打開後落在了半空中。


    馮唐兒抬手往後推了他一把。


    “阮政塵你有病吧。”


    陳政阮雙手一把握住她雙肩:“我就算真有病,也是被你逼的。”


    “我怎麽逼你了?


    我逼你騙人了?


    我逼你耍著人玩兒了?


    我逼你當騙子還當的這麽得心應手了?”


    “別一口一個騙子的叫我。


    跟你相處的是我這個人。


    你這麽在意我的名字幹什麽?


    我是陳政阮如何,我是阮政塵又能如何?


    你還要看人差別對待嗎?


    如果我是阮政塵的話,你還能貼到我身上不成?


    還是你圖我什麽?”


    馮唐兒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阮政塵你不是人。”


    她咬牙切齒的瞪他,他憑什麽這麽拽。


    做錯事的人是他。


    她迴身將再將自己關進廁所。


    可阮政塵卻一把拉住她:“你竟然敢打我?”


    馮唐兒倔強的揚起下巴:“對,我打你了。


    怎麽樣,你要打迴來嗎?


    來呀,你打呀。


    打完就


    趕緊從我的眼前消失。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從此以後,我馮唐兒與你阮政塵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想跟我擺脫關係?”阮政塵眼神微眯:“你覺得可能嗎?”


    馮唐兒凝眉:“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阮政塵慢悠悠的貼近她。


    將她圈在洗手間的牆壁裏。


    “馮唐兒,你是我的法定妻子。


    你說想跟我擺脫關係?


    你覺得這可能嗎?”


    馮唐兒握緊拳頭盯著他邪魅的目光。


    “跟我結婚的人叫陳政阮,不是你。”


    “嗬,好笑,你看過你的結婚證嗎?


    我告訴你,你的老公叫阮政塵。


    陳政阮這個人在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


    “我要跟你離婚。”馮唐兒咬牙:“我要離婚。”


    “乖,別胡鬧,我的婚姻生活才剛開始,怎麽可能跟你離婚呢。”


    阮政塵口氣忽然變的輕柔,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別做夢了。”


    “你…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馮唐兒急的想哭的心都有了。


    “能是為什麽,不就是為了幫你才開始的嗎?”


    “你胡說。”馮唐兒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


    “你明明就是為了得到我的那套房子。


    好完成你的港城遊樂園計劃。”


    阮政塵眉心一跳,臉色也冷了幾分。


    “誰讓你胡說八道的?


    你這是在曲解我的好意。”


    “難道不是嗎?”馮唐兒揚眉。


    “阮政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既然敢把這些告訴別人,就得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別人?誰告訴你這些的?”


    “顧星雨的媽媽。”


    阮政塵冷笑:“馮唐兒,你想要汙蔑別人也得有證據。


    隻憑顧星雨的媽媽這樣說,你就曲解我對你的好?”


    “你對我好?”馮唐兒冷笑:“如果你真的對我好就不該騙我。


    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可換來的卻是你的欺騙。


    如果你是我,你會開心嗎?”


    阮政塵一手拉起她的手腕:“好,我騙你算我不對。


    走,有什麽話咱們迴家去說。


    我給你時間跟我好好理論。”


    “阮政塵,真的,我拜托你。


    我今天心情差到了極點。


    我沒有那份閑情跟你理論。


    現在你跟我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


    你愛是誰就是誰。


    麻煩你能從我麵前趕緊消失嗎?”


    阮政塵沒有理會她的請求,用力的拉她。


    可她卻向後墜著。


    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打橫將她抱起。


    馮唐兒驚唿一聲:“阮政塵你幹嘛啊。”


    “能是幹嘛,抱著我媳婦兒迴家。”


    阮政塵本來就個子高,加上馮唐兒纖瘦。


    這一抱就跟拎小雞崽子似的。


    沒一會兒便從樓上下樓來了。


    聽到馮唐兒咋唿聲,周知和周本和都跑到樓梯口看情況。


    正好看到陳政阮抱著馮唐兒下樓。


    周知驚唿一聲:“哎呀我的媽呀。”


    周本和捂住她的嘴,將她從樓梯口拖開給讓路。


    馮唐兒瞪向周知:“周知,你怎麽出賣我。”


    “我沒有,糖兒我發誓我真沒有。”


    周知跳腳,這種事兒可堅決不能承認。


    “是我自己找來的,在港城,你隻有周知一個朋友。


    我老婆失蹤了,不找她朋友找誰?”


    周知心裏暗暗的鬆了口氣,陳總真給力。


    眼看著馮唐兒被抱走了。


    周知轉頭問周本和:“哥,糖兒在港城救我一個朋友。


    你說我這麽出賣她真的好嗎?”


    “不好,不過比拆散一個家庭好。”


    周知聳肩,轉身繼續去忙了。


    馮唐兒被阮政塵硬塞進車裏。


    他繞過去要上駕駛室的時候,馮唐兒已經拉開車門要逃跑了。


    阮政塵罵了一句髒話側身就去追。


    他一把將馮唐兒從後麵摟住:“馮唐兒我警告你,你再敢跑我就在大街上親你。”


    “你…”馮唐兒的敢字還沒有說出口,阮政塵的臉已經湊近了。


    馮唐兒連忙噤聲。


    阮政塵挑眉:“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給我上車。”


    馮唐兒沒有動,


    阮政塵推著她將她重新塞迴了車裏。


    這次馮唐兒沒有逃。


    阮政塵上車,一路上開的不快。


    他剛剛來的時候因為著急闖了幾個紅燈。


    這會兒不著急了,可以慢悠悠的迴去了。


    馮唐兒一向在車上都很活躍。


    這會兒倒像是被剝了皮的蝦。


    軟趴趴的頭靠在玻璃上看著窗外。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以後別一生氣就關機,真心擔心你的人會找不到你的。”


    馮唐兒眼神有些直:“這世上沒有真心關心我的人了。


    一個也沒有了。”


    阮政塵側頭看了她一眼:“別這麽悲觀。”


    馮唐兒沒有理他,從包裏拿出手機,將手機開機。


    手機裏有幾個來電提醒。


    見是李玉華,她有些煩躁的將手機放迴了包裏。


    沒過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掏出來一看,果然是李玉華。


    她歎口氣接聽:“喂。”


    “馮唐兒,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我給你打一通電話。


    你就不知道去醫院陪陪你爸嗎?


    你爸生的這種病每天都需要人伺候。


    這種時候你作為閨女不出來管。


    還等著讓別人管不成?


    告訴你,房子沒賣,我也沒有錢給你爸看病。


    你爸的醫藥費你自己想辦法吧。


    還有,你是你爸的親生女兒。


    別總是什麽事兒都指望我兒子。


    我兒子不能因為你爸把所有的事兒都耽誤了。”


    馮唐兒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電話對麵傳來忙音,馮唐兒咬唇伸手將臉上的淚擦幹淨。


    “怎麽了?”


    馮唐兒沒有說話。


    陳政阮將車子靠邊停下,伸手從馮唐兒手中將手機搶去。


    馮唐兒迴搶:“你要幹嘛。”


    “你哭什麽?”


    “我能哭什麽,我哭別人欺騙我。


    我哭為什麽總是沒有人知道心疼我。


    為什麽每次受傷的人都是我。


    我用真心在對待別人,為什麽別人卻一點真心實意都沒有。


    我做錯了什麽。”


    馮唐兒說著就吼了起來,聲音震的阮政塵耳朵有些嗡嗡作響。


    “我做錯了什麽?你說,我做錯了什麽。”


    阮政塵愣了愣,將手機放迴到她身邊。


    迴頭發動車子繼續前進。


    馮唐兒張大嘴哇哇的哭。


    她覺得今年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就是聽了奶奶的話迴到港城。


    自從迴到港城後,真的是諸事不順。


    一向身體棒棒的爸爸為什麽會得了癌症。


    當年他拋棄所有人跟李玉華結婚。


    可現在他生病了,李玉華不管他了。


    這算是什麽事兒呢。


    車子在門口停下,馮唐兒想都沒想推開門下車,開門迴家。


    她將自己鎖進了房間裏。


    安安靜靜的窩在床頭流眼淚。


    今天真的是個倒黴的一天。


    門口傳來阮政塵的敲門聲。


    “糖兒,出來,我們談談。”


    馮唐兒伸手捂住雙眼。


    她沒有太多的錢用來給父親治病。


    可是,就算他真的曾經拋棄過她。


    但他畢竟是給了她生命的父親,是奶奶的兒子。


    如果就這樣不管他,奶奶在天之靈也會傷心的吧。


    奶奶一輩子就這麽一個兒子。


    她有多在乎爸爸,馮唐兒都是知道的。


    而且,如果真的任由他的生命流逝她卻對他不管不顧。


    她也真的做不到。


    隻用她那點微薄的工資想要去救一個癌症晚期的患者更是不可能。


    她環視了這個房子一圈。


    難道真的就隻能賣掉這所房子了嗎?


    “糖兒,有誤會就是要解開。


    我們還住在一個屋簷下。


    每天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理我吧。”


    她咬唇看著房門,緩緩閉上了眼。


    聲音喃喃:“奶奶,這房子難道真的隻能賣掉了嗎?


    這裏建成了遊樂園,以後你還能找到家嗎?


    可是如果不賣的話,我爸爸該怎麽辦。


    我知道,癌症晚期是活不了多久的。


    可哪怕隻能讓他多活一天,我也該盡力不是嗎?


    就算是報答他給予我生命的恩情,


    我也該盡力不是嗎?


    奶奶,如果你還活著,你也會賣掉這所房子救自己的兒子的對不對?”


    “馮唐兒,你非要等著我用暴力手段嗎?”


    馮唐兒下床,將門打開看著他。


    “終於肯開門了?”阮政塵覺得自己的好脾氣快要被磨幹淨了。


    還從沒有這樣遷就過一個女人呢。


    馮唐兒咬唇看著他。


    “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你也不用這樣對我吧。


    犯人不也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阮政塵,你想要這所房子是嗎?


    我賣給你,錢貨兩清後,你就離開吧。”


    聽著馮唐兒不輕不重卻充滿了決絕的聲音。


    阮政塵握住她雙肩:“沒有人有資格先拋棄我,你也一樣。”


    “這與拋棄沒有關係。


    我要錢,你要房子,這很公平。”


    “你要錢?”


    “對,我就是一個勢力愛財的女人。


    從前我不知道你竟然是阮氏集團的總裁。


    現在既然知道了,我自然要好好的撈一筆。”


    “你用房子跟我換錢?”阮政塵上下打量這個女人。


    “對。”


    “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事也沒有,我在這所破房子裏住夠了。


    我想要改變一下生活環境。


    我想要去高樓大廈裏住,我也想要住高檔小區。


    我要買豪車。


    這一切的一切沒有錢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而剛好,你不是我老公嗎,你不是想要這套房子嗎?


    你不是有錢嗎?


    既然你不離婚,那我們就在婚姻裏各取所需吧。”


    “馮唐兒,你今天有點不對勁,你到底瞞著我什麽事兒?”


    一個把這套房子看的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女人。


    居然說要用這套房子換錢?


    這是阮政塵怎麽也理解不了的。


    以他對馮唐兒的了解。


    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麽不得已的事情,她不會這麽做的。


    “不管我瞞著你什麽,這都是我的事情。”


    阮政塵凝眉,從前,她什麽事情都願意與他分享,可現在…


    “我隱瞞我的名字在你看來真的是罪嗎?”


    她搖頭。


    “今天顧媽媽還跟你說了別的嗎?”


    她還是搖頭。


    “馮唐兒,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你再這樣下去,我也會被你逼瘋的。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錢,我要錢,要很多很多錢。”


    “錢是嗎?我給你。”他迴身進了房間,掏出一張支票扔到她臉上。


    “這張支票上的金額隨你填。”


    馮唐兒將支票抓住的時候眼看著阮政塵想自己撲來。


    他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


    “婚姻裏各取所需是嗎?


    你要錢,我要你,這公平不公平?”


    他說著低頭就開始吻她。


    馮唐兒不躲,臉上麵無表情:“公平,很公平。”


    看著像是塊木頭的馮唐兒,阮政塵完全沒有了興趣。


    他從馮唐兒身上跳下來,轉身離開了家裏。


    馮唐兒聽著大門咣當甩響。


    她默默的站起身,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收拾行李。


    從今天開始,這所房子,她的童年,爺爺奶奶的家…


    過去的一切,都再也與她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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